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萬羽等人都沒有離開他們的營帳,肖強的死像是一陣陰雲,圍繞在眾人頭上經久不散。
高鐵木間或也來看過眾人幾次,只是因為肖強的死太過匪夷所思,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每次來都只是重重地歎息一聲,隨後離去。
但是不久後,怪事就開始在軍營中頻頻發生。不少戰士在某個夜晚接連死亡,死狀及其殘忍,不但面目被毀成了一團肉糊,腦袋也被割了下來。
等到萬羽等人前去查看的時候,赫然發現這些戰士的死法竟然與肖強一般無二!
一時間,軍營內流言四起。大家都用畏懼、懷疑、厭惡等眼光看待萬羽等人,漸漸地,他們開始受到監視。
對此,萬羽等人沒有說什麼。換個立場,他們也會這麼做。不僅軍營的人在監視他們,他們互相之間也開始留起了神。但就是這樣,還是不斷地有戰士被殺死,殺人手法如出一轍!
終於,戰士們的恐懼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他們害怕了,瘋狂了,崩潰了。他們將萬羽五人分別關押在一間臨時築起的矮房子裡。矮房四面都是牆,盯上是水泥封起來的天花板,牆壁上也只有一個拳頭大的小孔用來通風。其實,這就是一個臨時的牢籠!
但這還沒有完,戰士們不但將他們關了起來,還分派了重兵將牢籠的周圍嚴密封鎖起來,既不讓人進入,也不讓人出去,看樣子是要徹底隔絕五人。
五人被關進了牢籠,互相之間也無法聯繫,對戰士們的做法他們雖然不滿,但卻沒有任何表態。他們也希望將那個潛藏在眾人之中的奸細抓出來!
高鐵木原本還想制止戰士們這種過激的行為,但是琉璃夜勸說了他幾句,他也就不再理會這事兒了。
說來也奇怪,五人被關進牢籠後殺人事件竟然還真沒有再發生!難道兇手真的在這五人當中?戰士們精神大振,對於五人的恨意也越發的深刻起來。那些死去的人可都是他們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啊!
戰士們的謾罵連閉塞的牢籠都無法阻隔,每天沉浸在這些謾罵之中,大家的心情都有些煩躁了。兇手的範圍雖然被確定了,可一直都沒有找出來。這樣下去如何才是一個頭?
萬羽將臉埋入兩腿之間。他對外面的謾罵聲絲毫不在意,只是被那個神秘的殺人犯攪得心神不寧。直覺告訴他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但是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頭緒。
「喂,東西!」門外的戰士不客氣地吼了一句,隨後從拳頭大的窗口中丟進來了一些洗漱的用品。這些東西都是日常必備的。戰士們雖然討厭這幾個人,但是還沒有到虐待「俘虜」的地步。
萬羽撿起東西,取出刮鬍刀,藉著窗外微弱的光線對著鏡子剔起了鬍鬚。身在逆境,也不能不修邊幅啊!
用完之後,萬羽將東西一收,全部扔了出去。畢竟都是一次性的,再用就不衛生了,加上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沒事瞅鏡子也不像樣,乾脆就扔了。
……
就彷彿在印證著萬羽的猜測,這天夜裡,又有人死了!死的正是那個送日常用具的戰士!
乍聞這一消息,軍營裡立馬沸騰了。戰士們紛紛要求將萬羽五人就地處死。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幾日大家都平安無事,偏偏等到那名戰士送完東西回來後就發生了殺人事件。這讓人很難不懷疑到他們頭上去。
萬羽隔著牆壁聽著高鐵木和下屬們爭論,一顆心猛的沉了下來。
「殺人誅心!好手段啊!」萬羽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已經可以肯定,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陷害他們這麼簡單,對方是要借這幫戰士的手將他們殺掉啊!
排除自身,萬羽將目標鎖定在馮春生、文龍和克裡弗雷德身上。琉璃夜他是知道的,這個高傲的女人若是想殺人,那大可直來直去,根本不用那麼遮遮掩掩的,而且以她的性格,殺了人之後更不會束手就擒。再說克裡弗雷德,這傢伙人人品差,野心重,肖強可以說是他的一個競爭對手,而且他是西方人,心性最難拿捏,但是萬羽卻覺得他是三人中疑點最小的。因為萬羽知道克裡弗雷德使用的是魔法,如果是用魔法殺人,不留下疑點痕跡是不可能的。
相比克裡弗雷德,一直深藏不漏的文龍和馮春生嫌疑就大了很多。文龍雖說是肖強的得力手下,可是有誰願意一直屈居第二的?這很可能是他殺肖強的動機!至於馮春生,這人有人氣有實力,卻始終被肖強壓了一頭,從人性的角度來說,他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但是最後還有一個疑點。如果他們只是想藉機殺了肖強,那麼他們又為什麼要引起那麼大的動靜激怒整個營地的戰士們呢?這樣一來,連他自己不也成了眾矢之的嗎?
