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廳很寬敞,酒席早已準備好,眾人紛紛落座。
女家主端起酒杯笑語道:
「以後叫我楊夫人即可,我先乾為敬,首先為我們這些新來的小仙師們接風洗塵,以後楊家就全靠各位了。」
說完一飲而盡,頗有些男人的豪爽,但是動作又極其女人。
然後眉目輕佻,眼波流動,動作溫婉的又倒滿了第二杯,她抬頭看向大家的時候,會讓每個人感覺她在看自己,李文煥也不爭氣的加速了心跳。
楊夫人本來一襲淡色羅裙,但是穿在她身上怎麼看都不會讓人覺得清純,反而更襯托了她那份成熟的妖嬈。
「這第二杯呢,妾身祝願各位小仙師修行有成,結緣仙道,面對各種困難,披荊斬棘!」
「第三杯,我要說的是,雖然我們楊家不算寬裕,實力低微,但依然會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為大家修行提供最好的幫助。」
在座的諸人還有很多不知道「肉」味,自然是被楊夫人的風韻迷的七葷八素的,一個個就像提線木偶一樣映襯著獨角戲一樣的楊夫人,直到酒喝到了一定程度,膽子大的比如魏三也會開一些玩笑,後來漸漸的口無遮攔,但是楊夫人好似一點不在意,依然和眾人說說笑笑,應對自如。
就連李文煥也喝到人事不省了,第二天醒來頭痛的厲害,不用問,這裡肯定是自己以後居住的地方了,軟榻很舒服,舒服的讓人不想起床。
「要是旁邊躺個女人就好了。」
想了想楊夫人那窈窕的身姿,李文煥覺得身上有些東西又蠢蠢欲動了。
「能不能有點出息,你看看人朱凡。」
隨後又自嘲的數落自己兩句,漸漸的,酒意散去,眼中一切已清晰。
屋子佈置的很簡單,也很淡雅。一張小方桌,四把木椅,桌子上有一個青色的瓷茶壺,四個杯子依偎在它的周圍,牆壁上一幅仙人指路的水墨畫,仙人看上去真有些出塵之意,但是樣子就不敢恭維了。
屋子不大不小,空間感正好,李文煥起床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對這個住處還是比較滿意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兩杯涼茶,也頗為暢快。
這時,門開了,進來兩個小丫鬟,看樣子也就十三,四。
一個臉上表情很明媚,步伐也比另外一個快了不少,三步兩步走到李文煥面前行了個萬福。
「奴婢流雲見過小仙師,以後奴婢和青霜就跟隨小仙師左右,任憑驅策。」
說完忍不住的抿嘴一笑,一看就是那種很開朗的性子,只不過她這套禮節規矩就差的太遠了,看來並沒正式的訓練過或者時間太短,大概修行界的人並不在乎這個吧,李文煥想到。
另外一個叫青霜的小丫頭見禮的動作就規範的多了,聲音語調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奴婢青霜拜見小仙師。」
兩個小丫頭自然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坯子。雖然還沒長開,但是清眉秀目,粉面桃腮,紅唇皓齒已衝破年紀的壓制就要綻放開來。
李文煥對她們笑了一下,說道:
「別小仙師小仙師的了,這名字聽起來就像沒斷奶一樣,以後叫我公子吧。」
流雲聽罷眼睛的笑意更濃了,青霜也微微有些臉紅,連個人齊聲說是。
「流雲,過來坐,我問你幾個問題,青霜,你也坐吧。」
兩個小丫頭對望了一眼,膽子頗大的流雲也有了一絲猶豫。
李文煥看在眼裡,知道她們還有點拘束。
「坐吧,在我這裡沒任何規矩,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李文煥的態度很和善,語氣很溫柔,就像一個大哥哥陪小妹妹聊天。流雲本來就是很野的性子,得了李文煥的默許還真就在了李文煥旁邊的椅子上,青霜卻還是站在那裡不敢坐下去。
李文煥笑著對流雲說道:
「她交給你了。」
流雲很得意的回了一眼,好像在說:「公子你瞧好吧。」
然後硬生生的將青霜摁在椅子上。
「你看我說公子是好人吧,我昨天一看公子的面相就知道了。」
「你…………」
