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澤坐到寫字檯前提起筆在稿紙上胡亂地寫著隨筆,他想重新拾起筆控制自己。聽著肖瀟洗澡嘩嘩的水聲,他的心還在怦然跳動著。想到肖瀟推開自己,他心裡一片灰暗。他心裡不停在想,肖瀟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自己太不要臉了!常福澤很緊張,他很害怕,害怕肖瀟把自己當成壞人離他去。常福澤拍打著自己的頭,罵自己簡直太混蛋了。自責,讓他痛苦不堪。
肖瀟洗完澡回到房間輕輕關上門,她看到常福澤抱著頭坐在那裡。她走到常福澤的身後輕輕摟著他,常福澤聞到一股清新的馨香。
「福,怎麼了?」
「有點累!」
「那就別寫了,不要整天把自己搞的這麼累好嗎?」
「你先睡吧,我想寫完再睡。」
常福澤沒有抬頭看肖瀟,拿起筆繼續寫了起來。
肖瀟頓了頓慢慢鬆開了手回到床上躺下,她鎖著眉頭盯著常福澤的背影。她不知道常福澤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轉眼間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肖瀟心裡很難過,她認為常福澤的冷漠是在拒絕自己。她覺得心好冷,常福澤肯定不愛自己。肖瀟側過身面對著牆壁躺著,淚水順著臉頰無聲落了下來。
常福澤一支接一支地抽著香煙,直到眼皮子實在抬不動了才打了幾個哈氣囫圇睡去。肖瀟一直都沒有睡著,她聽到常福澤躺下不一會兒就打起了輕微的鼾聲。肖瀟悄悄起床坐到寫字檯前打開檯燈,回頭看了看常福澤然,後抽出厚厚一摞稿紙下面的日記本。肖瀟小心翼翼地翻開,看著常福澤睡前寫的日記。
首先映入眼簾的內容是:親愛的肖瀟,對不起!不該那樣對你,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氣,所以你推開了我借口去洗澡。我太渾了,真的不該對你耍流氓。你知道嗎?我現在很後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的衝動,我心裡很亂,很自責!這些天我發現自己無時不刻地都在想著你,無論是採訪還是做節目我都會走神,那時我都是在想著你的笑容。每天下班我幾乎都是衝出電視台的大門,我要比你先回來等著你,等著你一起吃飯!我喜歡那種等你的感覺,有些焦急,有些期待,有些渴望……你每天回來的腳步聲,就是我一天中最大的希望和寄托。我喜歡和你一起吃飯,喜歡看著你吃。因為,那種溫馨讓我感覺這個小屋是最最幸福的小屋!只要你開心,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因為我愛你。除了你,別的女孩子我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我向你保證,在你沒有跟我結婚之前絕對不會再對你不恭,我要保護你。只要你願意,我會用一生的愛對你好!我希望,在我睡醒的時候能看到你笑,那樣我就心安了!!!----------深愛你的福
肖瀟扭頭看著熟睡中的常福澤,淚水再次滑過俊俏的臉龐。她喃喃自語道:「傻瓜,你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你又為什麼不親口對我說你愛我!你為什麼要把愛字埋藏在心底!我渴望,渴望你對我說你愛我,那樣我會很開心的,我會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孩。你真的很傻!假如我沒有看到你寫的這篇日記,可能我們之間就會有很深的誤會,也許我就會認為你不愛我帶著受傷的心離開你……
早晨,陽光從窗口斜斜照射在常福澤的面部。常福澤翻了個身,把躺在自己身邊的肖瀟擠掉下沙發重重摔在地板上。
「啊!」
常福澤被啪得一聲驚醒,慌忙拉住躺在地上的肖瀟。
「你怎睡這?」
肖瀟鎖著眉頭說:「我看你出了很多汗,將就著躺在你身邊給你擦汗,誰知道你把我推下來了。」
常福澤心疼地把肖瀟抱回沙發說:「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躺在這,沙發這麼小肯定躺不下兩個人了。摔到哪裡了?疼嗎?幫你揉揉。」
肖瀟摟著常福澤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說:「不疼!福,抱抱我好嗎?」
