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有點頹然,有點茫然,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三郎教我。」
楊夫人也許確實很矛盾,很糾結,但是要說沒主意,那也是因為身邊有個男人,聰明的女人能依靠男人的時候,絕不依靠自己,會示弱的女人才值得男人撫慰憐惜,不是嗎?
李文煥在她的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一通,頓時,楊夫人臉色大變,失聲道:「這,這不好吧。」
李文煥伸出兩個手指,說道:「兩點,一我是為你好二我說好就好。明白了?」
楊夫人在李文煥的懷裡劇烈的抖動,起伏,許久之後才漸漸平靜,悠悠的說道:「是。」
李文煥慢慢的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輕聲細語的說道:
「這才乖嘛,其實這些小伎倆你根本不需要問我,只是當楊家人入戲太深,忘了自己本來的身份。」
「也許吧,對了,你什麼時候走?」
楊夫人這句話一問,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這對他們來說,是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小事,只要楊夫人理順了心情,就迎刃而解了。
「多帶他們跑幾次沼澤再說吧。」
「你已經不欠他們什麼了啊。」
「朋友間哪有欠不欠的,總不好我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窮鬼吧,帶著大家多賺些,我走的也安心些。」
楊夫人笑了,嗔道:「和著大家沒你還玩不轉了是吧。」
李文煥委屈的說道:「霜,事實如此啊,你要相信我是很厲害的。」
就他現在這個德行讓人相信他厲害就有鬼了,不過楊夫人確實相信,這種感覺來自女人的第六感而不是任何神通。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對朋友這麼好,對敵人這麼狠。」
「你才奇怪呢,這不很正常麼,對所有人都好那是傻子,對所有人都不好是二傻子。」
李文煥的話引得楊夫人嬌笑不已,兩人的第二次大戰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休息了數日,李文煥和楊志應楊義楊宏兩兄弟的要求,一起出發使向大荊沼澤。
一路上四人有說有笑,倒也相處的十分融洽,很快大家就稱兄道弟了。
「李兄,楊兄,說來慚愧,我二人雖然在這裡長大,但是來大荊沼澤還真是第一次,一會煩勞二位多多關照了。」
楊義誠意拳拳的請求道,相比楊義,楊宏話就少多了,不過微笑總是掛在臉上,也不會冷了別人的問候,總體來說還算有一定的交際能力。
李文煥有些不悅的回道:
「楊義兄你見外了不是,都是一家人,不幫你們幫誰?」
「是了是了,李兄仗義,是我多嘴,一會多喝幾杯。」
到了小荊河邊,四人在這裡停下小酌。
楊義心道:「這頓飯就給你們當上路飯吧,到了陰間莫怪兄弟心狠手辣。」
在下門廝混了很久,酩酊自然是有的,他開始使出渾身解數忽悠李文煥多喝,倒是楊志被他們冷落到了一邊。
人的名樹的影,不灌飛劍三郎,灌那個黑子不是吃飽了撐的。
很明顯的,飛劍三郎很配合的喝高了,說話語無倫次,把自己吹的天花亂墜,什麼飛劍一亮,眾生授首這種狂語那都是家常便飯,就連旁邊的楊志都差點沒吐了。
「三郎,能讓我們看看你的飛劍麼?」
看喝的差不多了,該是套底的時候了,趁這個機會正好提出這個要求。
「當然,沒問題。」
已經大舌頭的李文煥很配合的顯出了自己慷慨的那一面,喚出飛劍輕輕地一仍,飛劍就到了楊義手上。
楊義和楊宏看著這把散發瑩瑩光芒的飛劍,心立刻熱到不行。
這麼好的東西跟了這麼一個混蛋,真是寶物蒙塵啊。
你還真別說,這兩兄弟中傷李文煥的時候真是一說一個准,小紫跟了李文煥絕對算是蒙塵的典範,當然,要是跟了他們楊氏兄弟那就不是蒙塵了,直接入土吧。
楊義越是把玩越是喜歡,甚至都不想歸還了,他偷偷的在上面貼了一張定身符,貼完,此符馬上不見了。這時候,他們發現李文煥跑到了小荊河邊,出神的望著河水發呆。
一向少言寡語的楊宏走到李文煥身邊,問道:
「李兄,你在想什麼啊。這麼出神。」
李文煥問道:
「你看這河水如何?」
楊宏道:
「很清澈,很不錯。怎麼了?」
「哎,每次到這裡我都唏噓不已,我的兩個朋友,永遠的葬身於這裡了。」
這下勾起楊氏兄弟興趣了,追問道:
「哦,說說,他們叫什麼名字,因為什麼死的?」
李文煥沉默了,像是緬懷死難的兄弟一樣,久久之後才用低沉的聲音開口說道:
