月底發了工資後李輝走了,李輝的離開讓整個節目組的人的情緒都很低落。由於種種因素,大家當初那種激情都在日復一日的機械性的工作中消失殆盡。每個人心裡都在盤算著自己該去向何方,該在什麼時候選擇離開,去追尋自己更理想的工作生活。李輝走了沒幾天黃升東也走了,黃升東去了天津。黃升東走了之後潘俊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他也提出想要辭職的想法。由於朱江和楊陽的合作也不是很愉快,兩人的合作處在僵持階段,能不能合作很難說。朱江是生意人,他見自己投入進去的和回報的不能成正比,他對投資電視失去了信心,準備撤出。潘俊在這個時候提出辭職,楊陽也沒有挽留。潘俊走了,會攝像的只有常福澤一個人頂著。楊陽只好加了一台攝像機,三台攝像機加上電腦上傳出來的股票k線圖信號也能滿足節目畫面切換要求。這樣就需要常福澤把機位架設好之後再進到導播間去操作,雖然工作量增加了,但是還能應付過來。
潘俊走的時候很尷尬,最後一個月的工資楊陽都沒有給他。這讓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潘俊倒是很無所謂。只要能離開,他不在乎那一個月的工資。
「老潘,一路保重!」
常福澤和潘俊在火車站擁抱告別。
「老常,真不想和你說再見!講不出口!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兄弟之間感情難捨啊!」
「走吧,我希望大家都能走出去,總比在這裡混日子好吧。」
「老常,你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後路,高天說的對,你這個人太重感情了,這樣對你的事業不好。該走的時候一定不要考慮太多,你不要總是以一種報恩的心態在這裡煎熬。你走出去絕對比我們都強,因為你有思想,你是個幹大事的人,我們大家都能看出來,你很有野心很有遠大的目標。只是你的所有理想不能在這個小小的電視台實現,別虧了自己!」
「潘兄,謝謝了!我會記住你的話,該走的時候我會走的,一路順風!走吧!」
「保重!」
「保重!」
潘俊背著行囊走幾步回頭看看並揮著手,那種離別的情緒讓人心裡很憂鬱。因為這一別,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當潘俊消失在人潮中的時候,常福澤心裡酸酸的有點難過。他們就這樣別離了,沒有說再見的離別。
常福澤回到沿河路坐在河邊的台階上喝著啤酒,他感覺胸口很悶。有一種發洩不出來的憂鬱,情緒再次回到低谷。同事一一離去,對他的影響很大。他也想走,很想快點離開這個總讓他甩不掉感傷的城市。
莫思雨的電話還是打不通,發去的短信息也像泥牛入海杳無音信。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常福澤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是莫思雨故意和自己開玩笑玩玩失蹤,還是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呢?他很希望是前者,但是他覺得不像。從常理上去分析,兩人既然已經互相感覺那麼好,而且都不能分開的那種,莫思雨怎麼可能這麼狠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呢。沒有莫思雨的消息,常福澤的內心已經波瀾不堪,他的內心無法平靜,他的情緒起伏不定亂成了麻。
對面河畔有一對戀人親暱地走在一起,常福澤盯著他們看。他想起了自己和莫思雨就在前不久也像他們一樣手牽著手走在河邊,此時他覺得那情景真的很浪漫,很溫情。男孩和女孩走走停停,女孩不時用手勾著男孩的脖子,男孩也會撫著女孩的頭髮。兩人還會擁抱在一起,就那麼靜靜地擁抱在一起……
