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我們一直以為花狐貂就是虎鼬這種漂亮敏捷的小動物,直到這只花貂被發現。不過這只花貂可不能吞象吃人,它是雜食動物,只有在準備過冬時,它才會捕食鼠類和禽類的鳥獸……」
看著這體長不過三十多厘米,尾長二十厘米,橢圓形的耳朵,全身上有滿許多大小和形狀不規則的褐色或是標色的斑紋。向陽上學時,沒幾節美術課,色彩相近,他就分辨不出來了。除了斑紋在面部,一條白紋,經眼上方向兩側延申到直下、上下唇,這讓它看上去是非常可愛。
向陽選中它了,就是它了。他相信再沒有比花狐貂這種可愛的小動物,更適合做保鏢的了。不過東西是選中了,可要想在首都動物園偷東西,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接下來,向陽不是在看動物,而是在攝像頭,一邊查找著這些監控設備,一邊想著怎麼躲開它的監視。
本來向陽是打算夜裡再來,不過他又想了想,決定不出去了,就躲在廁所裡,因為廁所裡沒有攝像頭。
現在是冬天,又是首都的公廁,所以並不像其它公廁那樣,總是有著一股散不開的臊臭味。雖然是這樣,但是向陽還是能聞到,特別是有人入廁時,誰讓他鼻子靈,這種罪他是不得不受。
好容易開始了清園的廣播,這時他很後悔,心想:早知道這時候再進來好了,也不用受這麼長時間的罪。當動物園工作人員察視完廁所,看看有沒有遺留遊客,轉身離開後,向陽才從水箱上跳了下來。然後他噴出鼻中的衛生紙,這是一塊錢入廁的贈品,他用在了鼻子上。
夜晚的動物園很靜,向陽都能聽到動物的呼吸聲,盈黃的路燈散發出軟柔微弱的燈光,讓其既能讓攝像頭工作,又不會讓動物無法睡眠。
向陽直奔花貂的鐵籠子。對付鐵籠子,別人得需要工具,向陽只要一雙手就夠了。他剛伸出手去,突然想到:對了,指紋。可是他沒帶手套,偷東西不過是臨時起意,怎麼會為了不留指紋,而準備手套。想了一下,他把手縮進衣袖裡,然後瓣開了鐵籠。
花貂一直很老實,卻在瓣開鐵籠那瞬間,一下子竄了出去。它不僅竄了出去,還滑翔了—下,然後落在一個攝像頭前。
向陽很著急,他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會假睡騙人,而且它又跑到攝像頭前,向*本不敢去抓他。「來來,小傢伙,快來,跟著哥哥吃香的喝辣的,還很自由哦。」說完,向陽一愣。「它應該不會就這樣被引誘吧!它又聽不懂人話。」
小傢伙偏著腦袋,小眼睛盯著向陽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對他的危險性評定。然後,「嗖」的一聲,它直接穿進了向陽的懷裡。向陽不知道它是聽懂了自己的話,還是在找溫暖的地方。他只知道他要立即離開,花貂進了攝像頭,工作人員很快就出來了。
白天的時候,人多,再加上動物園賣東西的小推車,並不覺得動物大。可是夜晚,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清的乾乾淨淨的動物園,路是那麼的四道八達。「哪條路可以出去?」他不知道哪條是進到動物園深處,哪條可以出去了。
「達達」,響起了腳步聲,是工作人員的腳步聲。「不管了。」他選擇了一個方向,便疾奔而去,有如離弦的箭一下。跳過護欄,越過水池……絕對是走一條直線,然後縱身一躍,直接跳過了高高的護牆,他來到了外面。
到了外面,拉開外衣的拉鏈,卻發現小傢伙很高興,彷彿因為蹦跳,讓它找到了同類,緊緊偎在他的懷裡。見了光,才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向陽,然後又縮了回去,繼續睡覺。
「你怎麼能偷動物園的東西?」在牆外,王天一家子在等他。王天不放心向陽,怕他做傻事,派人跟蹤了他。
「對不起,我這就還回去。」偷花貂不過是他一時衝動,這下被人發現了,他立即慌了神。
「不用了,我會幫你處理好的,孩子。」王天沒有怪他,他只是在想:真像我!我當年就是心情不好,跑去偷東西,才被首長看中,才有了今天的我。「來,跟我回家去。」想著往事,他的聲意更輕柔了。
王家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因為父親發話了,他們不會反對。謝芳是覺得欠他人情,有求於人,自己丈夫又發話了,她就沒說什麼。大兒子覺得自己父母欠他那麼大的人情,對他好些也是應該的,而且有了這乾兒子,他還希望父親不要再找以前的兒子,他很害怕父親查出他當年派弟弟去殺他們母子的事。至於二兒子王鄉,他是內疚,父親的呵護,更好可以稍稍彌補一下他的內疚。兒媳在這時是沒有發言權的。
向陽做賊被當場抓住,他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人家說什麼,他做什麼,乖乖跟著上了車。
到了王家,王天問他道:「孩子,我想收你當乾兒子,你同意嗎?」
同意嗎?現在向陽是只要不被送公安局,他是沒有什麼不同意的。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王天點了點頭,沒有立即進行認子的過程,因為他想選個好日子,讓所有朋友都來做個見證。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王天沒有查向陽的近況,一個農民,他覺得他不用查都能知道,為了不為此傷心,他才沒有查。
「打算?什麼打算?」向陽很迷茫。今天太奇怪了,先是偷東西被抓,然後是問認乾兒子,現在又問打算。這麼大幅度的跳躍思維,他不習慣,也跟不上他的思路。
向陽沒有跟上他的思路,卻讓王天誤會了,這讓他很傷感,他心想: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一個人在農村生活,都這麼大了,卻連個人生規劃都沒有。如果在我身邊,即使他不能像他大哥那樣在政治上發展,成為市委書記,也應該像他二哥那樣成為特種師的師長,在軍隊上有所建樹。而不是像現在……好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