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什麼?這好像不是我學習範疇之內的事,但是就在今天,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去思考命運。
命運就像是一齣戲,卻沒有固定的版本。它賦於生活中的每一個人的台詞和內容都不一樣。而命運賦給我高三的生活,是我這一輩子,甚至於下一輩子都不想發生的事。但是我又不得不去面對他。
就在這一天,就在我與西門凱分別的一年零四個月的時候,我升入高三;就在這一天,西門凱來了。
有人說:高三消得人憔悴。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正當我開足馬力準備向高三衝刺的時候,做夢也沒有想到,西門凱在我們升入高三的第一天,來到了學校。
那天的早自習,我正因為一道題和蔣小波爭論的不可開交。長時間以來,我除了做題就是做題,滿腦袋裡除了學習,好像再也裝不下任何的東西了。
「你為什麼做題,總喜歡從開天劈地來?不重要的就該略去,這樣是很影響你答題的速度。」蔣小波好心地給我講解著。
「我怎麼知道老師認為哪個步驟重要,哪個不重要?」我反駁著,但是又覺得自己理虧,就盡量去放低嗓子說。
「二加三等於五就不重要。」
「如果不重要,下一個步驟又是由哪裡得來的?」我有一點死攪蠻纏。
「你已經學傻了,你今天不要上課了,我借你一會兒時間,你出去玩吧!」
我們正在爭吵,誰也沒有注意到老師來到我們跟前,老師一臉的嚴肅,這在以往是不常見的。老師看了一下我和蔣小波,就站在講台上說:
〞今天我們班級來了一名新的同學,這名同學比較特殊,不久前,他在美國不幸遇到車禍,失去了記憶〞
會不會是西門凱呢?我的心揪得緊緊的,千萬不要是他,我的兩隻手緊張的相互握在一起,手心裡有冷冷的汗滲出。
「希望同學們幫助他,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能讓他恢復記憶,並且能如期和我們大家一起走向考場〞
直覺告訴我,那名同學一定是西門凱。可是他現在究竟會是什麼樣子呢?我連一點的思想準備都沒有。命運真會捉弄人,在我差不多把對他的記憶完全封鎖起來的時候,他偏偏又出現了。
老師講完話,就把蔣小波喊出去了,究竟去說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會兒,蔣小波和老師一同進來了,蔣小波看了我一眼後,什麼也沒說,拿起書就坐到了後面的空位置上。我一下子感覺到很難過,和蔣小波去做同桌以來,我好像沒有和他好好說過多少話,甚至於有時候還很討厭他。就在高二重新分班的時候,我還偷偷祈禱過,不要和他作為同桌,而現在他坐到了別的地方了,我如願以嘗了,卻高興不起來,世上的事往往是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可貴,才懂得去珍惜。可惜已經為時已晚。蔣小波坐到後面去的答案,就已經告訴我了,那個失去記憶的人,一定是西門凱。
老師送蔣小波進來後,又把我喊了出去,我的腦袋裡像裝了一群蜜蜂一樣,嗡嗡地響個不停。
走廊的前面不遠處,站著西門凱,和他的年輕美貌的媽媽。西門凱依舊是一身白裝,乾淨利落,只是大大的眼睛,望著我的時候,空洞了許多。
「西門凱——,歡迎你的到來。」我的千言萬語,在此時,僅僅化為了一句話,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真的是很像一首歌裡說的,相見不如懷念。此時的我真的是寧願去懷念他,只要他平安就行。
他看著我在說話,像不認識我似的。他的媽媽對我點點頭,我跟著她走遠了幾步,她想了想,就哭了起來:
「醫生說,恢復的希望很渺茫,你救救他吧!希望的奇跡,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在一邊陪著她一起落眼淚。
「是我害了他,他始終念念不忘你,還有這個學校」他的媽媽已是泣不成聲。我也淚如雨下。
此時他的媽媽和電話裡的態度,判若兩人。
「你們怎麼啦?」西門凱來到我們身邊,但是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的心裡更難過了。
西門凱那天一進到班級,大家就開始去鼓掌,夏啟在高喊:「王子——,王子——」
西門凱奇怪地看看,樣子冷漠的讓人心酸。
陶曲在我的後面,用袖子在揩著淚,這一次卻是真的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