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單嘉曦獨自登上了前往s市的飛機。當然已經事先告訴過何涵,那女人聽了當場就表示也要跟著一起去,不過最終還是在單嘉曦的連哄帶騙加威逼利誘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加速滑行,機艙裡頭一個漂亮的空中小姐微笑著站在那裡說著各種注意事項。那些話單嘉曦已經聽得可以倒背如流,但美麗的空中小姐卻是永遠也不會看膩的。
那身標準的深藍色制服,還有制服下誘人光滑的大腿,s型的曲線身材玲瓏有致,正在說著注意事項的聲音更是**動人。
「真想撲上去咬一口!」單嘉曦齜著牙,試圖用幻想來讓自己的身體對美麗的空姐有所反應。只可惜似乎事與願違,以往看到美女的那種衝動和佔有慾再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欣賞美麗事物的感覺。就好像爬山去看風景,人們只會對美麗的風景產生發自內心的由衷讚歎,而不會對一座巍峨的高山,或者一片蒼翠的湖泊產生**望。
現在的單嘉曦,她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漂亮空姐,自大腦皮層反饋而來的信息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純粹的、不帶任何雜質的。
這時候突然想起何涵的話,她歎了口氣,雙手環著前胸把腦袋埋在裡面:「忘記作為男人的過去麼?」說得簡單,可談何容易?除非,我真的失憶了
或者這架飛機突然失事,掉入茫茫大海那麼或許這一切就真的可以結束了歎了口氣,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悲哀。
這時,飛機突然一震,接著快速晃動起來。乘務員的聲音適時響起:「親愛的乘客,非常抱歉,我們的飛機目前正在經過一團很小很小的氣流。期間會產生強烈晃動,請各位繫好安全帶,不要在飛機上隨意走動,有什麼情況可以按下頭頂的按鈕」
好像很多時候,飛機遇上重大事故乘務員都喜歡說一些輕飄飄的話來安慰乘客,但實際情形卻要比乘務員口中的嚴重幾百倍,什麼機艙破損,引擎損壞,油箱漏油之類的,碰上這種情況一般都是九死一生。畢竟這是在空中,運氣好就掉到大海裡喂鯊魚,運氣不好就直接陪著飛機一塊撞大山,然後隨著一聲爆炸灰飛煙滅。
「是不是要寫一張遺囑呢?」抓了抓腦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想法,就算真的立下了遺囑,恐怕也會隨著飛機的爆炸,一起消失不見的吧!
震動慢慢開始平穩,幾分鐘後便恢復了正常,空姐依然光著大腿滿地跑,飛機上色狼們的眼神也依然緊跟著不離不棄。
自嘲地咧嘴一笑,而這一幕卻恰好被旁邊的大肚子男人看到,兩隻眼珠子立刻停頓在那裡,全身彷彿石化,嘴巴半張著。
「看屁啊看!」惡狠狠地說著,瞪了眼這個表情癡呆的大肚子男人,心裡面只感覺有一千條蟲子在緩緩地爬,噁心得幾乎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不過噁心的同時,卻也有些羨慕。至少人家看到美女還有感覺,可是她自己呢?
一個半小時以後,飛機到站,單嘉曦招了輛出租車便徑直來到馨仁醫院。老爸老媽的狀態非常好,各個紅光滿面,嘰裡呱啦地與單嘉曦嘮了大半天家常。期間單嘉曦總覺得自己老媽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變化,但具體是什麼樣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在爸媽的強烈要求下,兩人原本一人一間的豪華單人房被退掉,換成了兩個床位的普通重症病房。據他們自己所說,一方面是為了節省開支,另一方面一個人住一間病房實在是太無聊了,項晴還有親朋好友來探視的時候跑來跑去的也挺麻煩。對於這一點單嘉曦莞爾一笑不置可否,反正兩人也快出院了,愛怎麼樣就隨他們去好了。
臨走前,單嘉曦順道去了項陽的病房一趟。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身體直愣愣地躺在那兒,渾身沒有絲毫反應,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又感覺很悲涼。
「我這個樣子,算是死了吧」坐在自己的床位前,看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項晴走了進來。
姐姐還是那麼憔悴,不同於前天何涵的憔悴,項晴的憔悴是連日辛勞所累積出來的。泛黃的臉色,顴骨上方是兩道深深的黑眼圈,走路的步子有些虛浮無力。看到姐姐這個樣子,單嘉曦內心不免一陣酸楚。
「晴姐,我前幾天不是叫你把工作辭掉了嗎?可是我剛剛聽伯母說,你好像還在上班?為什麼不聽我的辭掉工作呢,醫藥費的事情我會全包的。」帶著責怪的眼神,看著項晴說。
項晴抓了抓乾枯的長頭髮,對單嘉曦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嘉曦,我沒事的。整天呆在醫院也很無聊的,不如在單位裡工作,順便還可以掙錢。其實,我的工作時間已經減少很多了,單位領導看我有困難,就允許我隨時都可以下班來醫院呢!」
「是這樣嗎?那你怎麼看起來臉色比上次還要差,不會是瞞著伯父伯母在外面別的地方打零工吧?」試探著問道,順便仔細觀察著項晴的眼神。
似乎是被猜到了一般,項晴刻意地扭了扭頭,臉上依然是帶著勉強的歡笑:「沒有啦,真的。」視線偷偷地瞄了瞄病床旁邊的床頭櫃。
這一幕卻恰巧被單嘉曦看到,伸手一把抽出病床邊的抽屜,猛然瞧見裡面的一塊四四方方,繡了一半的十字繡。她把它拿出來指著:「這是什麼?」聲音加大了一些:「你在幫別人做十字繡?」
項晴見狀連忙紅著臉,把那塊還連著針的十字繡奪回手裡,抱在懷裡彷彿是什麼很珍貴的東西一般。
「我我反正沒什麼事,就幫一個朋友的小店做做十字繡嘍,一副這麼大的能賺好幾十呢!」
「然後你就熬夜趕工,就為了賺那好幾十,對不對?」單嘉曦上前一步,目光緊逼著項晴,弄得她連連倒退不已。單嘉曦突然站定在那裡,抿著嘴眼眶略有些微紅:「姐我不喜歡你這樣,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無論多少金錢,也換不來健康的身體。我求你不要再繼續折磨自己的身體了,否則早晚有一天你會和爸媽一樣」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可是」項晴垂著腦袋支支唔唔。
「可是什麼?這樣,我聘你為伯父伯母的專職護工,每天必須抽出12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來照顧他們,否則炒你魷魚,工資一個月兩萬。」睜大眼睛用命令的語氣說著。
「這兩萬」項晴呆立在那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單嘉曦就再次脫口道:「ok,就這麼定了。下個月開始我就會找人每個月給你銀行卡裡打兩萬塊錢,但你必須馬上把工作給我辭掉。等伯父伯母出院以後,你也必須繼續留在家裡照看他們,直到他們兩人的病徹底好轉為止!」
說完也不等項晴反駁,一把從床頭櫃上抽了張餐巾紙,在上面快速寫下合同書三個字,幾行簡單扼要的內容以後,是單嘉曦三個比狗爬還難看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