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天氣比起4月要稍許溫暖,特別是到了午後,更有些炎熱的感覺了。即使是躲在秦林房間裡,拉上窗簾,單嘉曦還是覺得渾身熱得難受。盤腿坐在床上,把之前在帝陽集團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然後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還在玩遊戲的秦林,期待著他能發表一些驚人的意見。
「嘖嘖嘖。」秦林突然放下鼠標,從電腦椅上站了起來:「我早看出那倆薛家老小不是好東西。」
「你就繼續吹吧,既然你早看出來那為什麼不早說?吹牛也不打個草稿。」越來越熱的單嘉曦索性伸了伸腿,把唯一一條厚厚的牛仔褲脫下來扔到地上,然後大咧咧地繼續叉開腿盤膝坐在床上。
白白的大腿晃得秦林一陣頭暈,他吞了口口水:「美女,拜託你注意形象!這裡有未經人事的小處男。」
「誰讓你這邊熱得要死,連空調都壞了!」臉頰因為溫度的關係而有些泛紅,單嘉曦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兩手捏住上衣衣角順著腰部往上一提…
「停!」秦林原本沒什麼汗水的腦門一下子冒出許多晶瑩的汗珠,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堆滿灰的落地扇,隨手用餐巾紙擦了擦,然後插上電打開,嘎吱一聲,上了年頭的電風扇開始緩緩運轉起來。
看著沐浴在舒爽涼風中的單嘉曦,秦林一指地上的牛仔褲:「褲子穿起來!」
「等一下,還熱著呢!」無所謂地撇撇嘴,然後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秦林:「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人君子了?」
只見秦林關掉電腦,跳到床上盤腿坐下,看著對面的單嘉曦,濃濃的眉毛往上一揚:「我現在可是有家室的男人了!」
「呸,還男人呢!明明連初吻都沒獻出去。」鄙視地看著秦林說。
「誰說的!」秦林有些心虛地說了一句。
「喲喲喲,心虛了吧你!」挑釁般地抖動身體,上下搖了搖身下彈性十足的床墊,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傳來很是有節奏的嘎吱嘎吱聲。
聽著這樣的聲音,秦林渾身不禁有些燥熱,看著對面好兄弟誘人的嬌軀,還有白白的大腿,還有叉開的大腿深處…不行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雖然是好兄弟沒錯,可現在對方是女的,而自己是男的。萬一把持不住發生了什麼事,將來無論怎樣恐怕都不好面對了吧。
「關於要不要把股權交給薛遠振,我認為你不能這麼做。」秦林突然正色道。
「你想害死我爸媽嗎?」看著臉色凝重的秦林,單嘉曦也不由得正經起來,實際上她早已打好主意,反正這企業又不是自己的,讓給別人就讓給別人好了,即使把9%的股權讓出去自己還是帝陽集團最大的股東,每年的分紅就吃穿不盡,況且她本來就沒打算親手接管這麼一家大型企業。
「可是我認為,這個薛遠振得到了帝陽集團的絕對控制權以後,恐怕還會得寸進尺,萬一他到時候再用你父母來威脅你,要求你交出剩下的全部股權,或者無論他做出什麼決策,你必須無條件地投同意票。」秦林頓了頓,繼續道:「比如,他可以利用帝陽集團慢慢把他兒子創辦的雪花廣告公司壯大起來,繼而發展到可以和帝陽比肩的雪花集團。然後再把整個帝陽集團,併入雪花集團旗下…」
低著頭在那邊想了很久,單嘉曦歎了口氣,看著秦林:「你說得很有道理,呵呵…以前倒是真沒看出,你小子眼光這麼長遠。可是,我想說,你假設的那些,無論再怎麼樣,那也是幾年後,甚至是幾十年後才可能發生的。而我如果不把股權賣給薛老頭,那我爸媽也許很快就活不過明天了。」
「動用龍騰會的力量把你爸媽藏起來不就行了。」
「他們不是你家人你當然無所謂,可他們是我的家人!我寧願安全一點把股權交給薛遠振,換取一時間的和平,也不要把我父母的生命安危交到一群黑社會手裡。」兩手撐在盤起的膝蓋上,長髮順著肩膀披散而下,看著秦林的臉,可愛的小虎牙不時焦慮地咬著紅唇。「秦林,想要殺一個人有多簡單你知道嗎?只需要一個正對的房間,以及一把狙擊槍;或者一顆威力不大不小的定時炸彈;或者是一把匕首;或者是一點點可以致人死地的毒藥;或者在我爸媽要吃的藥裡面動一點點手腳;或者…這些東西在他們上流社會的人看來,簡直就像小孩子玩具一樣那麼好弄。可是要反過來,保護一條生命不被殺死呢?很難很難,就算是m國總統,照樣會被人刺殺成功。」
秦林突然從桌上拿了包吃過一半的薯片,蘸了一些沙拉放進嘴裡:「抱歉,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看著他那副落幕的樣子,單嘉曦心裡也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跑來想找他商量的,結果說了這麼多還是和沒說一樣。
上前拍了拍秦林的肩膀,歎氣道:「唉,就憑我們兩個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的小屁孩,又怎麼可能鬥得過薛遠振那只久經沙場的老狐狸呢?」
秦林嘴裡嚼著薯片,突然一拍腦袋:「這樣,你把股權轉交給薛遠振的時候,身上帶個錄音筆,把那老傢伙的話全部錄下來,萬一他以後賴賬,就可以把證據交給警察。」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還要弄一張保證書讓那老傢伙簽名,這樣雙管齊下,看他還敢不敢對我家人亂來。」說做就做,單嘉曦一把扯出秦林枕頭下的小本,伸手就準備撕下一張來。
「搞什麼,這是我的日記。」秦林愛惜地奪回小本子抱在胸口,跳下床按下電腦電源:「直接打到電腦上!」
房間裡,老舊電風扇的微風習習下,單嘉曦坐在電腦前認真地打下合約書的最後一個字,站在後面的秦林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對著屏幕仔細核對了半天最後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那一抹笑容間,互為好友的兩人似乎都察覺到了某些不一樣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