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動物,特別是在人類訓練過之後,它們就更加聰明了。在向陽和向二叔合力殺死了幾匹狼之後,狼群撤退了。
狼群因為是人類養大的,所以它們沒有頭狼,不過沒有頭狼之後,它們也就更加團結,更加懂得分工協作的作用。如果有頭狼率領,在付出狼群的傷亡後,頭狼往往會殺紅眼,不顧一切的撲上來,直到一方完全倒下。現在它們卻退了,懷著仇恨的目光,無聲無息的退走了。
狼群一退,兩人才鬆了口氣,向二叔扶著向陽,趕著家禽和豬們。向陽身上太嚇人了,一個個抓痕,留下條條傷口。好在狼群沒有用牙去撕咬,不然傷更重。大概它們也害怕向陽手中的山刀,這才沒有敢去咬,而只是用了爪子。
向陽回一到家,卻把向爸向媽嚇壞了,看著他彷彿有如血池撈出來的人一般。向二叔再一訴說山上遇狼的事,向媽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老伴,沒事吧?」向爸拍了拍她的臉,沒有反應,他又試了試呼吸,嚇壞了,臉一下子掉了一層色。「向子,你媽咋沒呼吸呢?」
「什麼?」向陽剛換完衣服,一聽,也急了,立即用手去試,果然沒有呼吸。「媽!」他叫了一聲,沒有反應,抱著向媽就跑。
「向子,你帶你媽去哪?」
「去城裡醫院。」向陽回了一聲,他又怎麼會不怕,這好容易做兒子的知道怎麼賺錢了,還沒有好好孝敬父母,可不想……他不敢去想。
又急又怕又埋怨不已的向陽越跑越快,只想著讓向媽立即入院,其它什麼都沒想。除了後悔穿著血衣回家,說出遇狼的事。
「向子,找你二叔,好坐車。」向爸再說話時,向陽已經去得遠的。當然以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在向爸身邊,也聽不見在說什麼。
還別說,基因修復後,他的身體是真不錯,從山村直接跑到了鎮子裡。
鎮子對村裡人來說,就是城裡,向陽回來有三年了,自然入鄉隨俗。
鎮子裡有兩家大醫院,一家是農民醫院,一家是礦醫院。礦醫院是工廠為礦工開的醫院,礦部總比農民見多識廣,會做生意,原來兩家醫院距離很近,後來農民醫院競爭不過,搬去了國道,不在鎮子裡了。
向陽抱著向媽,直接進了礦醫院。「大夫,大夫,快來看看我媽。」
「怎麼了?急診!」醫生看了一下,立即下令道。
鎮其實也是農村,不然哪裡會有這人情味,絕對是先付款後看病。
向媽被推進急診室,測試心電波,又驗血,又打氧……不一會兒,向媽被推了出來。
「我媽怎麼了?」向陽見醫生出來,立即上去問道。
「沒什麼毛病。老人不過是受驚過度,人老了,需要人照顧,也不能再受驚嚇了。」
「哭什麼哭?現在人真是,都要兒子。兒子有什麼用,除了讓老人多操心……」
「行了,月紅。」醫生打斷了小護士的譏諷。
可是她話都說出來了,向陽羞紅了臉,他也很生氣,一肚子火,卻沒辦法發,總不能發在護士身上。他更加不能說狼的事,這種事說了,也沒人信。現代社會,有狼?人們除了相信動物園有,哪兒會信人住的地方會有。而信了,那更加難辦,因為向陽身上的傷沒有了,他剛剛發現的。光滑的皮膚,絕對沒有什麼傷口,甚至連他以前的傷痕也消失了。他相信這絕對和古樹有關係,就這,他就不能把這事說出去。一旦說了,好傢伙,只這一下,他想不成名都難。
是,現代社會每個人都想成名,無論是好名,還是惡名,有名就行。有名了,錢也就來了。至於來多少,能少打拼幾年,那就要看名氣的大小了。
向陽說不想出名,那是自欺欺人。好名壞名,他也不那麼在意,也沒有在意的能力。可要是這事和樹糾纏上了,他就絕對不會幹的。換誰也不會幹的。
「去交錢吧!最好讓你母親住院兩天。」醫生開了單據和藥方,交到他身上。
向陽一看兩千六百六十元,他傻了,來得急,他沒帶錢。
「怎麼了?」
「大夫,我出門急,忘帶錢了。你看我這就回去拿。」
「哼!什麼回去拿?想賴帳吧!真是好兒子啊!」又是月紅。
向陽很生氣,他不知道是她對自己有偏見,還是對兒子有偏見。總之她總是譏諷他,他又不知道怎麼分辯,只能自己生氣。
「向子,錢有,我帶來了。」正當醫生和他都為難時,向爸和他二叔趕到了。「向子,這是剛取的三千,你看夠不夠。」
「夠,當然夠了。又不用花自己一分錢嘍。」又是她,她邊說著,邊向外面走去。
向陽那個氣,肺都快氣炸了。這些錢可都是他存的,只是他出門忘帶了。可是現在他又能怎麼辦呢?和人吵一架?
他默默接過向爸手上的錢和卡,立即去交費。現在還是他媽更重要。
「大姐,那卡和錢都是我兒子的,真的,你要相信。不信,你問我弟弟。對不,二弟。」向爸聽到了小護士的話,立即追上解釋。向爸總完得是因為他,兒子才回鄉種地的。兒子還沒結婚,可不能毀了名聲。
現在不同以往,他家的事,還是錢的事,即使親弟弟也不清楚。他愣了一下,心想:這三年是大侄子在干,可大哥存沒存錢,他哪知道。不過大哥這樣說,他當然只能應是。
小護士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自以為全明白了。「老人家,我知道,您快去拿藥吧!」
小護士這樣說了,向爸也滿意了,追兒子去了。
人一老,耳朵就不大靈光。向陽是既年輕,又被修復過基因,耳朵靈得很。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個這樣的兒子,真是慘慘慘!」
「月紅,你瞎說什麼?」
「我瞎說。為了兒子的面子,老父母掏錢交到兒子手裡,說是兒子花的錢,這幾年見得還少。」
向陽是聽得一清二楚,人快氣死了,卻毫無辦法,只能快步下樓。誰讓這就是社會現狀,他是無力扭轉,只得遠遠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