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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難題 文 / 侯覺

    龍族在北方和西方的戰力有些拖拉,戰非戰,和非和,他們很好的掌控著戰場的節奏,只要人類修士稍有鬆懈,他們就會趁虛而入,拖拖拉拉便牽制了仙、魔的修士。

    然而,西南戰線的鬼王宗是屢戰屢敗,龍族的精銳之師勢如破竹、長驅直入,連續攻佔了他們數座島嶼,隨後換上步步為營的作戰方略。他們時不時的更改戰術,而綜合實力又遠在鬼王宗之上,因此,在戰後不久,他們就抹掉了鬼王宗的八萬子弟,也直接將鬼王宗推向覆滅的邊緣。

    而今,催命鬼猶如一位孤家寡人,當他俯視堂下時,那裡已是空蕩蕩的,在得知所有的護法、長老都請命去了前線,而且九成九已經戰死了,催命鬼的眼神就變得黯淡無光,身為九鬼主之首的他自認為是愧對了對列祖列宗,他也因此產生了自尋短見的念頭。

    「催命老鬼,你在做什麼?」一道聲嘶力竭的呵斥聲傳來,「你想自殺了?呵呵,你可真是一位好首領,我們的好首領啊,弟子們都去奮勇殺敵,你不思進取也罷,怎能還給我們添亂呢?」

    催命鬼沮喪地回答:「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辦,龍族的實力你也領教了,你說我們還能抵擋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三天?」催命鬼搖頭傻笑著,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不是這樣的,我們還有希望,還有重振鬼王宗的希望。」那人亢奮地喊道,「催命老鬼,你不該忘了他,他是我們的希望,是我們重回巔峰的希望。」

    催命鬼惋惜道:「你說的是蒙二吧,呵呵,在他落魄時,我們就保舉他做我們的宗主,那時他都沒答應;而今他風頭正勁,豈會答應我們?」想想蒙二如今的地位和聲望,催命鬼都是自愧不如的。

    「那好,我賭鬼就和你打賭,賭蒙二肯不肯接受我們的請求?」那人堅定不移地喊道,她便是嗜賭如命的賭鬼,在這危難當頭,她也不忘與人打賭。

    催命鬼歎了一口氣,賭鬼能回來,說明前線又進入了短暫的休戰期,這便是龍族步步為營的戰略,他們對佔領的陸地和水域都要進行一番清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這是龍三太子凌厲灌輸給他們的思想。

    賭鬼見催命鬼歎息不語,續問道:「怎麼,你不敢與我打賭了?」

    催命鬼越是歎息,賭鬼就越緊張,她真怕後者一走了之,那鬼王宗可真的要覆滅了。正在兩人掙扎時,外面有使者進來傳話:「催命鬼大人,順治統領請您前去商討戰事。」

    催命鬼不耐煩地說:「有什麼好商量的,我鬼王宗都快沒了,還商談個屁。」催命鬼對聯盟的戰略很牴觸,原因就是他們難以與龍族對抗,可龍族偏偏就來尋他們的茬,這讓催命鬼更恨順治。

    那使者猶豫了片刻,解釋道:「聽說蒙二大人也來了,他是來督促聯盟協調作戰,大人若是去了,鬼王宗或許能重整旗鼓,再戰龍族。」

    催命鬼大吼道:「不去,不去。我鬼王宗的存亡與他們無關,龍族,我自會率殘師弱旅與他們血戰到底,不勞你們費心。」催命鬼是在諷刺順治用那三寸不爛之舌建立的聯盟,他是華而不實的統領。

    仙道部有青鶴,魔道部有袁燈,他們二人表面上都推崇順治當統領,可骨子裡對聯盟的決定是不屑一顧。明理人都知道人類一方的戰力主要是來自仙道部和魔道部,這萬事還是有他們二人說了算。

    催命鬼的怒吼並未喝退來使,來使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賭鬼,他畢恭畢敬地說道:「賭鬼大人,聯盟禦敵之策關係到人類修士的前景,還請閣下勸勸催命鬼大人,讓他動身前往帥府商討對策。」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給我滾出去。」見來使不知進退,催命鬼一時就火大,他補充說道:「都說不去了,你怎麼還懶著不走,你想讓我捏你走嗎,是不是,滾!」催命鬼雖然很生氣,但是他仍然顧及使者的身份,沒有真的捏對方走。