青霜無奈只好坐下了,其實她心裡直打鼓,她們這樣的舉動其實是逾矩。主人寬和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下人必須遵守下人的本分,無論主人怎麼寵溺都不能作出過分的事情。否則遲早讓主人生厭。
李文煥看了一眼青霜,他豪門出身對下人的心態在瞭解不過,其實一對比就知道青霜比流雲要聰明的多,流雲屬於那種大大咧咧完全沒有心眼的小丫頭。
「昨天是你們把我扶回房的?」
「當然了,公子好重,我和青霜可是費了不少勁噢。」
面對流雲的抱怨李文煥只能摸著鼻子苦笑了,然後他又問了這一對小丫頭的來歷。
原來啊,聽說有機會服侍仙師,南齊國內很多幾乎有一些門路的家族都行動了起來,超過五萬名閨秀參選,五萬選四十個,那真不是一般的殘酷,選出來的自然都是姿色極其出挑且聰明伶俐的之輩。
說到這裡流雲那眉飛色舞的得意之情已經躍然臉上,這也難怪,能從這麼多佳麗之中殺出重圍,她是完全有資格得意的。
流雲的家庭乃以商賈之家,父母對其特別疼愛,她在家裡可以說儼然小公主一樣,父親為了給她爭取到這個名額將家產散去大半,千叮嚀萬囑咐要好好服侍仙師,可是當慣了小姐的她怎麼可能做的好下人,不過在楊府幾個月的培訓中倒是學到了一點皮毛。
青霜就是典型的那種大家族不受待見的庶出小姐了,在家裡的地位連好一點的下人都不如,因為長的太過漂亮甚招府內女眷嫉妒,幾次坑害都沒成功,對家裡心灰意冷的她參加了這次選侍。結果其出色的相貌和素質一路殺出重圍,得到了一個服侍仙師的機會。
李文煥聽完她們的敘述簡直是瞠目結舌,有點不理解的問道:
「至於麼?服侍仙師能有什麼好處能讓那些養尊處優的小姐們來當下人?」
流雲笑著回道:「公子這你就不懂了,先不說跟著仙師有什麼好處,只要成功來到這裡,家裡立刻風生水起了,就拿我家來說吧,我爹本來只是個小商賈,家裡雖然有錢卻也無甚地位,見到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要點頭哈腰,小心陪笑,生意也是到處受卡,利潤很薄,可是我入了楊府之後,無數巨賈大商要與我父合作,無數官吏上門曲意迎合,稅務全免,手續全部代為辦好,卡拿要的部門都換成了笑臉,公子你說這值不值得?
「為什麼會這樣?「
「靠山啊,你想啊公子,這世界上什麼靠山比仙師更厲害,也許巴結我們家不能給他們帶來啥好處,但是萬一想到可能得罪仙師,那可就是極其悲慘了,仙師怒就是楊家怒,楊家一怒,呵呵,呵呵,呵呵。」
這時候李文煥明白了,和著這幫人怕的不是仙師是楊家,如此諂媚也是為了攀上楊家這顆大樹。
「還有啊,要是跟仙師好上了,說不定還能賜予仙術,即使不能賜予仙術,和仙師那……啥過也算半個仙師之體哩。」
流雲口無遮攔,青霜卻是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子,李文煥笑道:
「你這小丫頭,這算什麼理論啊。」
流雲極其嚴肅的說道:
「公子別笑啊,我們南齊真是這樣認為的,能和仙師交合就證明有仙緣,回到南齊不但不介意,各大家族還搶著要呢,以後生子必定大富大貴,家族可能因此而興,不過這樣的機會不多,楊府淘汰的畢竟也就幾個幾十個,遠遠不能滿足一個國家的要求。」
聽到這裡李文煥徹底無語了,不過也能從字裡行間中聽出修行者在紅塵人心理那高不可攀的地位,簡直崇拜到骨頭裡。
又聊了一陣,李文煥讓流雲青霜陪著他到院子裡轉了轉。
小院子不大但是很清幽,中間一棵陳年巨柳,下面一個石刻的棋盤,四個石墩供下棋和觀棋的人落座,樹下涼風習習,坐在下面談上兩手真有種說不出的快意。人坐在下面心境會變得輕鬆,寫意,對現有的生活產生無限的滿足。
「真是不錯,你們兩誰會下棋?」
「她會,下的可好呢。」
流雲立刻把青霜出賣了。
「來,小青,談兩手?」
這時候青霜也發現了她們的公子確實是比較隨意的性子,她也放鬆了下來。
「好吧,奴婢下的不好,還往公子多多指教。」
流雲哭著臉道:
「公子,你叫她小青,你不會叫我小流吧,好難聽啊。」
李文煥青霜都笑了,李文煥打趣的說道:「去,小流,給我們準備茶水和甜品。」
「啊,公子,不要啊,我不叫小流,叫我小雲也行啊。」
在流雲的哀嚎裡,李文煥和青霜開始落子。
清風吹過,映襯這嶄新寫意的生活,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