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岳生疑,是因為突然想到秦剛好像不是這種人。
生疑之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只要回想一下秦剛說話時的神情,江海岳就幾乎可以肯定,秦剛說了假話,他和趙紅娜分手另有原因。
這次被騙,非戰之罪,這一是沒想到秦剛會騙他,更重要是他不在乎這事兒,心裡甚至希望秦剛和趙紅娜分手正好。
他和秦剛沒見過幾面,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而對趙紅娜,一點心思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秦剛和趙紅娜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江海岳思索半晌,最後覺得,以秦剛的個性,很可能加入了抵抗軍。
也只有這個原因,秦剛要和趙紅娜分手才說得通。
酒喝的多了些,事情想清楚了,這股氣也就洩了,江海岳的腦袋又開始昏昏沉沉。
晨曦破曉,新的一天開始了。
趙紅娜醒來,一時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好半天,趙紅娜才響起昨晚的事兒。忽然,趙紅娜的身子驀地僵住了,有人從後面抱著她,一隻手……
是誰?秦剛,不可能!這縷思緒一入腦,趙紅娜身子一弓,右腿就向身後蹬去。
總算事起倉促,趙紅娜又心慌意亂,這一腿沒用上力,但饒是如此,江海岳也被蹬到了牆壁上,差點變成一幅畫。
江海岳皮糙肉厚,落地之後,迷迷登登的,眼睛一瞪,問道:「你幹嘛?」
看清是江海岳,趙紅娜怒從心頭起:我幹嘛,你說我幹嘛?打你!
這個時候,江海岳清醒了點,但沒有全醒,還有點迷糊,他知道是蹬他的人趙紅娜,但反應還有點遲鈍。
趙紅娜撲上來的時候,江海岳沒有反抗,只是遮遮擋擋,最後鬧了,把趙紅娜壓在了床上,問道:「小娜,你發什麼瘋?」
先是秦剛,現在又是最信任的江海岳,趙紅娜心中氣苦,眼淚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見趙紅娜哭了,江海岳鬆開了手。
這個時候,江海岳差不多明白了什麼狀況,他解釋道:「小娜,對不起,昨晚喝多了,本來我是坐在地上的,後來不知怎麼就跑到床上去了。」
聽江海岳這麼一說,趙紅娜也知道可能是錯怪江海岳了,她感到身體沒什麼事兒,而江海岳也都穿著衣服。
先是狠狠瞪了江海岳一眼,然後,趙紅娜又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咧了咧嘴,江海岳埋怨道:「我說小娜,就算我真把你咋地了,你也用不著這麼下死手吧?我們誰跟誰啊!」
這種話不能說下去了,趙紅娜板著臉道:「你回你屋,我要洗澡了。」
江海岳出去了,趙紅娜進到浴室,檢查了自己的身體,又回想了一會兒,知道確實沒發生什麼事兒,事情可能真是像江海岳說的那樣。
洗完澡後,趙紅娜下樓到了餐廳。
江海岳已經在了。
朝江海岳走去的時候,中途,趙紅娜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輕輕地在旁邊的一張餐桌旁坐下。
秦剛提出分手,對她的觸動極大,她感覺自己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成人了。現在,看人看事兒,都與以前有了不同的角度和想法。
坐在那兒,趙紅娜靜靜地看著江海岳。
從小到大,她的心都放在了秦剛身上,李風雲又總是跟她鬧,說實話,她似乎從未怎麼留意過江海岳。但,很奇怪,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卻自然而然地給江海岳打了電話,根本就沒有想起過別的人。
四個人中,江海岳的變化最大,看著江海岳的側臉,忽然,趙紅娜覺得陌生的很。
一時間,趙紅娜感覺秦剛、江海岳,就連李風雲似乎都要離她遠去。
淚水又湧了上來,不長大多好。
過了好一會兒,趙紅娜拿起一塊餐巾紙,輾了輾淚痕,然後起身,向江海岳走去。
到了近前,趙紅娜在江海岳對面坐下。
趙紅娜哭過,江海岳輕輕歎了口氣。
趙紅娜問道:「大清早的,你歎什麼氣?」
江海岳道:「我歎氣是因為白挨了一頓打。」
趙紅娜的眼睛又瞪了起來,怒道:「你還說!」
腆著臉,江海岳問道:「小娜,你到說說,我咋地你了,你那麼生氣?」
臉冷了下來,趙紅娜道:「海岳,你再說一句,我轉身就走。」
江海岳舉手投降,道:「行,你是姑奶奶,我怕了你了,咱們吃飯。」
吃飯的時候,趙紅娜什麼也沒問,江海岳什麼也沒說。
吃過早飯,江海岳結完賬,兩人離開了旅館。
走了好半天,趙紅娜在街邊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望著過往的行人,沉默了好久,趙紅娜輕聲道:「秦剛沒有跟我說分手的原因。」
江海岳道:「秦剛不說,是怕你不能理解。」
趙紅娜愣了一下,問道:「你覺得秦剛對?」
苦笑一下,江海岳點了點頭。
趙紅娜的眼睛瞪圓了,問道:「為什麼?」
思忖片刻,江海岳緩緩地道:「武俠小說裡有墜入魔道一說,現在秦剛就好像是墜入了魔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紅娜的潑辣勁又回來了,她眼睛一瞪,怒道:「江海岳,你說清楚點!」
江海岳道:「秦剛有野心,他想做人上人。」
趙紅娜先是愕然,隨即臉就氣紅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秦剛是不是攀上什麼高枝了?」
趙紅娜誤會了,江海岳趕緊道:「小娜,你冷靜點,你覺得這可能嗎?」
趙紅娜想了想,確實不太可能,現在秦剛就是軍營裡的一個大頭兵,接觸外界的機會極少。而且,就是有接觸的機會,憑秦剛現在的條件,攀高枝那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不相信,不相信秦剛會這麼對她。
默然片刻,趙紅娜道:「海岳,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江海岳道:「小娜,你應該知道秦剛的心思。」
趙紅娜點了點頭。
江海岳接著道:「秦剛要想成功,必然要做很多違心的事兒,而做些事兒可能是有很大風險的。」
江海岳說的委婉,但平靜下來後,趙紅娜也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