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仕酒吧二樓某房間內,陳玄站在一幅黑白照片前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這半個多小時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照片,甚至連腳步都未曾挪動半分,連呼吸都未曾加重絲毫。
陳玄是個孤兒,打從記事起他就一直流落街頭,渾渾噩噩地學著貓狗的樣子撿拾垃圾桶內的食物殘渣度日。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很久,連陳玄他自己都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被單威帶走的。
只記得人生的第一碗大米飯,是那麼的香噴誘人;人生的第一件衣服,是那麼的溫暖舒適;人生第一次被當做人看,第一次可以睡在床上,第一次
陳玄曾經堅決地要把自己的姓氏改成單,可單威卻告訴他:姓氏是一個男人一個家族的驕傲,有志氣的人不可以把自己的姓氏丟掉。於是陳玄立志要做一個有志氣的人。
於是他擁有了現在的一切:金錢、權利,還有女人。而現在,給予了他這一切的人,卻已經永遠只存在於面前那張黑白相片之中了。
每次獨處的時候,陳玄總不免想起單老大被燒得烏黑的樣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曾經帶領自己叱吒風雲的老傢伙會以這麼一個淒慘形象死去。
陳玄輕輕歎了一口氣,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低沉而有節奏的敲門聲,他背過身用大拇指在眼眶上輕輕一抹,隨後對著門口道:「什麼事?」
「四哥,黃毛那小子帶了個妞,說是要孝敬四哥!」門外傳來小弟恭敬的說話聲。
「你讓他在外面等著,我等一下就去瞧瞧。」陳玄說了一句,最後看了眼牆上的照片,轉身邁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酒吧大廳內,燈光變幻莫測,音樂勁爆噴張。
黃毛得意洋洋地站在被擒住雙手的單嘉曦面前:「怎麼樣,還拽不拽了?居然敢打老子,老子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後果!」
單嘉曦被捂著嘴,心裡驚恐萬分,難道自己變成女生以後的一世清白,就要毀在這傢伙手上了?嘴裡嗚嗚地發出聲音,同時拚命扭動身體企圖掙脫,可每次都是徒勞無功,因為她的力氣相對於男人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下巴突然被黃毛捏住,整個臉不由自主地被往上抬了抬:「嘖嘖嘖,果然是大美女啊!哈哈,一會兒讓咱們大哥先嘗嘗鮮,然後就輪到咱們眾兄弟了。」
「哈哈哈哈!」一旁圍著的幾個小弟同時大笑起來,一邊摩拳擦掌地用色咪咪的眼光掃視著單嘉曦全身。
單嘉曦使勁全身力氣,張開嘴一口咬下去。摀住她嘴的小弟吃痛大叫一聲鬆開了手。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娘養的混蛋!知不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啪」地一聲,緊接著是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
「靠你個賤女人,給我老實點!」黃毛說著一把抓住單嘉曦的頭髮,另一隻手又是「啪」一記耳光抽上去。
「四哥來了!」不知誰說了一句,黃毛立刻換了張笑臉,拎著單嘉曦的頭髮轉身對快步走過來的陳玄笑呵呵地說道:「大哥,您瞅瞅這妞,太正點了,我抓來自個兒都沒享用,就先給您送來了。」
「你tm的!」陳玄撲上來朝黃毛就是一拳,這一擊勢大力沉,打得他整張臉瞬間變形,門牙齊齊掉下來兩顆,抓住單嘉曦頭髮的手也鬆了開來。陳玄順勢伸出手臂將單嘉曦攬入懷中,接著抬腿對準黃毛褲襠狠狠一腳,黃毛整個人都飛出去蜷縮在地上,兩手捂著褲襠痛苦地象頭受傷的土狗嗷嗷狂叫。
旁邊的小弟根本不敢阻攔,全都垂著手不可思議地站在原地。奇怪呀,黃毛帶了個妞孝敬玄武四哥明明是件好事,怎麼就無端端惹惱了這位大爺呢?
「知道這誰嗎?」陳玄面對眾人大聲吼道。
這會哪還有人敢說話,全都閉著嘴巴低著頭一副受驚的樣子。
陳玄扶著單嘉曦走到黃毛身前,伸腿在他兩手摀住的地方碾了碾:「黃毛,知道這誰嗎?」
黃毛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樣,聽到陳玄問話,嘴裡支支唔唔地半呻吟半嚎叫地說了句愛斯基摩語。
「老子問你丫的知道這誰嗎?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tm的跟你說話咋這麼累呢?」又是一腳狠狠踩在黃毛褲襠上。
黃毛疼得眼淚鼻涕全流下來了,樣子極其可悲,捂著褲襠醞釀了好久,這才緩緩開口一字一句:「不知道。」
「我現在就好好地告訴你,這位妞,這位正點的妞。」陳玄每說一個妞字,就狠狠在黃毛褲襠裡頭碾一下:「她姓單,是單老大的女兒,也就是現在我們龍騰會的會長,單嘉曦!」
說完,地上的黃毛立刻面如死灰。
陳玄大聲對眾人吼道:「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清楚了就都給我跪下道歉!」陳玄乾淨利落地吼完,蹲下來對著黃毛低聲道:「你清楚了嗎?」
「四哥四哥我清楚了,求您饒了我,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才錯抓了會長的,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黃毛不知哪來的力氣,騰地從地上爬起來抱住單嘉曦小腿:「會長,會長求您行行好,饒了我這條狗吧!」
其餘的人也都撲通跪了下來,大聲喊著求饒的話。
「好了好了,玄武四叔你就饒了他們吧!」單嘉曦看著這群人心裡有些不忍,連忙求情道。
「就依會長的意思。」陳玄對著單嘉曦溫柔一笑。
這回倒是跪在地上的黃毛有些不甘心了,大聲道:「四哥!除了我,還有黑子也參與了這件事,就是他!好好的非說要去逗逗東北爆熊,結果弄出這麼一檔子事!」
「東北爆熊?」
「對,就是剛剛和會長一塊從電影院出來的人。四叔您可能不記得了,這個東北爆熊就是曾經在湖縣攪了您好事的那個傢伙。我和黑子把他教訓了一通,黑子去把東北爆熊扔到垃圾場了。他還讓我別把單會長孝敬給四哥您,說是要獨自享用。幸虧我留了個心眼把會長帶回來給您瞧瞧,否則」黃毛大聲說著,與黑子的兄弟情義此刻早已灰飛煙滅。
「四叔,他是我的大學同學,叫方易。根本不是什麼東北爆熊!這個黃毛看我長得漂亮,上來就對我動手動腳的,然後我打了他一拳,他就找了好多人把我抓來了。」對於這種玩弄兄弟情義的人,是單嘉曦這輩子最鄙視的,這種人不坑他坑誰?
撫摸著單嘉曦紅腫的臉龐,陳玄溫柔地說道:「我相信你。」
「她她說謊!」黃毛嚇得兩條腿直哆嗦,臉色白得像醫院牆壁。
「我看你丫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陳玄一腳把黃毛踹翻在地:「咱會長是誰?單威的女兒!會說謊嗎?」
狠狠一腳踩在黃毛胸口:「會嗎?」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嚴重了!你!和黑子一個都跑不掉!」陳玄的臉因為憤怒而通紅,轉身對身旁的小弟道:「你們,去把黑子給我帶來。然後和黃毛一塊綁酒窖裡,該怎麼折磨怎麼折磨,晚上我回來的時候要是他倆還有人樣,你們就別想有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