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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坡之下是一個平坦的盆地,這塊盆地面積巨大,有數條小河穿插而過,景色優美。高坡下面不遠的地方,綿延著一片密密麻麻的矮小的建築物,因為距離遙遠看不太仔細,羅本大致估計了一下,至少有一百多個,月光之下黑乎乎地鋪展開來,很有氣勢,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大敦族的老巢了。
營地裡沒有火光,悄無聲息一片寂靜,伏堝在一旁告訴羅本,大敦族不會使用大唐族的「神火」所以太陽落下去之後就回到棚裡休息,現在除了負責守護的人之外,估計都已經睡著了。
羅本點了一下頭,驅動恩卡跟著伏次、伏堝他們下高坡直奔大敦族的營地。
一路上也遇到三三兩兩零散的負責守護的人,都被伏堝和伏次應付過去了,越靠近營地,這樣的巡邏隊就越多,但是羅本漸漸發現,越往裡走,巡邏隊的情況就越不秒,伏次他們這隊,人員有30多個,武器什麼雖然落後但都還有戰力,但是越往裡走遇到的巡邏隊人數就越少,而且身上都掛著傷,不少都是火燒後留下的傷口。
伏堝告訴羅本,由於燧火部落的襲擊,大敦族裡帶傷的人很多,有些傷勢重的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掉,傷勢輕的還得繼續負責和燧火部落的人交戰,所以營地外圍的巡邏隊都是挑選那些精壯的沒有受過傷的人,因為他們最有可能和燧火部落的人接觸到,也最危險,越往裡面,實力就越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
經伏堝這麼一說,羅本總算是明白了。就這麼邊說邊走,不知不覺來到大敦族的駐地跟前。
營地的正面,豎立了兩塊巨大的石頭,上面用一種不知名的顏料畫了些羅本根本看不懂的圖案,根據輪廓看一下,應該是一隻四腳紅雞,但是這畫畫的水平實在是不怎麼地,要是羅本不知道大敦族以四腳紅雞為聖物,根本猜不出來石頭上畫的那玩意到底是什麼。
巨石跟前站著六個精壯的大漢,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的裝束和伏堝他們一點都不一樣,穿著斑斕的獸皮衣服,頭上沒有束起髻,也沒有插著羽毛,而是披散著頭髮,身高也比伏堝他們高出許多,大概有兩米多,肌肉快快綻出,體型和雨果他們差不多。
羅本指著這六個人問伏堝他們是不是大敦族的人,伏堝搖頭,他告訴羅本這六個人是周圍的一個叫山地部落的族人,這個山地部落住在烏頭山的山洞中,世代和大敦族友好,遭到燧火部落的攻擊之後就搬到了大敦族這裡。
羅本看著這六個人,眼睛嘰裡咕嚕轉了又轉,怎麼看怎麼喜歡,這幫傢伙和獨眼人們有的一拼,上陣殺敵絕對是打仗的好手,這要是能把他們搞到大唐軍裡,大唐軍的實力可就強悍了。
伏堝走過去跟這六個人比劃了一陣,六個人放行讓大唐軍從那兩塊巨石中間穿過去,羅本在馬上好奇地看著前面,這回他看清楚了,自己是真的進入了大敦族的營地內部了。
伏堝所說的大敦族住的棚子,是一種極其簡陋的供他們居住的建築物,營地口有幾間這樣的棚子,因為被燒壞了所以羅本大抵看出來了它們的內部結構,這種棚子是中半穴居的建築,也就是現在地上挖個大坑,在坑裡鋪上厚厚的草和獸皮,再在坑的周圍用較粗的樹枝立起一個圓錐形,然後在樹枝之上鋪上小樹枝和草,最上面塗著從河裡撈上來的淤泥,在向陽的方向留出門看,便大功告成。
這樣的棚子,一般面積估計大概在十幾平方米左右,能住四五個人,極其簡陋,不過勉強能擋風雨而已,由於一半是在地下,很是潮濕,住得久了,容易滋生出各種疾病。
看清楚了棚子的構造,羅本不得不對這個大敦族刮目相看,一百多個棚子,每個棚子裡就按能住五個人計算,也就是五百多人,人數可足足是大唐族的兩倍,一般的小部落,人數也就是在幾十人左右,與之相比,這個大敦族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大部落。
羅本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自己此行來得目的,先前他還想通過這次行動把大敦族吞併掉,現在看來有點麻煩,不過如果實在不能把他們吸收過來,做個盟友也不錯,可話又說回來,和大敦族做盟友不像是羅本的風格,他是吃肉不吐骨頭的主,即使不能吞併大敦族,那不還是有六個小部落嗎,怎麼著也得把它們拉回去,別的且不說,就剛才那山地人,放在大敦族這裡實在讓羅本有點不甘心。
又往裡面走了一段距離,羅本被面前的慘象搞得暫時不去想吞併這回事了,來之前他聽伏堝說過很多次大敦族受燧火部落攻擊傷亡慘重的話,儘管事先他在自己的頭腦中想像過是怎麼個慘象,但是到了這裡,還是內心還是被震撼了。
挨著營地那兩塊巨石的大約30多個棚子大半被完全燒燬,殘垣斷壁,裡面還可以看見人的殘肢,焦臭無比,一部分的棚子可能白天有人清理過,剩下的一部分還往外冒著青眼。
棚子與棚子之間的空地上,堆放著燒焦的屍體,有些已經燒得完全炭化,羅本看了一下,至少有幾十具屍體,伏堝說這只是沒來得及埋葬的一部分,不光是羅本,身邊的毛毛等人聽了伏堝這話都皺起了眉頭。
羅本無意間瞟了一眼離自己大約兩米遠的幾具屍體,目光頓時被其中的兩具吸引過去了,這兩具,身上一點也沒有燒焦的痕跡,只是脖子上有兩個手指粗的黑洞,屍體渾身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羅本頓下來觀察一會,搞不清楚這傷口是怎麼回事,便把伏堝拽了過來。
伏堝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的神情。
原來大敦部落和燧火部落開戰一段時間之後,大敦族人員損失過大,只能採取防守,龜縮在營地裡輕易不敢出來。燧火部落也曾經派出小股力量襲擊營地,但是都被打退了,接下來的好幾天,燧火部落突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大敦人被突如其來的平靜搞糊塗了,趁著這幾天騰出手來處理族裡的傷員,可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天清晨,人們發現晚上巡邏的一個小隊全部死在營地裡,他們身上沒有傷痕也沒有燒傷,只有脖子上有兩個黑洞,發現的時候黑洞裡還向外流著血,這些人渾身青白身體裡的血基本上已經被吸乾,張著大嘴,面相盡露恐懼之色,死前定然是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自那以後,族裡隔三岔五就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搞得每個人一到夜晚都不敢出棚子,不禁平常人提心吊膽,連打仗的男人們都士氣低落,都說這是燧火部落的怪物所為,他們有這樣的怪物大敦族遲早要被消滅殆盡,要不是周圍都是燧火部落的包圍,估計大家早就偷偷逃出去了,現在只有過一天是一天,靜靜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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