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澤想過去安慰一下莫思雨,可是他又不敢靠她太近。
「我要回家!」
常福澤眼睛睜的好大,他差點被莫思雨的話給噎死。
「你回家就回家嘛,我又沒有把你囚禁起來,哭什麼啊!公主啊!你可把奴才嚇壞了,差點嚇尿褲子了。」
莫思雨噗一聲笑了起來,她被常福澤那種慌張的表情給逗樂了。她沒想到,常福澤真的被嚇到了。
「聽到我媽的聲音就想家,我要回家!你送我去車站。」
「好好好,去車站!可是現在哪有汽車啊?」
「去火車站!」
「哎喲,那你要繞很大一個圈圈噢,比汽車慢多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回家,你送不送?」
常福澤見莫思雨要哭的樣子趕忙說:「好好好,我送你,我送你!」
常福澤鎖好門和莫思雨一起走下樓去攔了一輛出租車,十幾分鐘後就到了火車站。剛買了火車票就開始檢票了,常福澤捏著月台票把莫思雨送到了站台。從檢票口到站台,常福澤拉著莫思雨一路狂奔到站台。當莫思雨登上火車的時候,列車員就把車門關上了。常福澤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彎著腰大口喘著氣。列車緩緩動了起來,莫思雨隔著窗子送給常福澤一記飛吻。常福澤故意把身子往後一趔趄,做出被飛吻撞擊到的狀態。他的這一動作逗得車上的莫思雨咯咯笑了起來,常福澤也呵呵傻笑著。兩個人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下,演繹著一場表情劇。
列車徐徐駛離站台,車尾部紅色的燈慢慢變小變模糊。常福澤一臉的笑容漸漸消失,忽然有一種淡淡的情緒瀰漫了起來。這個夜色很美麗,這個夜色裡的自己卻從剛才的無比快樂中跌回孤身隻影的寂寥中。過去的日子了,他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那種孤獨。每每在寂寥的夜色裡感到無著無落的時候,他總能找一點事情來填補著空虛的心靈。可是這個夜晚,注定著不平凡,注定著將要被打亂以往的生活和以往那種平靜且耐得住寂寞的心。
常福澤慢慢走出火車站,他站在站前廣場上點上一支香煙漫無目的的走著。此刻,他的心裡不能平靜,有些鬱悶的感覺攪擾著自己。難道是莫思雨的出現讓自己怦然心動?難道抵抗美女誘惑的免疫力降低了?常福澤用手搓著臉,覺得自己有些亂,思緒亂的一塌糊塗。他不斷告訴自己別那麼沒出息,別對一個過路的美麗蝴蝶太留戀。想起過去的那段撕心裂肺的情感,常福澤把煙頭擰碎昂起頭一臉冷漠地快速離開了火車站。
回到房間,常福澤坐在電腦前無聊地瀏覽著攝影網站上的帖子。他一張一張地看,看別人拍攝的美景。偶爾會跟帖說好片,贊!學習!欣賞!等一些讚美的留言。常福澤就在這種單調乏味的生活中煎熬著,無數個夜裡他除了上網看看就是寫寫畫畫。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生活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一下子沒了激情。剛工作的時候,每天都會感覺到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都有很多做不完和很多學不完的東西。當他每天都有收穫的時候他會覺得很滿足,他會越來越有激情去迎接新的一天到來。那時候的他過的很充實,也很快樂。當工作上做的得心應手之後,生活卻變得平靜了起來。這種平靜似乎就像是無數個小蟲子在啃噬著自己,讓自己週身不舒適。常福澤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墮落了,是不是自己沒有鬥志了!在經過長期的總結中,常福澤認為是自己的心寂寞所致。也許,真的需要有一份新的感情來填補自己心靈上的空虛感。可是每當想起過去不完美的經歷,他的心就糟糕透了。如何去衝破心理上的那道障礙,常福澤找不到一個好的突破口,他不知道怎麼才能把心門打開。是自己勇敢的去追求,還是繼續等待有人來敲開自己那緊閉已久的心門呢?又會是誰願意來敲開自己的心門呢?常福澤抱著頭,他感覺到頭痛,感覺到很痛苦!莫思雨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不斷出現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難道這就是心動?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常福澤有些渾渾噩噩的感覺,理智和**相互矛盾著。是理智的面對著過眼雲煙,還是任由自己去遐想?或者說是幻想!常福澤看著qq上公主的頭像依舊是灰色的,心情也變得灰灰的。他合上筆記本電腦轉身就去洗澡,他要讓自己清醒清醒,不能亂了心。
洗完澡之後常福澤往被窩裡一鑽躺平身體,當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安靜了,不再那麼浮躁。剛才對莫思雨僅有的那一點點的幻想也慢慢消退而去,閉著眼睛調勻呼吸放鬆自己。身體慢慢放鬆後越來越慵懶,然後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這是常福澤少有的最佳睡眠狀態,這夜他沒有失眠也沒有喝酒。也許,常福澤的心真的安靜了下來;也許,他真的放下了壓在心頭已久的那塊石頭……
