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常福澤展開宣紙揮毫潑墨,繼續畫他那幅未完成的水墨畫。常福澤日常的生活比較豐富,他總喜歡把生活安排滿滿的。用他的話來說,人生必須活的有價值。活著的價值就是用僅有的時間去做很多事,將生活安排滿滿的才會感覺到無比的充實。常福澤的愛好廣泛,在學校除了將學習搞好,總要擠出時間來做點有意義的事來調節自己,以緩解學習上的壓力。他的解壓方式就是聽廣播,寫作和畫畫。他的小小宿舍裡的牆壁上,貼滿了自己的水墨畫。雖然畫的一般,但他自己很喜歡。特別是那幾幅被稱之為『四君子』的梅、蘭、竹、菊,是他自認為畫得最好的幾幅,也是自己最喜歡的。每畫完一幅,印上自己的圖章,他都會陶醉其中,那是對藝術的追求和癡迷。
「常福澤,又在畫畫啊。」
常福澤放下手中的筆,不好意思地笑著。
「陶老師好,以前畫的沒畫完,再添幾筆。陶老師今天值班?您請坐。」
「嗯,值班,不坐了,畫的不錯將來也許還能成畫家,努力奮鬥。」
「陶老師,您見笑了,我學著畫畫玩,算是陶冶一下情操,畢竟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嘛。」
「你繼續畫,我看看。」
「已經好了,提個款就可以了。」
常福澤在畫的邊角上提上款,加蓋印章,看著小陶老師笑。
小陶老師看了看說:「畫的不錯,不過字寫的不夠勁道。」
「嘿嘿…我自己也這麼認為。」
常福澤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時候,小屁孩宏瑞,小少爺磊磊,野人小平一起走了進來,並與陶老師招呼。
小屁孩宏瑞說:「又畫好一幅,送我吧!」
常福澤用手擋住說:「不行,不行,這幅我答應送別人了,嘿嘿……」
小陶老師看著他們幾個笑著說:「你們學學常福澤,這是國萃,你們自己也畫畫總比向別人討要的好吧。」
少爺磊磊撇撇嘴說:「我連毛筆都拿不穩!」
陶老師說:「那就更要學啊,古代的學生不都是用毛筆寫字嗎。」
「我還是喜歡打球。」
少爺磊磊說完抱著球跑了,小平和宏瑞也跟著溜了。
小陶老師搖搖頭,把宿舍的門推上看著常福澤。
「常福澤,能跟陶老師說說你為什麼喝酒嗎?」
常福澤臉一紅。
「陶老師,對不起,我不該喝那麼多酒回到學校!影響確實不好。最近壓力大,所以喝了點酒,沒想到會喝多了。」
「嗯,這點是要多多注意,除非你徹底走出校門,否則我們就得對你負責。陶老師希望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靜,做成大事的人不光需要勤奮努力拚搏的精神,還需要清醒冷靜的頭腦。不能遇到一點困難受到一點挫折就情緒化,亂了方寸。你是林教授和我一直看好的學生之一,你可不能讓林教授失望啊!」
「謝謝陶老師的教誨,我一定謹記於心,不讓您和林教授失望!」
「那就好!你繼續畫吧,我去其他宿舍看看。」
「陶老師慢走…」
常福澤心裡豁然開朗,感覺全身輕鬆,舒暢。福澤換上一套運動裝,鎖好門離開學校。
他覺得今天陽光特別明媚燦爛,就去學校後面的大蜀山上走走。
山腳下有兩條路,一條是盤山公路,一條是遊人踩出來的小路。如果不想爬山,還有就是乘坐索道纜車上去。常福澤決定從小路爬上去,刺激又有趣。小路上荊棘叢生,且路面因被茂密枝葉擋住陽光稍有濕氣,滑滑地不太好走。常福澤拽著小樹撥開樹枝和籐蔓慢慢往上爬,雖然耗費體力,但常福澤很興奮,心情極好。山腰密林,有很多枝桿黑枯的老樹上附生著各種菌類。特別是那種白白的傘狀菌,在幾屢從樹葉縫隙處擠進來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晶瑩通透,很美。
常福澤站在密林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感歎:「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覺啊果真是如此美好啊!」
除了向上和向下,完全沒有了方向感常。福澤抬頭望,樹木森森,崖壁也比下面的陡峭了很多。
「上!」
常福澤在心裡給自己鼓勁。攀上頂峰,永不認輸,這才是福澤的人生信條……
半小時後,常福澤到達頂峰。當他滿頭大汗的從林子裡爬了上來,峰頂的遊人都盯著他看。常福澤並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他只是在證明給自己看,沒有什麼事能難道自己。不走平緩的盤山公路,不乘坐索道纜車,照樣能登上峰頂。這,靠的是頑強的意志力和堅定不移的恆心!
