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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三 出師酒 文 / 裴熙榮

    陳寒沒說一句話,沒看任何人一眼,艱難的爬了起來,走了。他走的時候沒人攔他,沒人問他,沒人管他,性格決定命運,這就是他的結局。

    陳寒走後,晨曦立刻跪在地上,變成了淚人,三步兩步的匍匐到了李文煥的面前,一邊拚命的磕頭,一邊嗚咽的說道:

    「晨曦謝公子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培養之恩,調教之恩,晨曦願生生世世做公子的僕人,奴婢,永不離開,永不背叛!」

    受了她的感召,流雲青霜朝露亦同時跪下,同晨曦做一樣的動作,說一樣的話,一時間,永不離開,永不背叛的聲音在陳寒的小院裡迴盪不絕。

    看著地上和他朝夕相伴十年的四個丫鬟,看到她們感激涕零的樣子,李文煥真的覺得自己並沒為她們付出太多,也沒給予這麼大的恩情,反而從她們那裡得到的也不少,最起碼得到了少女們鮮美的**,為什麼她們對自己感激如斯呢?

    這就有多方面原因了,但是歸根結底,是巨大的社會地位差距造成的,在這個時代,丫鬟的一切都是屬於主人的,包括生命,你為主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應該應份,主人為你做的事情那就是賞賜,是給予,是施捨,是恩典。

    在這樣原始的社會差距下,主人只有好一點點,就會讓下人們感恩戴德,更何況李文煥不但對她們極好的,還傳給了她們修行的法門,這是完全改變她們命運的決定,由一名低下的下人躍然成為人人敬仰的仙師,這是多麼大的人生轉變啊?

    加上培養的恩情,調教的恩情,日常的陪伴之情,男女之間的床第之情,很多很多的感情加上很多很多的感激攪在一起,自然讓這些本就心性簡單的小丫鬟們死心塌地。

    而在李文煥看來呢,她們平時對自己照顧備至,白天夜晚都盡心服侍,事事為自己操心,一切圍著自己轉,即使對她們有恩也還了許多了,實在不至於發展到至死不渝的地步。

    這就是上位者也許認為簡單的恩情,對下位者來說可能就是天大的恩典,要不咋紅塵中人人為權利瘋狂呢,從某個領域裡來說,權利的威力不會比修士的神通小。

    想了半天理清了頭緒,李文煥倒也安心承受了她們的跪拜。他嚴肅的對晨曦說道:

    「晨曦,假若他日你成為元君,受萬人敬仰,你該如何待我?」

    晨曦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的說:

    「我無論成為什麼,元君也好,神君也好,仙人也罷,我此生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唯一的身份就是公子的婢女。」

    李文煥點點頭,揮手道:「我們回去吧。」

    三天後,除了已經離開楊府的陳寒,王平他們都到了,就連朱凡也跟著來了,今天的宴席有特別的意義,他自然要出席的。

    不光他們,就連楊夫人也來了,今天楊夫人只粉未施,一襲白衣清麗如少女,看的大家眼睛一亮,真是妖女百變,扮啥像啥,就連氣質也和清純少女很像,尤物就是尤物,是所有男人的命門,所有女人的剋星。

    大家嘻嘻哈哈的進了門,發現李文煥的小院裡啥也沒有,魏三先嚷嚷上了。

    「三郎啊,你太懶了吧,連酒席也不準備一下,實在是該罰。」

    「就是啊,三郎,你讓我們喝西北風麼?

    楊夫人含笑附和。

    李文煥神秘一笑,說道:「夫人和諸位兄弟莫急,馬上就好。」

    就在此時,兩女從柳樹的兩邊落下,向眾人施禮過後,兩人先是手拉手,然後分別後退,一邊退,一邊鋪上一層厚厚的冰桌,在陽光下剔透如水晶,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一時五彩斑斕,煞是好看。

    眾人還來不及驚歎,又有一女倒著從天而降,伸出素手對著剛才的冰桌劃了一個圓圓的圈,立刻,方桌四角皆去,變成了圓桌,此女剛飛走,遠處飛來一女,輕甩衣袖,立刻,晶瑩的桌面上出現了七個冰杯,緊接著,又飛來一女提著一個冰壺飛了一圈,把所有的酒杯全部倒滿。剩下的三女一起飛下,一道又一道的菜如穿花蝴蝶飛上了冰桌。

    最後四女齊齊行個萬福,退到了四個角,整個過程自然寫意,美輪美奐,把所有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進了玉皇大帝的行宮了麼?

