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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四 最長的一夢 (七) 文 / 裴熙榮

    李文煥也被小六子感動了,雖然他覺得小六子對責任感的理解有些過度,要是自己的朋友愛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只是普通戰友的話,李文煥承認他還遠遠做不到。

    他正欲出手施救,嚴國師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響起。

    「我勸你不要救他,否則你會後悔的。」

    「怎麼可能,他是我的朋友。」

    即使是虛幻的,也是我的朋友,李文煥這句話隱去沒說,青葉五魂幡鋪天蓋地的向最公平的額茶帖木兒砸去,一下將其砸成了肉泥,元軍立刻嚇壞了。

    「不好了,魯國仙師來了,」

    驚恐中的元軍立刻如鳥獸散去,李文煥也就不在理會,用青葉五魂幡把小六子一卷,飛離了此處。

    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將小六子和嚴國師放了出來。小六子見到李文煥立刻驚喜的跳了起來。

    「張大哥,你沒死啊,太好了,你是仙師麼,怎麼會飛呢?」

    「說來話長了。」

    李文煥簡單的回答了一句,這時候,半死不活的嚴國師咯咯的笑了起來。

    「叫你不要救他你偏救,哈哈哈,你可知道,我和他是一體的,你還記得張寶一家麼?小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咯咯咯。」

    嚴國師說完身體就癟了下去,最後化成一個光點,飛入了小六子的體內。

    李文煥呆立當場,如遭雷擊,他一下明白了,這是一個比張寶一家更殘酷的局,他一直以為國師的破局的關鍵,沒想到,居然是小六子。

    張寶三口人凝成一刻珠子,只有收到這顆珠子李文煥才會完成一個夢境,進入下一個。現在第二個夢境也完成在即了,只要殺了小六子即可,可問題是……李文煥又如何下的去手。

    那個光點進入小六子的體內之後,小六子也沉默了。也許,他也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

    「張大哥,你要殺我,對嗎?」

    問題像刀子一樣鋒利,李文煥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張大哥,我早已經不應該在這世上存在了,對嗎?」

    李文煥還是沉默。

    小六子淒然一笑,又說道:「讓張大哥為難了。」

    良久,李文煥才緩緩的問道:「六子,你有什麼願望麼?」

    「有啊,我想考個好功名,博個好前程,娶個美嬌妻,生個胖兒子。」

    這是無數十八歲天真少年最簡單最樸素的願望了。李文煥聽著的不禁莞爾,對他點了點頭。

    「呵呵,很實在對吧,可惜啊,我要死了,無論有多少願望都無法實現了,那我就許兩個崇高的吧。」

    「該不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之類的吧。」

    「我才沒那麼俗呢。」

    小六子的笑容還是那麼善良純真,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極慢極慢的吐了出來。

    「突然發現,活著真好,我希望啊,所有我愛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紅顏知己都被祝福,所有我路路過的花花草草小貓小狗陽光雨露都有歸宿,張大哥,你覺得可好。」

    李文煥想吐出一個好字,可是嗓子好像被什麼卡住了,嘴唇被什麼粘住了。

    「別了張大哥,你記得,你曾經認識過一個很勇敢很勇敢的人,他叫小六子。」

    說完小六子拔出行軍用的短刀對著自己的胸口,沒去。

    滿天塵埃飄落,又一個閃著獨特黑暗光澤的小珠子出現在了李文煥的面前。

    李文煥靜靜的往者它,一動都沒動,這個一點重量都沒有的小珠子,壓得他無法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文煥收起它,一聲長嘯,化作星沙向無盡的遠方飛去,不需要方向,不需要目的,因為他知道,無論到什麼地方,該來的還是會來,在這最長的夢境裡,永遠都躲不掉。

    一口氣也不知道飛了多遠,幾千里總是有了,很可能已飛出了魯國的邊境。漸漸的,李文煥冷靜了下來。

    或許那個幕後黑手也無法真正的控制一切,否則根本無需如此麻煩,很可能這個夢境一旦啟動,除了陪著它走完全程,它就停不下來,而幕後那個人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來稍加推動,而自己就是引燃這個夢境的主線,要全程的參與到一個又一個故事裡,直到落幕的時刻。

    可是如果自己不配合呢?會不會永遠都出不去?

    這化夢**實在是太過神奇詭異了,而此刻的自己又在誰的夢中呢?