常福澤站在峰頂的觀光塔上,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常福澤瞇著眼睛,鳥瞰著這座城市。遠遠眺望,那些高樓,城市高架橋,還有被綠樹包裹成碧綠綢帶似的護成河,交相輝映,緊緊環抱在一起。常福澤一時陷入沉思:城市,真的很美!我要努力!將來,也要有一套像那一片漂亮的房子作為自己的家。我要走出農村,做一個真正的城市人,過上好日子,到時候把爸媽也接到城裡來享福……
一陣炫勁的音樂將福澤從飄遠的思緒中拽了回來。常福澤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楊麗娜,常福澤猶豫著。接!還是不接?接吧!即使要與她保持純潔的同事關係,也不能刻意疏遠。畢竟她幫自己那麼大的忙,並且送自己很貴重的禮物。
「楊麗娜,你好…」
「你在學校嗎?」「沒有,我在學校後面的大蜀山上呢。」
「爬山啊?和同學一起嗎?」
「不是,我自己。」
「喔,注意安全啊!」
「沒事,我已經在山頂了。」
「明天有空嗎?」
「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請你陪我到一位電視製片人家裡去一下。」
「訪親拜友?我去不合適吧?」
「不是!我爸托人給我介紹的新工作,叫我先去看看。可是我不想去,就叫上你一起。」
「這…」
「你要是沒空就算了。」
「那好吧,明天幾點?」
「明天下午三點半,我會在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不用吧,你跑過來也不近乎,還是我去找你吧。」
「那也行,我們在市府廣場見。」
「好的,就這麼定了。」
「嗯!你玩得開心點喔。」
「謝謝!拜拜!」
「拜…」
掛了電話,常福澤想:楊麗娜要是離開報社,以後少見面對自己最好。等發了工資還給她買手機的錢,盡量不聯繫,人家有男朋友,有些誤會會給別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常福澤不想讓自己在這些事情剛扯不清關係,以免影響自己的工作和對未來美好的憧憬……
晚上,常福澤從學校食堂裡買了兩個白面饅頭和一個清炒豆芽,坐在食堂裡吃著。
芳芳端著飯走到福澤身邊坐下說:「上班的人了,還這麼摳,吃點肉能花多少錢?你看瘦成什麼樣了?要對自己好點。」
芳芳說著把自己飯盒裡的雞肉往福澤飯盒裡夾。
常福澤不好意思地躲閃著說:「不要,不要,你吃吧,我不喜歡吃肉。」
「你怎麼這麼煩人!當自己是和尚吃素嗎?不要我丟桌子上了。」
芳芳假裝生氣真要丟的樣子。常福澤左右看看,很尷尬。
「看什麼看,你心裡就不能陽光點?怕誰看到?」
芳芳還是把雞肉連續夾了幾塊給福澤。
「好了,夠了,謝謝!」
「真搞不懂你!又不是女的吃葷怕胖,就是省錢也不是你這樣省的吧?」
「不是,我…」
「別再我我的了,快啃你的饅頭吧!」
芳芳端著飯盒走了。
常福澤看著芳芳的背影,心裡一陣茫然。女孩子,怎麼都這麼奇怪啊!對你凶起來讓你無處可躲,對你好起來吧又讓你覺得好的難以接受!
