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師兄,等等我。」
燕北辰收起兌風旗,等著後路一路追來的二師弟周昱。
不一會,一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就出現在他的身後,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師傅忒偏心了,我的驚風旗速度比你的兌風旗差遠了。」
「要不咱兩換換?」
「啊,還是不要了,嘿嘿,小弟對它已經有感情了,差一點就差一點吧。」
看到周昱嬉皮笑臉的樣子,燕北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這廝從來都是得便宜還賣乖,我的兌風旗和程師弟的追風旗,論綜合能力都比的驚風旗差一截,你居然還有臉裝著一副氣喘的樣子,簡直是無恥之尤。」
說完燕北辰揮旗要打,周昱立即抱住腦袋求饒、
「大哥饒命啊,要是被老三看見,太有損我師兄顏面了。」
「你還有什麼顏面可言嗎?」
「還是有一些的,思遠對我可是很敬重的哦。」
兩個年輕人說說笑笑,意氣風發,也難怪他們如此開懷,就在不久前,燕北辰,周昱,程思遠三人一同輩從來不收徒的掌門玉缺道人收為弟子,這一下震動清微,在巨鹿山掀起滔天波浪,這也意味著,此三人必然是清微三公的繼承者。
清微每一代都是三公三士共治,如不成就歸真,每五百年一更迭,這也是修行界普遍的規律,每個玄門正宗,無論修為如何,威望多高,手段多巧妙,掌門必須五百年一換,隱退的掌門長老將隱居在本門密境裡專心修煉,不在管理門派任何事物。
但是近千年來,清微卻走上了岔道,內部多方勢力林立,彼此傾軋的厲害,掌門也只能管理自己那一脈的勢力,他的法旨對其他勢力沒有任何的實際作用,聽調不聽宣算好的,一般情況下連宣都不聽了,想要彼此合作必須用足夠的利益去交換。
玉缺道人本來就是那種閒雲野鶴的人物,他能當上掌門完全是因為無害,可以讓各方勢力認可的一個人物,他上任之後也延續了自己的風格,完全是三不管,不是雲遊就是閉關,連自己身邊的童子都不知道老爺的動向,清微諸家怎麼鬧好像都和他沒關係一樣。
而且也從來不收徒,自己吃飽全家不餓,這種情況一直延續了將近四百年,這一次忽然一下就收了三,著實有點摸不到頭腦。不過按照歷史,這三個人要是成長起來,那肯定又代表了一方勢力,畢竟三公的名號,在巨鹿山還是很有影響的。
現在的清微,一般三公是掌門一系培養,三士為其他諸多山頭提供,組成六個名義上的執掌清微的議事堂,其實真正能拍板的,就是掌門和三士背後的勢力幾個巨頭,真正的決定在上議事堂之前就已經決定了,這裡只是走個過場。
所以清微在這種混亂的環境裡日愈積弱,三個年輕人巨鹿山下歃血發誓,一定要同心協力,將來用自己的力量改變清微的現狀,讓清微重回正確的軌道。
這三個自然是玉缺道人新收的三個弟子,燕北辰,周昱,程思遠了。
「小三真是個溫吞性子,總看他一個人發呆也不知道他想啥。」
「師傅說思遠有大將之風,到你嘴裡就變成溫吞性子了。」
「我還覺得我周某有大帥之風呢?」
這時候,遠處傳來一個聲音,渾厚低沉。
「雖然我什麼都沒聽到,但是我肯定二師兄又說我壞話了,大師哥,我說的可對否?」
程思遠瞬間而至,周昱抬頭望天,燕北辰輕笑不語,那時候三人感情甚篤,融洽異常。
三十年後,在天下英雄會的現場,這一場是燕北辰對三清宮的徐達,燕北辰不負重望,殺進了此次天下英雄會的前二十,但是遇到徐達,外界普遍對他看低一線,小賢者徐達在修行界的名頭大他許多。
「大師兄,盡力就好,安全為上,小賢者的悲憫人蒼生經據說十分厲害啊,書開對手悲,書合此戰落,實在不行,咱打個照面認輸也好嘛。」
「我說小周昱,你就這麼沒出息,對你大師兄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燕北辰怒了,好像自己的垂釣山河是吃素的一樣。這傢伙竟長他家志氣滅自己威風。
「思遠怎麼看?」
程思遠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這一次,難得的同意老二一把。」
「好,好,你兩個兔崽子等著。」
燕北辰指著兩個師弟的鼻子,出場迎戰,結果被徐達用蒼生經刷下了擂台,輸的異常的狼狽。