一條條人命集合成一條目的不明的連環殺人案。兇手殺人的目的和手法都是那麼的不可捉摸。從三名嫌疑人身上得到的結果卻又是同一個可笑的結局。萬羽覺得自己已經是江郎才盡了。
……
這一次事件最終還是被高鐵木壓了下來,他也依次找到五人談話,可是依舊沒有半點頭緒。
案件沒有進展,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卻來了!
這一次死的不是一名戰士,而是一百名!一百名戰士在前一天夜裡酣然入睡後竟然再也沒有醒過來!戰士們瘋狂了,他們打開了牢籠的們,將萬羽五人拉到營地中央,紅著眼端起了手中的槍……
「大家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如果你們敢亂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琉璃夜這幾天也快要被逼瘋了,原本淡紫色的眸子裡竟然佈滿了血絲。
「冷靜?你叫我們怎麼冷靜!都是你們!就是你們來了這裡,我們的弟兄才一個個死去!他們的老婆、爹媽、孩子都在家鄉盼著他們回家,可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你們明白這對他們的親人來說是多麼巨大的痛苦嗎?有本事你衝我來啊!我孤兒一個,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你不要對我的兄弟們出手!」年輕的戰士挺身而出,紅著眼睛沖琉璃夜咆哮著。
他的情緒感染了在場所有的人,包括萬羽和琉璃夜。這種濃鬱血的戰友情最是感人。若不是眼下情形不妙,他們可能會一同沉入悲傷之中。
「兇手是不是我們五人當中的一個還有待商榷,這幾天我們一直都是處於你們的關押之中,你們有誰注意到我們離開過那裡嗎?」琉璃夜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去刺激這些熱血的戰士,只得好言講道理。
「少廢話!」又一人吼道:「你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人,誰知道你們可不可飛天遁地,就算你們變成影子跟在我們背後我都不會懷疑!」
影子?萬羽眼神一動,心中恍然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麼,他卻始終無法看清,只是約莫有點映像。
難道又是妖靈作祟?萬羽眼睛一亮,深以為然。
但是眼下已經不容他做深入調查了,幾名年輕氣盛的戰士竟然扣動了扳機。萬羽也是一驚之下連忙趴在地上,一顆子彈貼著萬羽的臉頰穿透了他的耳朵,帶著一連串的鮮血射入身後的牆壁。
「你們幹什麼!」高鐵木怒喝一聲,排眾而出,擋在萬羽等人身前,怒吼道:「事情的真相還沒查清以前,你們誰也不許傷害他們!他們是那些大人物派來幫助我們的,我們不能隨便懷疑他們!」
高鐵木的咆哮讓一些戰士頭腦一清。心中暗暗後悔不已。他們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只是先前被那氣氛感染,加上熱血上湧,一下子沒經過大腦思考就開槍了。
「你沒事吧?」高鐵木鎮住了戰士們,回過頭來問萬羽。
「沒事。」萬羽摸著右耳,陣陣刺痛從耳根傳來,撕心裂肺。
「現在全部給我解散!回到自己的崗位給我好好呆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離職守!」高鐵木大喝一聲,隨後又對萬羽五人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會將你們五人關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每週定時給你們送食物和誰,等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了,而你們又是清白的,我會親自向你們道歉。」
五人對視一眼,相繼點頭同意。
隨後高鐵木點了一個小兵,讓他帶著幾人去離營地三里處的一個地下牢房。五人也沒猶豫,當即就鑽了進去。末了,克裡弗雷德拉住小兵的手,問道:「兄弟,你有沒有鏡子?我們這裡可是有個女眷,女人都是愛美的,嘿嘿。」
這傢伙,這時候還不忘拍馬屁,不過克裡弗雷德不是很不服琉璃夜麼?這麼這會兒轉性了?
小兵也沒懷疑,從腰間取出一個羅盤說道:「單獨的鏡子我也沒有,這東西戰場上也用不到,但是我這有個羅盤,裡面有塊小鏡子,應該勉強能用。」
克裡弗雷德接過羅盤打開來一看,果然有一面小鏡子。他看了一會兒鏡子,又回頭看了看琉璃夜,忽然笑道:「看我糊塗的,地下牢房裡也沒光線,有鏡子也沒用,琉璃夜同學,真是不好意思啊,恐怕你要花著臉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說著,將羅盤又還給了小兵。小兵嘿嘿一笑,將羅盤放回了腰間的口袋裡。
琉璃夜臉黑黑的。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本來克裡弗雷德拍她馬匹她很不喜歡,也不習慣,但是想想自己還真不能不打扮,也就站在一邊默許了克裡弗雷德的話,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敢消遣她!
帶著怒火,琉璃夜冷哼一聲鑽進牢房中,萬羽等人笑了笑,也跟著鑽了進去。小兵見眾人都進去了,把大門一拴,掛上一把大銅鎖口上,又放下了幾道石門,這才轉身離去。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