「老大!終於開竅動心了?」
小平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屁股坐在常福澤身邊。
芹和琪琪端著飯也瞟了一眼常福澤掩嘴偷笑走了過去。
常福澤臉上一陣辣,恐怕自己剛才失態的樣子全被他們看到了。
常福澤用胳膊搗了搗小平說:「別亂說!」
「我沒亂說,同學們可都看到了,雞肉,雞肉,哈哈哈……」
常福澤連忙夾了兩塊雞肉給小平,才堵住他的嘴。
芹回到宿舍看著芳芳說:「死丫頭,買那麼多雞肉,原來是給他吃的啊。嘻嘻…」
「對啊,特意給他補補。」
「喲,你們真幸福吶,希望你的雞肉能打動他的心,早點發喜糖。」
芳芳站在水龍頭前哼著歌曲洗飯盒,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常福澤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胸口放著一本《讀者》,想著心事:芳芳,其實一直對我都挺好,我為什麼不能接受她呢?有時候她生氣發脾氣,其實都是因為我故意愛理不理刺激到她。從本質上講,她一個女孩子,能壞到哪裡去呢?從友誼上講,她超越了友誼的範圍;從兄妹感情上來講,也超越了那種單純的兄妹關係。可是自己為什麼總會感覺到不合適呢?或許,自己根本就在心裡排斥脾氣大的女生,還有就是她個頭比自己高,有壓力!
其實,常福澤當時沒想明白的重點恰恰都不是這些,而是他心裡有一條路還沒有大踏步地去走,那就是成為城市人的美好願望!在成為一個真正的城裡人之前,他很可能什麼都不在乎,比如愛情。
常福澤的爸爸在省城有個朋友,常福澤的李叔叔,而他爸爸這個朋友和芳芳的爸爸也是朋友。
那是剛開學不久的一次週末,李叔叔叫常福澤到他家裡吃飯,意外在他家遇到了芳芳。後來才知道,芳芳和李叔叔家也是『關係戶』。就這樣,李叔叔把照顧芳芳這個妹妹的責任交給了常福澤。倆孩子,誰照顧誰?常福澤認為每天能在學校看到芳芳好好的也就算關心了,其他的事也不好管,畢竟不是親兄妹,加上同學們會搞事。
後來,李叔叔當著常福澤的面多次提到把他和芳芳捏合在一起的事。常福澤每次都是裝死鴨子——嘴硬,愣是不開口說話。不拒絕,也不答應,自然不得罪人。這事兒,李叔叔搗鼓了幾年也沒搗鼓成。為啥?就是因為常福澤心裡那點事:為理想!為了成為城裡人,為了不再像哥哥他們那樣曬黑了脊樑倒騰黃土翻泥巴!他選擇放棄一切,拋棄一切,為那美好的夢想去努力。
常福澤從床上坐起來,突然想聽到媽媽的聲音,就給家裡打電話。接電話的正是媽媽。
「媽…您好嗎?注意身體啊。」
「好…你放心吧,家裡都好,媽這不用你操心,工作上還順利吧?」
「嗯,很順利,有同事幫我,我的第一次工作任務也完成了。」
「那就好,等你發工資了別忘了買點東西謝謝你李阿姨。」
「李阿姨?哪個李阿姨?」
「就是你們報社的李蘭阿姨啊。」
「媽,你怎麼認識她?我實習工作是我爸托人安排的?」
「是啊,你爸去找你李叔叔幫忙介紹認識了你李阿姨。那時候你給很多報社投稿,他們都知道,所以就把你安排進報社實習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怎麼這麼順利呢,我以為自己遇到貴人了呢。」
「傻兒子,你可不就是遇到貴人了嗎,你李叔叔,李阿姨不都是你的貴人嗎?」
常福澤情緒一落千丈!怎麼會這樣呢!實在難以接受!
