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公司某空曠無比的會客室裡頭,單嘉曦正獨自坐在那兒的沙發上,剛才薛承軍把她帶進來以後,就丟給她一句:「我先去開個會,馬上就回來。」的話,然後就跑了個沒影。害得單嘉曦一個人在這裡呆了快一個多小時,那些個雜誌報紙都快被翻爛了,可結果還是沒等到薛承軍。
期間,倒是有個長得相當養眼的美女跑來給她泡了個咖啡,又送了幾份報紙。想來應該是薛承軍的貼身小秘。不得不感歎,這有錢人的生活果然是多姿多彩,連個小秘書都長得這麼好看。至此且先不論薛承軍和他那美女小秘書到底有沒有什麼超友誼關係,總之這次單嘉曦來找他,就是為了骨髓移植的事情。
在s市,姓薛的有錢人估計也就他們這麼一家,就算不是,那麼也可以通過薛承軍的這層關係,來找到那個無良的傢伙。至於要如何讓薛承軍答應自己,這就是單嘉曦目前比較頭疼的事情了。要知道,現在的狀況完全是單嘉曦處於下風,她現在可以說是要啥沒啥,就連父母都在薛承軍手上。而她也完全沒有可以讓薛承軍妥協的把柄,或是別的什麼好處,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跑來,實在無疑是一個非常不理智的舉動。可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要一想到唐人瑋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生命只有不到三個月,單嘉曦就無法冷靜下來。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那就暴露身份好了,雖然會有危險,但也不至於必死無疑。只要能夠救活丫頭,單嘉曦已經什麼也不在乎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單嘉曦竟無所畏懼,她感覺自己的內心高大得彷彿一個巨人;就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她也絕不會再退縮再害怕了一樣。
手臂被剛剛那愛看還珠格格的保安大叔給捏得生疼,直到現在還在發紅髮腫。望著自己白嫩的手臂上,那一道道的淤痕,單嘉曦心裡就特別惋惜。
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貌似會很難看的說…
哎呀,昨天在醫院守了一晚,會不會長黑眼圈呢?
畢竟已經是女孩的身體,而自己原本的男性身體已經火化安葬,變回去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了。
既然要一輩子做女人,那不如就像老秦說的那樣,既來之則安之,好好地把這具身體保護好,然後再也不要摔倒,我要風風光光地重新在這個世界上立足下去。
正當單嘉曦攥著小拳頭想入非非的時候,會客室的門終於嘎然開啟,薛承軍那混蛋總算把會議開完了。
「薛承軍,你是個混蛋!」還沒等他走進來,單嘉曦就開始大罵了起來。
「我好像沒惹你吧?」薛承軍一臉無辜地指了指自己鼻子。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得過白血病?」單嘉曦也不和他多廢話,當下便把之前唐化對他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地給說了出來。說完,她依舊非常生氣地瞪著他:「有錢人,果然都是草菅人命的偽善者,你們都不知道什麼是憐憫的嗎?」
「等等!」薛承軍忽然一抬手,他看著單嘉曦說道:「有件事我必須澄清,首先,你口中的那個姓薛的白血病人並不是我,而且並不是所有富人都喜歡草菅人命。至少,我就不是。」
「鬼才信你,有句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天知道你這個傢伙光鮮亮麗的表面之下,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血腥內幕。對了,我聽說你派出去的那個假冒私生女還是個殺手,一般人會隨隨便便雇個殺手當自己手下嗎?」單嘉曦一看到薛承軍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會兒更是氣上心頭,真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他兩拳,總之這個傢伙就是這麼令人討厭。
「我僱傭殺手,只是為了讓她假扮單威私生女而已。」薛承軍坐到椅子上面,淡淡地說著:「之所以不找普通人來完成這個任務,正是因為我害怕她會被暗殺掉,就算再低賤,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我薛承軍為人或許是奸詐一點,但是遇到真正大是大非的時候,我還是能夠分辨得清孰好孰壞的。至於你說的那個姓薛的白血病人,我的確認識。他叫薛強,是我一個親戚的孩子,幾年前他的確是得了白血病,後來也的確是治好了,時間上和你描述的也剛好吻合。」他頓了頓說道:「我可以幫你去勸他,但是成功與否就不關我的事了,畢竟人家也有人家的自由,我不可能拿槍抵著他的頭來威逼脅迫。」
真是一頭能言會道的大材狼,單嘉曦在心裡對薛承軍做著如上評價。罷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瑋瑋的命,其他的一併以後再提。
「沒事,如果你狠不下心用搶抵他的頭,那就由我來拿槍抵他的頭好了。」
聽到單嘉曦放出如此狠話,薛承軍也只是無奈地微笑了一下。
他攤了攤手:「老實說,如果我是薛強,我也會和他採取同樣的做法。道義固然重要,但是在生命的威脅面前,一切包括利益包括其他任何東西,都只是一張脆弱的薄紙片。現在早已經不是你我想像中的那個時代了,很少會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的。」
他說得沒錯,如果是我,恐怕我也沒辦法就此放棄活下來的機會。而如果我是那個骨髓捐獻者,面對強力的金錢攻勢,恐怕我也會忍不住把道義丟掉的吧…
只希望,那個已經拋棄過一次道義的薛強,這次可以牢牢地把道義抓在手裡。畢竟捐獻骨髓並不會危及生命。而如果他不願意,單嘉曦倒是真不介意用槍去抵他的腦門。
「薛,拜託你了。瑋瑋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希望她就這麼死掉。你以往的那些不堪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了,包括你讓我墮胎的事情。」眨了眨動人的眼睛,用帶著乞求,但又絕無低聲下氣感覺的語氣說道。
「你放心吧,雪花公司也有薛強老爸的股份,由我先去和他老爸通一下關係,然後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畢竟薛強也是個小孩子,比你口中的唐人瑋還要小上兩歲,只要得到他老爸的同意,我想他本人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不過骨髓移植的過程非常痛苦,看來我這個做叔叔的,得要想辦法好好犒勞犒勞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侄子了。」薛承軍淡淡地笑著說道。「另外,嘉曦,我希望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多誤會好不好?我老薛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單嘉曦心裡有些好笑,她也是頭一回看到薛承軍耍活寶,平常經常耍活寶的人倒反而達不到這種效果,果然連幽默也是物以稀為貴的。
「是是是,你薛承軍是個大大的大好人!」
薛承軍忽然覺得非常奇怪,她明明是個男性的靈魂,可為什麼我還要對她耍這麼傻的活寶。對男人嬉皮笑臉的,難道不噁心嗎?可是好像又噁心不起來。雖然穿著男裝還戴著墨鏡,可從她的言行舉止上看,卻好像完全沒有一點男性的氣質,,就好像她是個與生俱來的女人一樣。
真是的,我不好還對她念念不忘吧?不會的,我應該是還喜歡著原來的單嘉曦,所以才對著她的身體產生了錯覺,沒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單嘉曦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現在的薛承軍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總之現在的她異常迫切地想要回到醫院,把這一好消息告訴大家。
「先別急著走吧,有些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趁著今天全部告訴你。」薛承軍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他啜了口桌上的茶水,接著道:「比如,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就是項陽的事情,還有比如,我和陳玄合作扳倒薛遠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