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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十六 朱凡離去 文 / 裴熙榮

    魏三掛綵了,每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叫喚。

    李文煥來看他的時候,這廝正在調戲他的兩個大姑娘春桃夏李。真真是大姑娘了,明顯的能感覺出來,比流雲青霜她們看起來成熟的多。自己的那四個小仙丫似乎駐顏之後,連少女的心也一起保留了,而春桃夏李已經是很典型的少婦樣子了。

    「三郎,來來來,這日子,太他媽折磨人了。」

    生龍活虎的魏三,讓他安靜的修養,確實是種折磨。

    「怎麼搞的?」李文煥邊走邊問。

    魏三回道:

    「還不是怪小丁那臭小子,法術施展的那麼慢,把我害苦了。」

    說曹操,曹操到,小丁好像事先知道自己會被魏三詆毀似的,出現的時機極其合適。

    「三哥,別聽他胡說,我都告訴他我施法用的時間了,他非說近身相搏過癮,結果被一展猿拍了一巴掌,真是活該。」

    一展猿五品妖獸,雙臂一展,能伸一丈,由此得名,喜與其他妖獸肉搏。和魏三一樣皮糙肉厚型的,他兩對上,還真不好分哪個猿哪個是人。

    「嘿嘿,小丁你也來了,我也就隨口一說,三郎不會當真的。」

    「哼,我要是不來指不定還說啥難聽的呢。」

    「怎麼可能,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魏哥,酒都白喝了。」

    李文煥忽然發現,小丁和老魏到是一組滿奇妙的搭配,兩人雖然老是鬥嘴,但是你要看看小丁是什麼人,這可是說句話就會害羞的面皮很薄的小書生,居然老魏這樣的無恥加無賴加點粗俗的能和他處得來。可見,是否投緣真是件沒有道理可講的事情。

    又和小丁聊了一會,李文煥聽出來了,他不在楊志帶隊帶的卻是也不錯。兩個人兩種領導風格,楊志指揮的時候把人當工具,李文煥把人當自己的小孩,但是相對的楊志指揮的更好,更合理。他絕對不會有李文煥那麼重的責任感,但也不會有李文煥那些包袱,不得不承認,楊志的指揮功力比他更勝一籌。

    只不過楊志沒有他那些逆天的東西,所以帶隊的收穫是沒法和李文煥比的,在大家心裡,李文煥的地位要比楊志高不少。這不光是收穫問題,是因為先入為主了,楊志再怎麼好也沒法和李文煥相比的,除非楊志能力比李文煥高十倍,這就是佔先的好處。不和三郎一起主要只是想自由一點,不是不認可李文煥的能力。

    李文煥一直想到大荊沼澤最深處看看,他能判斷裡面肯定是出事了,這讓他非常的好奇,只不過他的境界實在太低微了,都不用高,只要到了採藥境估計早去了。猶豫再三,李文煥還是決定要去一次,否則自己是不會甘心的,馬上就要走出楊家了,以後可能根本就沒機會了。

    但是不能這麼盲目的去,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要好好整理推演一下他的所有神通,這推演,是最費時間的活計,卻也是最深刻理解神通的方法,雖然繁雜,但是收穫也大。

    沒過幾天恢復能力驚人的魏三就活蹦亂跳了,大家自然要喝一頓為他慶祝慶祝,可是不巧的是,這次又正好輪到了朱凡那裡。

    魏三執意在李文煥的庭院裡喝酒,說實話,不光他一個人喜歡,所有的人都喜歡,也不知三郎是如何造就的,小院搞的特別溫馨,誰去一呆就不想出來。

    「算了,老魏,還是去木頭人哪裡吧,他雖然不會表達,也是很關心你的,以後到我那多去幾次就是了。」

    「好吧,那就聽三郎的吧。」

    其實朱凡也在進步,只是他進步程度太小了,大家看不出來,至少他現在喝酒不用怎麼勸了,李文煥和朱凡完全是兩類人,李文煥是個懂生活享受生活把生活藝術演繹的爐火純青的人,而朱凡理解的生活就是活著和修煉,以前不會修煉的時候估計就是活著。這不光是性格的關係,成長環境和遭遇也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在朱凡這裡光喝酒那純粹是遭罪,當然要搞出點花樣才能把氣氛調動起來。

    一向不是很喜歡說話的王平提議:

    「大家喝酒的同時表演點小神通啥當助興豈不是更好。」

    看來連老王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他的提議立刻獲得了所有人的擁護。

    做為主人當然讓朱凡先來的,其實這是個借口,氣氛要慢慢熱起來嘛,他放後面非冷場不可,還真不如第一個登場。

    朱凡很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說道:

    「那我先獻醜了。」大概說道關於修行的事,他也來了興致。

    他又道:

    「這是小弟新衍化的一個神通,叫層焰之術,就用它博大家一笑吧。」

    說完手一揮,果然,一團火焰出現在他手上,藍炎和紅炎一層一層的一共四層。其間分野的特別明顯,不在是互相夾雜的狀態了,眾人紛紛喊好。朱凡難得的隱約可見一絲自得的表情,雖然就是一剎那的事,還是被大家捕捉到了。