「媽,我還要複習功課,不跟你聊了,您保重身體。」
「好,你記得多吃點飯,早晚加衣服。」
「好,知道了,媽再見……」
掛了電話,常福澤心裡很難受。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學了幾年還是需要父母去求別人來安排自己實習工作,越想就越想哭!常福澤在狹小的單間宿舍裡呆著,突然感覺特別的壓抑。於是,他抱著書本走向了教學樓。
教室裡,最後一排大個子在看書;芹坐在中間整理筆記;芳芳坐在芹的身邊折風鈴;燕子和阿紫坐在最前面,一個在塗指甲油,一個在畫漫畫。因為是週末,自覺到教室看書學習的就這幾個。常福澤抱著書走進教室,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五樓的窗子,可以看到學校外面公路上來回穿梭的車子燈光閃爍。城市的夜色真的是夜朦朧鳥朦朧的樣子,美得迷濛深邃和陌生。常福澤望著窗外入神,心特別的安靜。城市,美麗的城市!難道靠自己的努力真的就那麼難嗎?難道自己真的一無是處沒有用了嗎?不,不能這樣,不能放棄!不能放棄自己的夢想,即使情況最壞。常福澤的情緒很複雜,幾位同學也都看出他心裡有事,沒有人打攪他,各自埋頭做著自己的事。一個晚上,教室裡非常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次日下午,常福澤來到市府廣場找到了楊麗娜。
「你今天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昨晚看書看晚了,可能是睡眠不足,有點疲勞。」
常福澤故意捏了捏兩眼之間的鼻樑。
「以後早點睡覺,熬夜對身體很不好。要不,我自己去,你回去休息吧。」
「已經來了嗎再說我答應陪你去了,怎麼能回去呢。」
「嘻嘻…那走吧。」
楊麗娜挽著常福澤的胳膊。常福澤心裡一陣慌亂,趕忙推開楊麗娜的手。楊麗娜白晰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潮。
「不好意思,我是太高興了,所以…」
「沒事…走吧…」
到了市電視台製片人家裡,楊麗娜和福澤被邀請到客廳裡坐著。
製片人自我介紹說:「我是市電視台製片人楊陽,我正在策劃上一個新欄目《證券直擊》,需要一批年輕積極朝氣有活力的年輕人來組建班子。節目開播前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在這期間沒有工資拿,但你們是節目的創始人之一,將來就是節目組的元老。節目開播後,再談工資問題。」
楊麗娜和常福澤認真聽著楊陽製片人詳細介紹著,並不住點頭。
「好了,基本情況就這些。如果感興趣,現在你們馬上寫份簡歷給我看看,註明你門是對編輯,攝像還是外采記者感興趣,寫完叫我。」
楊陽製片說完就走進了另一個房間。常福澤和楊麗娜面前,各放著一張白紙和筆,常福澤拿起筆就寫。
楊麗娜小聲說:「你幹嘛?」
常福澤笑了笑說:「我試試,考驗一下自己參加應聘的水平吧。」
楊麗娜笑著拿起筆,也寫了起來。
十幾分鐘後,楊陽看著兩份個人簡歷。
「楊麗娜,電視廣播學院畢業生,很對口,我們需要你這樣的專業學生,你隨時可以來報到。常福澤,不是廣播電視專業的,想做攝像恐怕很難。現在在報社實習做編輯,這樣吧,如果需要再聯繫你。今天就這樣,你們留下電話號碼先回去吧。」
常福澤和楊麗娜留下電話號碼,離開製片人家裡。
「這個製片人很拽,你看那眼神裡除了鄙視還是鄙視,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楊麗娜鼓著腮膀,很不爽的樣子。
常福澤笑著說:「我們剛畢業,人家是老師,有資格拽上幾拽,這是很正常的。要想佔有一席之地,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忍辱負重吧,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我才不要在他手下做事,我受不了!還沒開始步入正軌就開始把我們當奴隸來剝削壓搾了,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發展前途。」
「你放棄這次機會了!」
「機會?我家裡幫我安排的工作我都不喜歡!心煩。」
楊麗娜在這點看法上和常福澤是一致的,他們都希望憑借自己的能力去做事。畢竟靠父母托人辦的事,將來被同事知道了很不光彩。自己努力的成果,也將會被別人誤會成靠關係和受到特殊關照取得成績。那樣的話,心裡有包袱,思想上的壓力會很大。
楊麗娜和常福澤一起坐在市府廣場上的台階上聊天,討論著實習工作上的事。突然,汪振新出現在兩人面前。
