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直擊欄目組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日漸成熟了起來,觀眾越來越多,收視率一路攀升。很多觀眾打熱線電話到節目組,有要求參加節目的,也有咨詢股票相關問題的。很多散戶小股民看了楊肖和秦娜主持的節目,把他們當成股票專家,都想和他們交流。節目組熱鬧了起來,讓人看起來這個欄目火了。就連廣告贊助商也都主動前來洽談合作,甚至有幾家公司在競爭欄目的冠名權。最終被一家實力雄厚的企業拿到了節目冠名,欄目組也因為有了這個高達百萬的冠名廣告費用而做大做強了,並提高了工作人員的待遇。欄目組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人人都卯足了勁,雄心勃勃,要把欄目做的更精緻。拿到冠名權的朱江以證券直擊欄目節目名譽監製的身份請全體工作人員吃飯,同時他還把遠在山村裡的表弟也帶上了。酒桌上,朱江提出了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把他的表弟潘俊安排進證券直擊欄目組。朱江是財神爺啊!對於他的這個要求楊陽自然沒有意見。權衡一下,百萬的冠名費用,條件是收下一個學徒還是划算的。楊陽認為,潘俊和常福澤一樣都是農村裡出來的孩子,好好調教一下不但能頂一個工作崗位做出很多事情,況且也不會像專業學校出來的那樣對工薪要求很高。
「小常,潘俊就交給你帶了,你負責教會他攝像。」
常福澤和欄目組的同事都很吃驚地看著楊陽,沒有想到楊陽會把這個任務直接交給了常福澤。朱江和潘俊也都同時看了看常福澤,他們見常福澤瘦瘦小小的樣子,覺得楊陽是不是在糊弄著他們。
楊陽笑了笑說:「小常是我們欄目組的元老,也是第一個進入欄目組的。當時他從農村來的時候還是個稚嫩的孩子,你們看看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合格的電視人。不但學會了攝像,而且是我們欄目組進步最快的一個。現在是我們欄目辦公室的主任,小潘你可別小瞧了你的常老師,他的技術你只要學到一半都夠用了。」
朱江馬上斥責潘俊說:「你怎麼一點不懂事啊!趕快給常老師敬酒啊!」
潘俊馬上端起酒杯站起來說:「常老師,我嘴笨不會說話,以後您多教教我。」
常福澤也站起來說:「坐下,坐下,以後大家就是同事了,不用那麼客氣。」
朱江說:「那不行,這是拜師酒,他不能坐,常主任你得坐著喝才行!」
「朱總,您太客氣了!」常福澤感覺很不好意思。
這時候朱江的弟弟走過來把常福澤按在椅子上說:「常主任,這個酒必須得這樣喝,你要是還這麼客氣可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了。我知道電視台裡都是有才華的人,我表弟剛畢業不久需要你們多多費心!給他一次機會」
潘俊一直站在那裡端著酒杯,很不自然的樣子。常福澤能體會到潘俊的心情,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尷尬地舉著酒杯心裡是很壓抑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潘俊乾杯。」
常福澤和潘俊連續乾了三杯才算完事,大家都鼓掌叫好。
王婧拍拍坐在身邊的常福澤說:「我們常主任不錯了,現在也帶徒弟當老師了。」
常福澤不好意思地說:「這還不都是楊老師和王老師教的好嘛!」
楊陽點了一支香煙說:「你們都不瞭解小常,只有我瞭解。小常節目組所有人員都努力,他是在背地用功。我發現很多次,你們都在休息的時候小常還在研究他不懂得技術性難題。你們可以去看看小常辦工桌的櫃子,裡面都是電視攝像,電視新聞採訪,還有電視主持等一系列書籍。你們誰不信,可以去看看。」
秦娜說:「楊老師,你怎麼知道的啊?我天天在他對面坐著怎麼沒發現啊?」
「所以我說小常都是背地用功,等你們發現的時候恐怕就要超越你們了。對你們來說是很可怕的事情!你們任何人的飯碗隨時都會被小常搶走。前幾天我帶小常出去辦事,我看了他的文件袋裡的資料。除了廣告合同書和一些發票,還有他畫的設備草圖。他把演播室裡所有設備都畫了出來,把每個鍵的操作功能標示的很清楚。我想這些情況你們都不清楚吧,他偷偷做這些事你們是不會注意到。小常是個很細心的人,我經常發現他站在高天後面看他編輯節目。這些就是他能快速進步的先決條件,沒有這種精神的話他是在電視台站不住腳的。你們不能都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也要不斷提高自己才行!」