    在每個人的心理居然升起了這個荒謬的念頭,最後還是楊夫人最先反應過來。

    「三郎,太不可思議了,宛若到了仙境一般。」

    「我說三郎,你這搞的也太玄乎了吧,這四個小丫頭怎麼這麼厲害了?」

    魏三瞪著牛眼喊。他想到了自家的春桃夏李,和人家比已經天差地遠了。

    「就是啊,三郎,怎好意思讓她們服侍,趕緊入席吧。」

    楊夫人很和善的向四女招手。

    這就是本領的改變帶來的地位變化,以前四女最多讓人多看幾眼罷了,現在都有上桌的資格了。

    流雲青霜朝露晨曦內心都激動不已,這可是家主楊夫人啊,以前見個面都很難,對她們來說那簡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此時居然如此親切的招呼她們吃飯,就像招呼自己的妹妹一樣。

    這是何等的巨變啊,數年苦修,終於換來了別人的承認,對於流雲她們來說,這就是巨大的幸福,而一手締造她們今天的人,就是她們心中最最偉大的男人,自家公子李文煥。

    「就讓她們最後伺候大家一次吧,你們願意嗎?」

    雖然李文煥是問的語氣,但是裡面的霸氣已經顯露無意,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啊。

    四女甜甜一笑,回道:「全憑公子安排。」

    然後就安靜的站在一邊了,看的眾人都暗暗豎大拇指,

    「三郎,俺老魏對你是徹底服了,俺先敬你一杯。」

    一向清風雲淡的王平此時也調笑道:

    「三郎你愛顯擺也就算了,還來刺激我們,罰酒三杯。」

    「不刺激你們能叫顯擺?」

    李文煥回答的理直氣壯,聽者具大笑,包括站在四角倒酒的四個小仙丫。

    公子的確在炫耀賣弄,為啥一點也不招人煩呢?

    四個少女想的簡單,看著好玩,可是王平和李文煥這一問一答,裡面的學問可就多了,不到那個層次你就不會明白。

    首先炫耀賣弄顯擺這樣的事情,會做的不但不讓人討厭,還能拉近情感,那就是你炫耀的東西別傷害別人的自尊,你當著窮人面前炫富,當著寡婦面前炫自己夫婦恩愛那你讓人家怎麼想?

    如果李文煥現在炫耀的是本身的神通,自然招人反感,但是炫耀丫鬟們的本事,那就是賞心樂事,這裡面的學問也是很深的,要不怎麼說很多事情本就沒好壞之別,全看什麼人做,怎麼做。

    李文煥是單純的賣弄麼?這又是另一個學問。

    北院成立以來雖然名義上院長是王平,但是實際上最有可能主導北院的只有小侯爺楊志和李文煥,那這個出師酒的場合展示一下讓人不反感的力量,就多了一層語言了,那就是北院之長,讓我李文煥來做,天經地義吧。

    這就是賣弄的恰到好處,展示力量展示的恰到好處,既不讓人反感,也說了隱藏的語言,懂的自然就懂了。

    王平的引申義說:「三郎啊,你這是告訴我們你很強大啊。「

    李文煥的回答的引申義是:「是啊,這不明擺著麼?「

    你看看,這一問一答,該說明的事就都說了,小侯爺楊志自然也聽得懂,他要是退讓就退讓了,要是不退讓,自然在接下來的話方里聽出來。

    到了楊志,李文煥,王平這樣的層次,那全都是意在棋外的高手了。

    真要是一方說,這個頭領我來做了,另一方說,你憑什麼做啊,這方又說,咋滴你不服氣?你如何如何如何,就你這德行你還想做?另一方反駁,血口噴人,你又如何如何如何?

    最後兩人非要下場比劃比劃才罷休,這種鬥爭方式那是魏三這個層次的人鬥爭方式,層次越高的爭鬥就越不需要語言和真正的交鋒。

    可是一旦交鋒,那就是雷霆一擊,絕對不會說小打小鬧摩擦不斷的。

    再說了,以李文煥和小侯爺的交情,也斷然不會撕破臉皮,如果楊志說,我非要做,李文煥自然也就不會爭了,可是楊志這樣做就徹底的落了下層,做人和做事學問無數,箇中高手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所以下面到底接不接受李文煥這暗示,全看小侯爺的表現了,明白這個味道的楊夫人,王平都裝作無數人一樣嘻嘻哈哈,其實都在等楊志開口。

    等了好久,楊志終於接口了。

    「三郎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一言既出,王平和楊夫人立刻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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