    賭鬼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她笑道:「你回去稟報統領,就說鬼王宗隨後派人前去議事。」賭鬼伸手示意催命鬼閉嘴,她又點頭示意使者可以回去覆命了。

    她知道催命鬼會問原因,因此,在使者邁出大堂時,她就笑顏逐開道:「你不去沒關係,但是我一定要去。如果剛才你是沒聽到蒙二來了,而拒絕前去議事,那麼現在可以和我一起去;反之,你就留在這裡,哪也不用去。」

    賭鬼的話讓催命鬼很為難,他思量了片刻,故作不知道:「蒙二來了,唉,我剛才是氣糊塗了。對了,那你有沒有想好怎麼和他說?」催命鬼急切想知道賭鬼的辦法,他只能低聲下氣討好對方。

    賭鬼咯咯地笑道:「辦法自然有,我要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方能必勝。」賭鬼信誓旦旦地說著,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最近手氣不怎麼好。

    這回輪到催命鬼疑惑了,在他眼中,賭鬼的修為造詣似乎達不到蒙二的一個零頭,後者動用絕地神兵可不是鬧著玩的。他思來想去,還是疑惑不解,問道:「你除了會賭,你還會些什麼?」

    賭鬼大吼一聲:「你答對了,我就是要和蒙二再賭一次,就算不能拉攏他進入鬼王宗,我也要逼他修煉『驅屍術』,只要他修煉我們的驅屍術,還怕他不加入嗎?呵呵,你說是不是?」

    催命鬼拍手叫好,笑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驅屍術與鬼王宗息息相關,就算蒙二不加入,那他也是鬼王宗的門人。就算今後鬼王宗覆滅了,只要有他在,鬼道部就有可能再度崛起。」

    催命鬼和賭鬼相視片刻,且都哈哈大笑,似乎這一刻他們已經逼迫蒙二「就範」一般。大笑過後,催命鬼不放心地問了一句:「我好像聽說你在極樂賭坊輸給他,而且輸得很慘,你有把握贏他嗎?」

    極樂賭坊那一戰,蒙二以弱勝強成為一個小典故,就算當時催命鬼位居鬼王宗宗主也是略知一二。因為敗者正是他旗下嗜賭如命的賭鬼,而且當時的賭法也頗為新穎,堪稱是開了賭界的先河。

    賭鬼搖頭回答:「沒把握,但是我有信心。」在這個時候拿信心說事似乎沒什麼用處,賭鬼只是不願意和催命鬼繼續商討她曾經的「傷疤」,因此,在催命鬼驚疑時,她就見機溜之大吉了。

    如此大的一個難題讓賭鬼隻身面對,催命鬼也是於心不忍,為此,他抱著能為她分擔一些是一些的念頭前去議事。催命鬼雖然還不知道賭鬼想做什麼,但他肯定她是想好了辦法才有此決定的。

    收到順治帥令的不只是鬼王宗一家,仙道部的青鶴,魔道部的袁燈,還有佛道部普德大師,他們都收到了。只是普德大師認為佛道部遠在四方台的東面,他們距離那條封鎖線相當遙遠,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們出力,他們也犯不著和龍族交惡,因此,他便找了一個「以和為貴」的理由搪塞使者,拒絕前去議事。

    戰事是由仙、魔兩道部挑起的,佛道部和鬼王宗都是受其牽連,只是鬼王宗沒白馬寺那麼好運,前者與龍族相鄰,他們首當其衝遭受了對方的報復,而且在沒外援的情況下,他們很快就成了強弩之末。

    袁燈在多人簇擁下首先抵達議事堂裡,此時,堂上的順治正與一位黑袍男子暢聊,他們的歡笑聲就是在帥府門口也能聽到。二人肆無忌憚的歡笑讓袁燈臉上無光,這帥府畢竟是建在魔道部的土地上,而這二人都曾是仙道部的弟子。

    袁燈大聲問候道:「順治,出了什麼事,為何非得急找我過來?」

    順治止笑擺手道:「袁燈啊,你來的正好,剛才蒙二給我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他問我,『魚活在水中,水卻看不到魚在流淚,但是它能感覺到魚的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袁燈一怔,突然被問及水與魚的關係?他自然不可隨便回答,於是笑道:「袁燈愚鈍,想不出來。」