常福澤手裡的啤酒罐被捏扁了,他掏出手機一遍一遍地撥打著莫思雨的電話。可是,莫思雨的電話一直都關著機。常福澤站起來走兩步然後又坐下,雙手搓著臉有點抓狂的狀態。除了莫思雨的手機號碼和qq號之外,他再也沒有辦法聯繫到莫思雨,他更不知道莫思雨再深圳什麼地方,甚至連她做什麼都不知道。此時的常福澤才發現自己是多磨的糊塗,為什麼不把莫思雨的地址要來呢。要是有莫思雨的地址,他可以立即去深圳找她。那怕只是見一面也好,只要能看到莫思雨好好的他就放心了。人生有很多意外是不能預料到的,今天還是一個活蹦亂跳好好的一個人,也許明天就……常福澤不敢往下想,他越想越害怕。常福澤又打開了一罐啤酒,他搖著頭苦笑著安慰自己。不會的,雨兒不會出事的,一定是自己杞人憂天了。雨兒是那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她是天使,上帝會眷顧保護她的。一定是雨兒太忙了,或者出差了,或者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才關機的,最壞的情況也許只是感冒了身體不舒服在休息。雖然這些想法太勉強,但是常福澤沒有辦法去找到更合適的理由去安慰自己。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三天過去了。
半個月過去了……
莫思雨一直都沒有消息,常福澤感覺心力交瘁。每天渾渾噩噩的上班下班,情緒低落。等待,除了等待他沒有別的好辦法。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為什麼會這樣!常福澤仰天長歎,他覺得自己的感情生活真的是很糟糕。好不容易從傷痛中走了出來,還沒有享受幾天愛情的滋潤卻又遇上了不可解的迷惑中。他不敢相信莫思雨放棄了自己,可卻又一直聯繫不上。
「喂!這麼巧又遇到你了,我們真有緣分啊!怎麼啦?又不開心啦?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常福澤扭頭看了看,原來是在同一個地方遇到過的那個女孩。常福澤從身後拿了一罐啤酒直接遞了過去,那個女孩倒是也沒有客氣接了過去。
「這次只有可樂,沒有吃的了。」
「你等著,我去買。」
女孩放下啤酒就要去河邊那家超市。
「回來……」
女孩停下腳步看著常福澤。
「我請你吃東西都不要啊?」
「我不吃!」
那女孩坐在常福澤身邊好奇地看著他。
「為什麼?」
「怕你放東西在裡面。」
女孩放肆地哈哈大笑。
「你可真逗!算了,不是我不請你,是你自己膽子小,那我可就不欠你什麼了。」
「你本來就不欠我什麼。」
「你這個人真奇怪,說話冷冰冰的,像我這樣的美女還沒有人見到不流哈喇子的。」
常福澤盯著河面喝了一口啤酒歪了歪嘴說:「不好意思,我從來不流哈喇子。問你一個問題!」
女孩更加好奇地看著常福澤說:「什麼問題?」
「你說兩個人曾經在一起說天長地久永不分開,是不是很幼稚?」
「哈哈哈,我一猜就知道你失戀了!我說你這種人活著多沒勁,累不累啊?灑脫一點吧,別把那些看起來很讓人感動流淚的誓言當回事,承諾誓言都是狗屁。我就不相信什麼美麗的承諾,什麼海枯石爛,海誓山盟,噁心死人了。哪有幾個是真愛的啊,時間長了膩了之後剩下的都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得勁。做人呢就要活得自我一點,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只有這樣才不會受到傷害。」
常福澤看著女孩笑了笑。
「你似乎看得很透!」
「那當然,姐是過來人,經歷多了。」
「呵呵,我看不是,你一定是受到過刺激,所以才會這麼去想。你有過真愛,而且愛的很深。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讓你變成這樣,但是我知道你當時一定很絕望。絕望到這個世界都是灰色的,絕望到了對生命的漠視。你甚至想過離開所有人離開這個世界,離開讓你傷心的一切一切。所以導致你現在的思想趨向,你現在其實很偏激。」
常福澤說完就站了起來慢慢向河岸走去,他聽到身後的女孩哭泣的聲音。常福澤回頭看了看,那個女孩抱著雙膝埋頭哭泣著。他沒有回去安慰那個女孩,而是直接走了。任何一個人思想過於偏激,除了他的心智不成熟之外,那就是受到過不小的刺激。那個女孩就是,因為受到過感情傷害,她刻意地裝作灑脫去解脫自己,去騙自己。其實那種生活看似麻木,實際上是另一種巨大的傷害。常福澤希望自己的話能讓那個女孩醒過來,不要再放縱自己去墮落。
常福澤坐在電腦前輕輕敲擊著鍵盤。
夜幕來臨之際
雨兒在溫柔的下著
她紛紛擾擾地飄灑著
一直飄到了我的心裡
心兒
一會兒暖暖的
一會兒冰涼的
窗台滴答滴答的無聊
遠方的伊人
孤芳的花蕊
你含淚的眼眸
誰來為你撫慰
站立到陽台伸出雙手
想把雨兒捧在手心
用手心溫度把她冰冷的心撫暖
想把雨兒捧在手心
用靈魂觸摸著對她的思念
雨兒滴落在我的心間
無盡的纏綿
雨兒輕柔地飄灑
淋濕了我的身體
淋濕了我的心情
仰望
微笑
擁抱雨兒
擁抱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