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們一幫人到公園裡去玩,這是升入高三後,我們這些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到公園去玩。
西門凱和蔣小波在打檯球,他們的身邊站著兩個幸福的女生,夏啟和魯紅。夏啟的身上披著西門凱的衣服,魯紅的手裡拿著蔣小波的一個黑色的包,裡面裝著什麼就不知道了。卓格在不遠處在做著踢腿運動。每一個人,好像都很興福,就我一個人是多餘的。
我轉過身看,木久和張生在另一張檯球桌上玩,他們的旁邊是周艷和陳為。我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不知自己該站在哪一邊。陶曲和霍雨用一根皮帶拉來拉去的,在比著內力,就我一個人無所事事,不知去做什麼好,現在的我,倍受冷落,變成了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被這個世界遺忘了。可是,我在班級看書多好,最起碼還有一天一封的情書陪著我,我為什麼還要跟著來呢?難到就為了看到西門凱的一舉一動?就為了聽到西門凱的聲音嗎?真是自作自受,看來有些東西命中注定是放棄不下的。如果能放棄的話,早就放棄了。魯紅和夏啟在開心地笑著,她們的笑,使我愈加難過。於是,我乘他們不注意,偷偷地溜走了。
一個人的世界或許有時更輕鬆一些,原來一個人得到暫時的解脫,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我看到公園裡有出租魚桿的地方,就交了一些押金,坐在一邊去釣魚。可是,我又害怕真的釣到魚,我不想去傷害小魚,想了一下,就拿出一個指甲刀,把魚勾剪了下來。
我裝模作樣地坐在那裡,看著水面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太陽曬得暖烘烘的,好想去睡一覺,太舒服了,我聞到了陽光的味道。那種味道有泥土的清香,如果世間真的有傳說中的桃園仙境該多好啊,桃園仙境裡的愛情,也一定很美好。
我正在做著美夢,有人推了我一把,很用力,我差一點落在水裡,我回過頭,是夏啟和西門凱。西門凱沒有看我,而是看著水面,我一下子感到自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侮辱一樣,我現在在他心裡的地位竟然變得連看都不惜得去看一眼,他吝嗇到連一個關切的眼神都沒有,而我的目光整天跟在他和夏啟的後面,轉來轉去,每過一天,我的自尊就被剝落掉一層,現在的我,那少的可憐的自尊心,讓我非常的生氣。我從西門凱和夏啟的中間走過,就像是從一間關的很封閉的屋子,走向屋外一樣。心情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可是,此時,我身後的另一扇門又打開了,有人在說著話:
「你去告訴他們一聲,就說已經找到了。」是西門凱的聲音,很冰冷,聽不出一點關切。
「你為什麼不去,是在找單獨待在一起的機會嗎?」夏啟說話的口氣,比剛才推我那一把還狠。
「我們是同桌,單獨待在一起的機會還用找嗎?」西門凱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我的身後,我回轉身,剛好和夏啟的目光迎在一起,她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可是,我才不怕呢,我毫不退縮地瞪著夏啟,我們的中間隔著西門凱,就像是隔著一扇門一樣,但是對於兩個成心想打架的人來說,隔著這扇門又有什麼用,我們的目光早已刺穿了那扇門。無論那扇門用多麼堅實的材料組成,此時恐怕都無濟於事。
西門凱看著遠處,一動也不動,樣子有些愣愣的,也不知他的記憶恢復了沒有?或者是恢復了多少?可能他的記憶是間息xing的,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
「高三的時間那麼緊,我們能出來玩一次,多麼的不容易,可惜被你給攪亂了,大家都在找你。」夏啟的話,最先打破了沉默。我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我確實沒有理由連累大家來找我。想打架的心裡,一下子被她的話瓦解了。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耽誤你們的時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們一起出來玩了,我要回去了,以免你們看到我不開心。」我說話的時候很想哭,但是沒有掉眼淚。
西門凱還是一動不動地看向遠方。
「你不用裝可憐樣,你不甘心我和王子在一起,你狠不得王子馬上恢復記憶,連鬼都可以看得出來。告訴你,王子就是恢復了,也不會喜歡你,你也不看一下自己長得什麼樣?」夏啟的話充滿了譏諷。
「你不用和我計較,我是他的過去式,我們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是他的現在,無論他是否恢復記憶,現在是最重要的,在他心裡的地位你才最重要,還有就是,你能讓他開心,這是別人無法比的。好好珍惜吧!」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忽然很恨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偽,其實說了一堆話,在內心裡只有幾個字——我是無法忘記他的。
誰能給我一個放棄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