楊麗娜站起來,一臉厭惡的表情看著汪振新。
「你來幹嘛!我不想看到你。」
「我來打擾你們談情說愛!」
汪振新挑釁地看著常福澤。
常福澤也站起來說:「請你不要這麼說,我們僅僅是同事關係,是你多心了……」
汪振新不等常福澤說完,一拳打在福澤臉上。頓時,常福澤兩眼冒金星蹲在地上,鼻子鮮血噴了出來。楊麗娜尖叫一聲,用紙巾給常福澤擦鼻血。血流如柱,楊麗娜被嚇得臉色發白。很快有圍觀者叫來廣場上的巡警,把汪振新帶走。
汪振新走得時候還咬牙切齒地說:「老子說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讓你好好長記性!」
常福澤被送到醫院,簡單處理一下,止住了血。醫生讓常福澤在觀察室呆一會,需要觀察半小時再走。
楊麗娜歉疚地說:「他找過你?你怎麼不告訴我?」
「沒事,呵呵…」
「還說沒事!流了那麼多血。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用說對不起,只是小誤會。你應該高興才對,他能這樣,說明對你是真心的好。」
「真心?你根本不瞭解他,他就是不想要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常福澤伸手摸了摸鼻子,鼻孔裡塞著藥棉,鼻子也腫了,感覺視線都受到了影響。楊麗娜用紙巾給常福澤擦著衣服上的血跡。
楊麗娜的媽媽在門口咳嗽兩聲,等楊麗娜站起來才走進來。楊麗娜媽媽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位中年人。
楊麗娜媽媽指著常福澤問:「他就是你那個同事?」
「是,他叫常福澤。」
「你越來越沒規矩了!沒看到你汪叔叔和阿姨嗎?叫人都不會了嗎?」
楊麗娜看著他們說:「今天,是汪振新故意鬧事,我們……」
「夠了,你回去吧!都是你惹的禍,還有臉說!你給我回家去,你爸在家等你談話。這裡我們會處理好。」
楊麗娜眼裡噙著淚花走了。
「你就是小娜的同事小常啊。」
常福澤站起來說:
「阿姨您好,我是常福澤。」
楊麗娜媽媽說:「你坐下,我給你介紹下,這兩位是小娜男朋友的爸媽。」
常福澤笑了笑說:「叔叔阿姨好!」
汪振新爸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著常福澤。
汪振新的媽媽說:「今天我兒子打了你,是他的不對,你可以住在醫院調養,一切費用都由我們來付,你不用擔心。汪振新被帶到派出所,我們兩家都有辦法馬上把他帶出來。我希望以後你能離楊麗娜遠一點,我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發生,如果再次發生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也參加工作了,這麼大人了,我想你能聽明白我說的話。這五千塊錢是給你的營養費,如果不夠可以再找我要,電話號碼我也給你寫在這信封背面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汪振新的媽媽把裝錢的信封丟在福常澤面前的桌子上。
常福澤騰地站起來,眼睛裡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你們很喜歡用錢侮辱人嗎?威脅?請把錢拿回去!放心,我保證一不追究楊麗娜男朋友的責任,二不會和楊麗娜發生感情關係。但是,我不能保證在同一個單位上班能做到視而不見,不說話的地步。」
常福澤說完,從口袋裡探出手機,摳出電話卡,把手機遞給楊麗娜的媽媽。
「阿姨,這是我借楊麗娜用的,請您轉交,謝謝!」
常福澤說完離開了醫院走進一家肯德基店,直奔洗手間,對著鏡子將藥棉從鼻孔輕輕拔了出來,再把鼻子洗乾淨。除了鼻子有點紅紅的微腫,基本上看不出什麼問題。常福澤將沾染血跡的外套折疊好,抱在懷裡回了學校。
楊麗娜回到家,他的爸爸正板著臉坐在客廳。
楊麗娜剛回到家就聽到爸爸用命令地口氣對自己說:「明天開始,你不要去報社上班了!這幾天就在家裡呆著,哪裡都不准去!呼機,手機都拿出來放在這裡!」
楊麗娜只好乖乖照做,不敢說話。
「我這老臉被你丟盡了!回你屋去!等會你汪叔叔他們來了,不叫你不准出來!」
楊麗娜眼淚如雨滾滾而下,跑進自己的房間。楊麗娜哭了很久,聽到客廳裡有幾個人的聲音,但是她對他們說什麼不關心。她知道常福澤肯定被他們狠狠羞辱了,她太瞭解自己的父母,他們太愛把自己的面子當回事了,會在常福澤面前把城裡人的主人翁感無限放大化。常福澤,現在怎麼樣了呢?他肯定傷透了心,再也不會見自己了。想到這裡,楊麗娜的淚水再次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