    算了,想再多也沒有用,總有夢醒時分,到時候在一起清算吧。

    一直飛到天黑,李文煥進入了一個小城,名字叫鄢陵。找了一個偏僻的巷子,李文煥恢復人身,出了巷子口,發現不遠處有兩個女人,

    看髮式就很明顯的一個丫鬟,一個小姐,兩個人好像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周圍已經無人,主僕有說有笑。

    「小姐,我看任公子很不錯啊,你怎麼一次機會都不給人家。」

    「你個死丫頭,再胡說撕爛你的嘴。」

    「呀哈,原來小姐動心了,在矜持,我說的對不對。」

    「你還說。」

    李文煥看見她們在嬉戲打鬧,她們也同時看見了突然從巷子裡冒出的李文煥。

    小丫鬟吐著舌頭,小姐也有些臉紅,被外人看見自己不那麼規矩的一幕,總是尷尬的。

    「小姐,那邊有個大叔。」

    李文煥聽了這個氣啊,我有那麼老麼?

    「碧荷別胡說,會被聽到的。」

    她雖然這麼說,但是也不信李文煥能聽到,畢竟雙方還有段距離,碧荷說的聲音又不大。

    可是李大仙師什麼耳朵啊,李文煥也只能腹誹幾句,雙方擦肩而過,李文煥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身後的姑娘叫住了他。

    「先生留步。」

    「姑娘喚住在下,所為何事?」

    這位小姐稱不上多美麗,五官長的都很平庸,可是湊在一起,配上她的舉止,倒也不自覺的生出幾分魅力來。

    「小女姓王,名珍娘,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拜託先生。」

    李文煥苦笑,這想必就是第三個夢境的因子吧,這麼離奇的事情也只有在這裡能發生。

    「但說無妨,如能略盡綿力絕不推辭。」

    「珍娘謝過先生了,事情是這樣的…………」

    她和李文煥嘀嘀咕咕的好一陣,把旁邊的小丫鬟看的直著急。

    「小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大叔是壞人是好人呢?看起來不太像壞人,不過人不可貌相嘛。」

    小女孩的世界裡只有兩種人,好人和壞人。很自然的把李文煥劃到了雖然看起來不像壞人但是也不排除是壞人的可能,她為自己的小姐擔心起來。

    兩個人一起生活多年了,小姐待她如姐妹,她也自然的成了小姐的第一道防線。

    小丫鬟看見他們說了好一會,後來小姐笑了,大叔點頭了,小姐行了個萬福,大叔很害羞的躲開了,小姐從懷裡掏出一物,大叔將它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不會是定情信物吧,哼,這個大叔可比任公子老多了,也沒任公子好看。」

    好一會,兩人才施禮道別,丫鬟見李文煥漸漸的走的遠了,馬上追問道:「小姐,到底什麼事嘛,神神秘秘的。」

    珍娘嫣然一笑,回道:「保密。」

    「啊,惱死人了,碧荷不依。」

    兩個又打打鬧鬧了起來,很快的消失在巷子裡。

    第二天中午,李文煥按著約定來到了聚賢樓,叫這名字的酒樓起俗氣程度堪比叫悅來的客棧。叫清風明月的道童,好用嘛,用的人多了自然就俗氣了。

    和王小姐昨天聊了一陣,才知道自己真的穿越了國界,進入了衛國。王家是鄢陵數一數二的富豪。王員外老來得女,而且是獨女,寶貝的不得了,王珍娘漸漸長大,提親的人都快踏破了門檻了。誰都知道了,娶了她,王家的家產早晚是自己的,當然,敢去提親的也都是門當戶對的。

    王姑娘從小聰明伶俐,十歲的時候就能寫會算,將家裡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十二就跟著王員外出門經商,所見者無比稱奇,慢慢的,誰也不懷疑,王家後繼有人,只可惜是個姑娘。

    王員外能把生意做這麼大,自然是有官方背景的,珍娘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時候,連這些人也為子女惦記上了。

    這就讓王員外發愁了,想拒絕又不敢,想順從吧還好幾家,所以王姑娘已經十七了,卻沒有順利出閣。

    眼看不能再拖了,王員外有意將女兒嫁給禮部侍郎任中閣的兒子任萬里。一來任萬里一表人才,名聲頗佳,二來任中閣很可能入主吏部,那他這個任尚書的親家,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

    李文煥按著王小姐的指示,來到了聚賢樓甲字三號貴賓房,推門進去,裡面站著一個儀表堂堂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他見李文煥進來就是一愣,正欲質問。李文煥搶先開口了。

    「這位可是任公子,我是王珍娘的表哥,張寶。」

    「啊,那沒說的,珍娘的表哥就是我表哥,表哥好。」

    這青年的變臉速度,讓李文煥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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