常福澤把肖瀟往懷裡摟了摟說:「怎麼了?」
「沒怎麼,我喜歡你抱著我的感覺。」
「對不起,昨天……」
肖瀟用手摀住常福澤的嘴看著他說:「別說話,就這麼靜靜地抱著我好嗎?」
常福澤緊緊抱著肖瀟一會,然後捧著她的臉蛋說:「你真好看。」
肖瀟甜甜一笑:「真的?」
「嗯!真的很好看!」
「福,除了這個你還會說點別的麼?」
常福澤用手指刮了刮肖瀟嘟起的嘴巴。
「我去刷牙,我滿嘴的煙臭味熏壞你了吧?嘿嘿。」
常福澤跳下沙發,穿上拖鞋踢踏踢踏地跑去刷牙。常福澤站在水池邊嘴角微微上揚,他心情很好。因為他看到肖瀟笑了,她笑了就不再為自己昨晚的造次生氣了。常福澤慶幸著,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的魯莽造次讓兩人之間的感情發生變故。
肖瀟站在陽台低著頭梳著長髮,陽光灑在她的頭髮上美得極致。
肖瀟看到常福澤正在傻乎乎地看著自己,她笑著沖常福澤拋了一個媚眼,常福澤羞赧地轉身去衣櫃裡翻找著衣服。
「福!」
「嗯?」
「晚上下班去接我好不好?」
「好啊!幾點去接你?」
「五點半吧。」
「好,我五點半一定到。那你今天不要騎單車了,我打車去接你。」
「我想讓你踩單車載著我回來。」
「也行,呵呵。」
常福澤看了看時間,他得去上班了。
「肖瀟,我下去給你買早餐。」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
「不行,不可以不吃早餐。」
「我等會想去表姐那看看,你快走吧別遲到了。」
「那好吧,記得吃早餐啊。」
常福澤打開門蹬蹬蹬跑下樓去,他衝出小區大門截住了一輛已經開動的出租車。
常福澤坐上車氣喘吁吁地說:「師傅,去市電視台。」
自從和肖瀟談戀愛,常福澤的變化很大。他不再是最早一個去上班,也不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了。每天他為了和肖瀟在一起多呆一會,總是掐著時間衝進辦公室,又會在節目錄製完後匆匆忙忙離開電視台。
楊肖還在節目部辦公室準備著節目稿,演播大廳裡只有常福澤和潘俊兩個人在檢查損壞的視頻和音頻信號線。常福澤手裡拿著尖部發紅的烙鐵在松香盒子裡抹了一下,一股白色的煙霧冒起,那種氣味刺鼻難聞,他歪著頭瞇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焊接著視頻信號線上的端子頭。潘俊手裡拿著錫塊,蹲在一邊看他如何焊接。
「這些你都會,厲害!你真是楊老師的一大將才,幫他省了不少錢。」潘俊豎起大拇指。
「上次端子頭壞了,楊老師叫王老師和我一起拿去找別人修,就這麼焊接一下五十塊。那天搞了好幾條線,花了兩百多。我在旁邊看,其實就是拿個新的端子頭焊接上就可以了。這幾個端子頭都是我去買來的,才幾塊錢!這種冤枉錢花得沒意思,再說自己搞好了馬上就能用,不耽誤我們錄節目。要是耽誤了錄節目,你我,呵呵,都要看領導臉色混日子。」
「你這人太偉大,太高尚了!」
「我怎麼聽這話有濃重地貶低我的味道呢?」
潘俊雙手握拳道:「不敢不敢!你是主任,又是我的恩師,我哪敢貶低你。」
常福澤把手裡的烙鐵衝著潘俊揚了揚說:「你信不信我給你搞個梅花烙!」
「哈哈哈,你這傢伙真幽默。」
「少在這瞎嘰歪了,去把這條線接到攝像機上看看行不行。」
潘俊把視頻連接線接到攝像機上,大屏幕監視器上立即顯示出清晰的畫面。由於蹲在那時間有點長,常福澤的腿都麻了。他慢慢站起來不停跺著發麻的腳,彎著腰往導播室裡走。
「你們今天早晨在搞什麼?」
常福澤笑了笑說:「沒搞什麼啊!」
「裝!還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早晨我都聽到你女朋友呻吟聲了。我說老兄,你們以後小點動靜,我們也都是熱血青年啊,會受不了的。」
常福澤白了潘俊一眼說:「去看看楊肖好了沒有,趕快搞節目,什麼時候學會跟秦大小姐一樣八卦了!」
中午報社汪主任來電叫常福澤去喝酒,常福澤聲稱下午要做節目推掉了飯局。他在辦公室吃完工作餐就趴在辦公桌上午睡,每天那麼晚睡他覺得一天比一天疲憊。
晚上下班小柯打電話說有幾個同事在一起喝酒,他也推掉了沒去。常福澤鎖好演播室的大門,匆匆離開了辦公室。在電視台門口,他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肖瀟上班的那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