「他們太貪心了,非要追求一些他們不該追求的東西,結果英年隕落,他們一個叫楊義,一個叫楊宏。」
楊義楊宏本打算進了沼澤在動手的,可是眼下一聽就知道自己那點伎倆早被人看穿了,人家這是玩我們呢。也不廢話了,亮出法寶還沒等祭出,只聽的撲哧的一聲,一把飛劍從楊義的身體上透體穿過,並不是還拿在他手中的李文煥的飛劍,而是楊志的殺生劍。
楊宏馬上就傻掉了,拿出一個圓盤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李文煥的青葉五魂幡已經抖了出來,雷霆之勢向他攻來,他用圓盤擋之,可是只聽的啪嚓一聲響,圓盤被轟然砸個粉碎,這下楊宏更蒙了。
他和楊義久居山門,和山上的同門鬥鬥法還可以,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反應明顯要差了一線。
發現圓盤破碎,楊宏立刻取出一張符,還沒等拍出,青葉五魂幡依然到了他的頭頂,立馬,腦殼開花,腦漿迸裂。死的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楊志笑道:「三郎也忒血腥了。」
李文煥急忙把一些鮮血灑在自己的道袍上,回道:
「這樣看起來我們更悲慘些,找,進沼澤溜躂一天,明天這時候回去交差。
兩人在沼澤裡呆了一天,翌日,二人踉踉蹌蹌的跌進了楊府的大門。
剛一進入李文煥就悲愴喊道:
「夫人啊夫人,我對不起你,我沒照顧好楊義和楊宏,他們,他們遇難了。」
哀傷的聲音加上染血的道袍,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了,他這一喊,整個楊府基本都聽見了。
楊庚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問道:
「怎麼會這樣,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會見到夫人在許我在細說吧,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不一會,好多人都到了客廳,楊夫人面色凝重,眉頭緊鎖,看上去十分哀痛但是又不得不支撐的樣子。她仔細的詢問了李文煥經過。
李文煥自然是將楊氏兄弟襯托的很高大,什麼為了救他和楊志丟了性命云云。楊夫人聽的連連垂淚,整個楊府陷入了悲傷之中。
是夜,楊夫人著急了所有楊家的修士在大堂祭奠亡靈,全府上下具穿縞素,七日之內禁絕肉食,整個楊家陷入悲傷之中。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沒過幾天,和楊氏兄弟感情最好的老修士楊升因傷心過度也離開了人世。
他就像一個厄運的開始,老管家楊庚也隨著楊升的腳步逝去。
可是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又過了幾天,上一代修士楊榮也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死於非命。
人們甚至懷疑楊家受了什麼詛咒,終於在楊謙坐化以後,楊家上一代修士居然只剩下楊固一人了。
後來,楊家現存的幾個和楊夫人平輩的嫡系修士趕緊找楊夫人商討對策,終於遏制了這場悲劇的蔓延,楊家漸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沒過多久,楊夫人帶著李文煥回世俗家裡選一批丫鬟,這次所有的人都非常的客氣謙恭,很早的動員了所有的力量在全南齊範圍招攬十幾歲的小丫頭。
楊家的新總管李文煥親自選了四十名丫鬟之後和楊夫人一起又回到了楊府。
流雲青霜她們最近被公子交代了一項任務,讓她們當師傅教導四十個完全沒有基礎的丫鬟修行,這可把四個小仙丫難壞了,想不到自己還能有當師傅的一天。
不過好在玄冰訣都已經刻在了她們骨頭裡,讓她們帶徒弟雖然有點勉為其難,但是也都知道該如何傳授,就這樣,每人一下子多了十名徒弟,輩分馬上就長了。天天被更小的小丫頭們恭恭敬敬的叫著師傅,那感覺,也是很不錯的嘛。
楊夫人和公子會不定期的檢驗一下她們的調教成果,不到一年時間,四十名新招的小丫鬟們全部入道,成了楊府第一批從無到有培養的仙師。
楊府以前至少要招入道期的學徒時有原因的,因為你既然能入道,那肯定是有道決了,這樣楊府就不用提供道決了,提供一些靈石就可以了。
看著這四十個衣著整齊,朝氣蓬勃的小丫頭們,李文煥笑著對楊夫人說道:
「等她們成長起來以後,府內的一些不安定因素就能徹底消除了。」
楊夫人忽然笑的花枝亂顫回應道:
「等她們成熟了以後,你才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