又四十年後,三個昔日的年輕人,都漸漸的老去,燕北辰和周昱都是選在花甲之年之後才定顏,而程思遠四十不到就修煉了此術,三個曾經一樣年華的人,現在看起來已然完全不同了。
燕北辰如七旬長者,人清瘦但矍鑠,不起眼的身板總能給人一種利劍的感覺,而周昱變化最大,原來那個油嘴滑舌的輕浮之徒一改形象,變的沉穩如磐石,靜默如山嶽,一派長者氣度飄灑無疑。而程思遠的形象如一個落魄潦倒的詩人,文弱裡帶著輕狂,輕狂裡有份堅持,三個性格迥然而異的同門,終於在歲月的歷練下,呈現出彼此不同的狀態。
「大師兄,還有三天我們即將進入予公堂封公,你怎麼看?」
「隨遇而安。」
「思遠呢?」
「聽之任之。」
「你們……」
燕北辰和程思遠相視一笑,周昱卻心事重重,三天後,燕北辰封為列公,周昱獲封太公,程思遠領號明公,從此,新三公正是進入了清微的權利中心,牽動巨鹿山無數人的敏感神經、
「二師弟,為什麼不嚴懲鐵玄生,知不知道有三個同門無辜被他殺害?」
燕北辰憤怒的對周昱大喊,他對這個已經執掌戒律堂多年的師弟這個輕描淡寫的處理很不滿,因為一時意氣之爭,竟然對內門弟子下狠手這可是門規上必須嚴懲的行為,至少也是廢除修為,驅趕下山,可是周昱緊緊罰了他三千靈石,禁足五年。
「師兄莫氣,這個鐵玄生暫時還動不得,他可是鐵狂瀾的兒子,鐵狂瀾不用我說了吧,真要殺了他,清微必亂。」
「哈,清微已經這個樣子了,亂又如何,此等惡人如果就此放過,如何向清微十八萬弟子交代?」
「師兄啊,穩定壓倒一切,等我們日後上位慢慢清理,動大刀子太傷身了,可能一個不好,我們還要給師傅他老人家帶去麻煩,先忍上幾年吧,一切以大局為重。」
「大局,好,好,我明白了,周昱,去你的大局吧!」
說完燕北辰拂袖而去,留下周昱一個人苦笑不已。
又三十年過去了,玉缺道人卸任的日子越來越遠了,清微下一任掌門必然是三公取其一,而十年前踏足歸真大道的燕北辰成了最大的熱門,他的成功,給日漸頹廢的清微注入了一股新鮮空氣,整個清微都把希望投給了他。
「思遠,你覺得大師兄適合做掌門嗎?」
「適合不適合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大師兄做掌門給我們清微帶來的積極意義,你忘記我們曾經在巨鹿山下的誓言了嗎?」
「啊,記得記得,怎會不記得呢……」
周昱的神情有一些恍惚,那誓言啊,已經過去一百年了。
清微掌門傳位相對其他玄門複雜了一些,因為它本身比其他門派複雜,一般都是上任掌門指定一個候選,其他兩公三士只有有三個人讚成,那就通過,如果三人反對,那就要換一名候選者。
明天就是玉缺道人宣佈新掌門候選的日子,是夜,他將自己的三個徒弟宣於座前。
「很高興看你們成長起來,北辰更是窺破了歸真大道,明天就是師傅卸任的日子了,話我也不多說了,昱兒,思遠,你們以後好好輔助你大師兄,幫助他讓清微撥亂反正,正本清源。」
「謹遵老師教誨。」
「昱兒,這是清光玉璽,僅次於本門神器離地往生旗的法寶,從即日起它既歸你,記住,清光玉璽不僅僅是一件法寶,它每年還有開啟三次本派密境的能力,你天賦更在北辰之上,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爭取早日進入歸真。」
「多謝老師厚愛。」
「思遠,你一向沉穩溫厚,必是北辰良助,這件先天五色輪賜你,記住此物威力頗大,不可輕易動用。」
程思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施了一禮就接了過去,沒給燕北辰寶物自然是明天當著整個清微賜其清微神器離地往生旗。
第二天,清微上上下下的目光全部投到了議事堂,今天是老掌門退位,新掌門登基的日子,會是新一代宗師列公燕北辰嗎?
「好了,想必我的人選整個清微都知道了,北辰,出來吧。」
「是,師傅。」
燕北辰信步走到議事堂正中,宗師威壓瞬間外放,整個大堂一片安靜。
「很好,下面就給出你們的答案吧。」
玉缺道人說完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結果,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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