    袁燈知道這是一個富有哲理的問題,但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他是想不出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恥下問」。其實就算他知道,那他也只會將它藏在心裡,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中計。

    順治笑道:「你謙虛了,你是怕我設計害你吧?呵呵,無妨,其實我也不知道,等他們都來了,我再讓蒙二告知大家。」順治也不知道蒙二的答案,但是他比他們有更多是時間來思考這個難題。

    袁燈點點頭,他選擇在大堂左側的首個位置坐了下來,這個難題在他心中徘徊片刻便過去了。因為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搪塞順治,讓他無法借助魔道部的力量達到目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順治和蒙二仍是談笑甚歡,二人聊的最多的是他們昔日的往事。在懵懂時期,順治就很優秀,幾乎人見人愛;而蒙二並不搶眼,但是他在經過努力之後,聲望便超過了前者。

    隨後,青鶴和催命鬼先後也抵達帥府,順治以同樣的方式向二人詢問。二人中,青鶴和袁燈一樣搪塞過去,只有催命鬼是直言不諱說出心裡話:「是心,因為水是用心觀察的,它的眼睛自然是看不到。不過某些人就是比我們多了那麼一個心眼,他的心是污濁不堪。」

    催命鬼流利的回答只讓順治一人吃驚,當他偷偷用餘光瞥向蒙二時,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蒙二在催命鬼進入時,就將答案公佈給三位首腦,只有催命鬼替蒙二說出了答案,而自己才是唯一一個被考問的對象。

    蒙二不會平白無故考驗他們,在得知魚是因為活在水的心裡,水才如此地瞭解它。此時此刻,大家也都明白蒙二的用意,想要團結,首先就是要齊心,然後是齊力,最後才是團結起來同仇敵愾,這是蒙二借鑒凌厲的經驗想出來的。

    凌厲能利用龍族祖墳被刨將渙散的人心集中起來,手段固然卑鄙,可是龍族上下對他並無半點怨言,這就說明凌厲是得人心的,而且他在團結龍族的同時,一併掌控了修妖界,使得戰爭能順利的進行。

    處於「弱勢」的人類修士在順治的號召下組織了一個聯盟,但是這個聯盟有太多的不安因素了,長久下去,他們必敗無疑。蒙二一路東行,也見到了數不盡的村寨、城鎮在戰爭中被毀,那死人堆中多數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

    蒙二大讚催命鬼有見識,口若懸河地將其誇讚一番,而後,他便續道:「人類長期霸佔四方台靠的是什麼,我想在座的各位心裡都明白,所以,只要大家都用心想了,我們就能繼續佔領它。順治,你是統領,你說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知道,順治此刻的點頭意味著什麼,他在這一刻正式加冕為統領,擁有絕對的決策權。因為他得到了一個足可以左右形勢的強者,此人力挺的是他,仙、魔兩部人馬自然不會再扯他的後腿了。

    見青鶴和袁燈也相應自己的號召,順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待幾人都走後,順治才笑道:「蒙二,你又幫了我一次,這讓我感到很害怕,我怕我過完這輩子,我還不清你的人情了。」

    蒙二笑著回答:「還不清,就不用還了,只要你能記住有我這個人就行了。」

    正當二人相視大笑時,一位小廝恭恭敬敬地遞上一份封口的書信,他唯唯諾諾道:「稟大人,這是催命鬼大人給您的信,她說您看完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小廝低著頭不敢直視蒙二和順治。

    順治遣人接過信件,當信件轉至他的手中時,便發現上面寫著蒙二的名字,他有些失態地看了蒙二一眼,好在對方並沒注意他,順治淡定地說道:「是給你的。」順治說著就將信件遞給了蒙二。

    蒙二猶豫片刻,就接過信件,將其拆臉色頓時大變。他驚呼道:「他,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看著蒙二匆忙離去,順治隨即便飛身追趕,但是就在他要趕上時,蒙二身邊就飛出一套絕地神兵將其阻擋下來。隨後,絕地神兵的自爆就將順治吸引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時,蒙二便已不知所蹤。

    情急之下,順治就朝亂喊一氣:「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說清楚再走。這樣,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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