早晨醒來之後,常福澤站在陽台望著河面。空氣很清新,他舒展著雙臂感覺到很舒服。常福澤趴在陽台上看著河面上有人撐著小船在撈取河裡的垃圾,那種畫面很真實也很讓人感動。常福澤盯著小船看了很久,有些失神。忽然鄰居家的陽台上有響動,常福澤一扭過頭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鄰居家的那個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穿著一件很薄的裹胸站在陽台梳頭,微微凸起的胸部正對著他。常福澤一愣,馬上悄悄退回房間。他可不希望被鄰居看到這個場景,免得人家以為他是個變態的偷窺狂。在往後的日子了,只要鄰居家的陽台行一有人活動,常福澤就會很快退回房間。
常福澤煲了一點粥,就著自己泡製出來的酸菜吃的滋滋有味。雖然過得平淡無奇,但是他自己覺得很享受,很舒坦。假使每天都這麼安逸,他也很知足。人都說知足常樂,常福澤就是這麼一個知足常樂的人。
一天,又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常福澤下班以後和同事以及嘉賓幾個人在飯店吃飯,很久沒有響過的呼機居然響了起來。常福澤看了看區號,竟然是肖瀟她們家鄉的區號。常福澤皺了皺眉頭,他不打算回電話。
「常主任,回一個電話去吧沒關係的,這裡都是自己人。」
常福澤看著嘉賓趙光奇說:「那不好意思了,我出去回一個。」
「快點啊,別想逃酒。」
「不會不會,我馬上就來。」
常福澤站起退到包廂外面,服務員小姐忙上來問:「先生,需要點什麼嗎?」
「不用不用,我出來透透氣兒,謝謝!」
服務員小姐微笑著又站到包廂門邊上去了,常福澤確實覺得包廂裡很悶就出來透口氣,至於回不回那個電話他有點拿不定主意。後來想想,中學的同學王娜的學校也是這個區號,或許是自己認識的人也說不定呢。
常福澤覺得肖瀟不可能再找自己,肯定是王娜或者其他認識的人打來的電話。這麼一想心裡也就輕鬆了一些,常福澤長吁一口氣掏出手機按照傳呼機上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是個男的,常福澤沒聽出來是誰。由於對方的地方口音很重,常福澤只好直接問對方。
「你是誰?打錯電話了吧?」
「我是肖瀟的爸爸。」
這句話常福澤聽懂了,原來是肖瀟的爸爸打來的電話。常福澤剛才還不錯的心情一下子都沒有了,臉上的笑容也頓時消失了。
「噢,您有事嗎?」
「我想問問肖瀟在不在?」
「噢,她早就不在我這裡了,以後找她的話就不用打這個號碼了。」
常福澤說完就掛了電話,也許一時情緒失控,他居然第一次很沒禮貌的掛別人電話。常福澤轉身回到包廂笑呵呵地坐下,他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地來了興致,不停找大家喝酒。當然,請客的嘉賓趙光奇心裡很高興。在酒文化濃重的地方,客人能放開量了喝酒主人是最有面子的事情。因為客人看得起你,覺得你夠朋友才會很放開了量喝你的酒。常福澤雖然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但是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裡有多堵,堵得他很不舒服。常福澤一杯一杯的喝,好像沒有了控制似地。楊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勸常福澤慢點喝。一般情況,只要喝酒控制不下來的時候就說明這個人已經喝多了。
「阿常,我看你喝了不少,一個人回去行嗎?要不叫小潘和李輝送送你。」
常福澤衝著楊肖擺擺手說:「謝老哥,我沒事!各位兄弟,走了啊。」
常福澤夾著包慢慢走在夜色裡,腦袋雖然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不過還沒有到醉酒的程度。常福澤原本安靜的生活被一個電話給攪擾的紛亂了起來,他的心再次起了波瀾。
常福澤打開門,換了拖鞋直接去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這時候有人敲門,常福澤放下杯子去開門。常福澤把門打開隔著防盜門看到一個年輕人,他並不認識這個人。
「帥哥,你看這是我們公司的最新產品,有洗髮水有面膜,你可以買一套送給女朋友,我們現在做活動打特價……」
常福澤把門光一聲關上了,惹得他很不高興。本來心情就很糟糕了,還有人來攪擾他正需要的安靜,他能不火大麼。常福澤剛坐到沙發上,門又被敲得光光響。常福澤氣的把一次性杯子往茶几上一摔,氣呼呼地去打開門吼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信不信我報警把你送局子裡去?你信不信……」
常福澤突然噎住了,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搖搖頭定睛一看。
「公主殿下!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