楊陽的一番話,讓節目組的人很意外。大家都知道常福澤平時工作很認真,但是沒有人想到他會在背後默默的激進。大家投來的目光讓常福澤如坐針氈,不太自在。每次楊陽表揚常福澤的時候總會拿他和其他同事做對比,三番五次地說常福澤這個本不是電視專業出來的人能做的這麼出色,是學電視專業人的恐懼。一次兩次也許同事投來的是讚賞和敬佩的目光,但是每次這麼說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常福澤能感覺到,有時候同事們小聲議論一些事情時,見到常福澤就立刻散開停止了話題。難道是大伙怕一個小小辦公室主任嗎?不是!那是因為楊陽越是器重常福澤,大家就越覺得常福澤和楊陽的關係非同一般,就是所謂的紅人。職場上誰敢隨便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萬一常福澤把一些話說給楊陽聽,恐怕對自己的工作是不利的。對於這個問題,常福澤也很無奈。他只想把手裡的工作做好,多學一點東西,其他的並不在乎。他每天不苟言笑的做著手裡的事,只要這天不出錯,只要這天能感覺到又學到一些東西了,他就會非常快樂!他會在心裡暗暗自喜,他會興奮地攥緊拳頭狠狠地在心裡給自己加油。
酒桌上,都是一些場面上的話。出來混的人都明白,別人那麼一說,你也就是那麼一聽。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司空見慣。無關好壞話,誰也不用在意。
離開飯店,常福澤就帶潘俊去陽光小區安排他住下。
潘俊貌似很謙誠地說:「常老師,我什麼時候上班?」
常福澤看的出來,潘俊那斜斜的眼神說明他對這個稱呼心裡很不爽。但是,他又不能太隨便。畢竟剛來,凡是要小心。
「你別叫我老師,大家年紀差不多大,被你這麼叫的不舒服!」
「你今年多大?」
「我八零的,你呢?」
「那我比你大兩歲!」
「那就是潘老兄啦,哈哈,以後你就叫我小常,同事們基本上都比我大,大家都叫我小常。」
「你真夠哥們,減輕我心裡很大壓力!你不知道,其實沒上過大學的,唉!」
「呵呵,別想那麼多,愉快面對同事,輕鬆面對工作。剛來的新人多做點事情,也別感覺不好意思或者沒面子什麼的。楊老師他們都喜歡看到勤快的人,只要你表現的勤快就有好機會等著你。我剛來的時候,擦桌子什麼的干了很多打雜的事情。不誇張地說,他們專業學校剛來的同事,我都給他們打過開水!人家都是有技術的人。我和你情況基本一樣,也不是電視專業出身,只能低調一點,靠自己一步一步幹出來。」
潘俊摟著常福澤肩膀說:「你簡直太夠哥們了,以後就靠著你照著我了。」
「互相學習吧!」
常福澤和潘俊在往後的工作中相處的還不錯,常福澤把自己學會的東西也都毫不保留地教給了潘俊。潘俊在演播室裡執機位還可以,但是一直對外出拍攝的技術掌握還是不夠好。演播室裡的燈光每天都是一樣的,基本上不用調白平衡這些參數設置,相對來說比較簡單。但是喜歡攝影的人都知道,在室外的色溫千變萬化,簡易上說就是光線和明暗度的變化。太陽一會出來了,一會又烏雲密佈,這些天氣情況隨時改變著色溫。當色溫一改變,必須重新調整白平衡等設置。每次出去採訪拍外景,潘俊就跟著拎包扛三腳架,當然在拍攝過程中常福澤會耐心地給潘俊講解一些拍攝要點。潘俊剛開始還行,對這個工作職位很有信心。但是他很討厭別人指手劃腳地叫他做事,他不能接受別人把他呼來喚去地使喚著。潘俊認為,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給所有人當奴隸。有一次秦娜在主持台位上坐著準備上節目,她大聲地叫了一聲小潘,要潘俊幫她把忘在導播台上的稿子拿過去。這可把潘俊惹火了,他漲紅著臉拒絕了秦娜的請求。後來領導找潘俊談話時,潘俊說了這麼一句話「每次叫我做這事那事,該我做的我做了,不該我做的也叫我做了,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去做?每次都去做那些本不該是我做的事情,反而也就成了該是我做的事情了!憑什麼?」潘俊的這番話讓常福澤記憶深刻,你不能說潘俊說的沒道理,至少他知道反抗,懂得怎麼去保護自己。相比之下,常福澤和潘俊選擇的路子是不同的。常福澤不會這麼極力的反抗,他選擇的是忍耐。等到自己的工作能力提高或者超越別人的時候,也就是自己的出頭之日。在潘俊眼裡常福澤這麼做很傻,他是不會像他那樣折磨自己。潘俊大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想法,他隨時準備著被踢出這個圈子的準備。
那次,王婧帶著常福澤和潘俊一起去修理線性對編輯機。潘俊抱著編輯機從二樓走到樓下就說太重了,要常福澤和他一起抬著。
王婧斜眼看著潘俊說:「幾十斤很重嗎?節目開播前我們演播室的所有設備都被小常一個人搬到過楊老師家五樓,他沒說一個重字,你比小常力氣大很多吧?」
潘俊說:「沒有那麼誇張吧?」
「誇張?你問楊老師!楊老師當時跟我說小常要是堅持不了就不要他。」
,那次刻骨銘心的經歷真的是決定自己進電視台的一次考驗。他在慶幸自己曾經的堅持這時常福澤才確定是正確的,他要抱著自己擬定的路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