    下一個自然是神通最差的魏三,他一身本領都在刀氣上,他也勉為其難的表演了一個小火球,被大家一通哄笑,他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連忙罰酒三杯。

    王平的法術也破為有趣,用其香爐裡的青煙化了一隻小鳥,飛到朱凡的丫鬟小雨那裡散去了,還把小雨嚇一跳。又是一片叫好之聲,氣氛漸漸的開始升溫了。

    小丁把書拿出來,打開翻來翻去,找到一個花字,一吹,一朵可愛的小白花飛了出來,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這下女孩子們來勁了,流雲朝露兩個人搶了半天,最後被流雲搶到了,笑嘻嘻的插在頭髮上。此花天地靈氣所化,可維持十二個時辰。也算頗和女孩子興趣的一個小法術。

    接著楊志,流雲,朝露,青霜,晨曦紛紛也表演了自己的法術,最後終於輪到李文煥了。

    大家都好奇李文煥會表演些什麼,三郎會的法術又多又精,這是大家的公認的。

    「既然朱兄以層焰開頭,那我也用這個結尾吧,也算收尾呼應。」

    說罷李文煥右手手背在左手手心上一揮,撲啦的一聲,一層紅色的火焰長了出來,然後他又一拂,又一層藍色的長了出來,來回七次,一個七層的紅藍相間的火焰樓在他的掌心建成了。

    「好!」

    「公子好厲害!」

    這叫好聲此起彼伏的,可是大家誰也沒注意朱凡的臉,是那樣的痛苦那樣的不甘,他又被刺激了。但是這次情緒沒有上次那樣很快就過去恢復平靜,他忽的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直勾勾的看著他。

    他走到李文煥面前,施了一禮說道

    :「三郎,我有些話想說,不過要先請三郎和大家原諒我失態。」

    李文煥笑道:

    「你說吧,我聽著,說什麼我都不怪你。」

    他已經看出,朱凡已經承受不住了,到了發洩的時候,但願說出來會好受些吧。

    「三郎,你知道你剛才輕描淡寫發出來的層焰我學了多少天麼?七十八天!」

    這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著朱凡繼續說下去。

    「三郎,你能告訴我,這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用那麼多天才能學會的東西你一學就會,而且比我做的更好。我很少喝酒,不玩女人,你們在享受的時候我都在修行,我知道我根骨差,我一秒都不敢浪費,我每天只睡一個時辰,只吃一頓飯,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卻為什麼收穫的最少,三郎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朱兄,你這樣又是何苦,不是非修煉不可,你何必把自己逼的這麼緊?」

    「我要是不把自己逼的這麼緊,連現在的境界都不會有!」

    朱凡越發的激動了,不知道他是在氣自己沒用還是在氣李文煥的優越感呢。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即便是你根骨差還是有努力可以彌補的空間,而現在這個空間已經讓你填上了,即便再努力意義也不大,你還不明白麼?為什麼不放下這個虛無縹緲的執念享受一下人生呢?否則,可能到了你老去那一天,除了修行的記憶什麼都沒有,你不覺得悲哀麼?

    李文煥的話說的很傷人,但是對於朱凡來講,出現李文煥說的那種情況很大,他現在有機會勸一下,即便是沒有用,也要說一說。

    「不,我一定會成功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就沒什麼做不到,對的,我可以努力努力再努力。」

    李文煥一聲長歎,早知道的這樣的結果了,可是看見他這個樣子,他還是覺得可惜又可憐。

    「朱兄啊,在我眼裡萬事萬物都在修行。廚師下廚是修行,樂師演奏時修行,醫師治病是修行,舞師起舞是修行,候鳥越冬是修行,駿馬奔馳是修行,牡丹綻放時修行,曇花一現是修行,愛恨情仇,眼淚歡笑無不是修行,你呢?又是怎麼去瞭解,去感知,去探索這個世界的呢?你對天地沒有情感,天地又會如何饋你?」

    朱凡沉默了,靜靜的回味著李文煥的話,木頭人不是沒有情感,只是他把情感封閉了,木頭人不是不會感知,他是沒時間感知。他太偏執了,偏執的連對自己都麻木了,還如何有多餘的感情放在其他呢?

    良久,他深深的對李文歡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

    「多謝三郎指教,對朱某來說如醍醐灌頂般珍貴。」

    然後他又轉過來對大家說道:

    「多謝諸位這些年的照顧,再見了。」

    魏三忙問道:「你要去哪?」

    朱凡道:「跋涉千山萬水,感悟這個世界。」

    魏三大怒,喝道:

    「我看你純粹是瘋了,這麼大的人怎麼想幾是幾啊,你就不怕死在路上?」

    「死在路上,也是我的追逐。」

    說完朱凡收拾行囊二話不說就走了,消失在楊府門外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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