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醒來
多爾袞痛苦難當，眼睜的大大的，帶著驚恐，滿臉汗水，凌亂頭髮，張大的嘴巴，配合著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都覺得害怕，更不忍心去看。
哲哲也是在一旁看著，心裡糾結無比，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在一旁認真的看護著，不讓多爾袞出別的事情，稍稍安慰內疚的良心。
「哲哲，我不是讓你在房裡等我嗎？」就在哲哲緊張的看著多爾袞，害怕他再出什麼事的時候，一聲底氣十足的男音在哲哲背後響了起來。
「大汗，快來，多爾袞醒了。」哲哲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連忙轉身拉著皇太極來到多爾袞的床邊。
「哦，醒了，我看看。」皇太極一聽，也是欣喜，忙走了過來。剛到多爾袞床邊，就看到多爾袞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無比，瞳孔睜的老大。
「十四弟，你醒了，告訴四哥，你有哪裡不舒服？」皇太極畢竟是梟雄人物，很快就鎮定下來，拍了拍哲哲的小手，對著還直直看著前方的多爾袞說道。
多爾袞機械般的轉過頭，僵硬的看著皇太極，說出了句讓他們兩人驚詫莫名的話，「我是誰？」
皇太極看著多爾袞，然後又回頭看了眼哲哲，見她也是一臉的疑惑，又回頭看著依然一臉茫然，眼神空洞的多爾袞，伸手在多爾袞頭上試了試，「十四弟，你可不要嚇四哥，你是不是做什麼可怕的惡夢？嚇壞了，放心，有四哥在這裡，你不用怕。」說著還使勁的拍了拍多爾袞的肩膀，用力得擁抱了下多爾袞。
但是多爾袞依然茫然無比，但眼神中卻有了絲光彩，動了下僵硬的手臂，指著自己的鼻子，對著皇太極，「我是多爾袞？」
皇太極看著多爾袞的神色，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多爾袞似乎不怎麼信任他，用同樣的姿勢對著哲哲道：「我真的是多爾袞？」
「多爾袞，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你是不是在夢裡被嚇壞，你可別嚇四嫂啊？」哲哲看著多爾袞的樣子，礙著丈夫的面，也不好和多爾袞多接觸，但依然關心無比的問道。
這個時候多爾袞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清晰無比的記憶，童年，前不久的的摔馬，紛至沓來，「對，我是多爾袞，呵呵，我是多爾袞，我是多爾袞……」多爾袞坐在那裡，指著自己的鼻子，全然忘記了皇太極和哲哲，喃喃自語。
這個模樣任誰都會當他是瘋子、傻子。
皇太極忽然拉過哲哲，出了門，對著她，小心無比的問道：「有沒有人來過這裡？你有沒有和他說過什麼？」
「嗯？」哲哲看著皇太極的認真表情，心裡也是咯登一下，但是仍然鎮定的說：「多爾袞一直都在昏迷，前不久剛醒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這樣了。前面也沒有人來過，哦，布爾布泰來過，不過看了眼就走了。怎麼了？」一貫的溫柔體貼，一貫的柔聲細語。
「哦，嗯，我知道了。」皇太極鬆了口氣，看著哲哲，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摸著她的秀髮，「別累著自己，現在多爾袞已經醒了，就讓下人照顧吧。我還有點事情和你說，我在房裡等你。」
「嗯。好吧，我去招呼一聲，你先回去等我,忙一天你也累了吧?」看著皇太極如此表情，她自然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也就什麼都沒有問，反而體貼的說道。
「嗯，好，我先去。你看看就回來，我還要急著和你說事情。」皇太極說完輕輕的拍了拍哲哲的肩膀,然後看了眼多爾袞的房間，這才轉身走了。
看著皇太極已經走了，哲哲轉身回到多爾袞的房間，看著依舊在那裡發呆，喃喃自語的多爾袞道「多爾袞，好了，醒了就好。其他先不想，先睡一覺，等明天醒來，一切就都好了。」
多爾袞機械的轉頭看了她一眼，木然的點了點頭，「嗯，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都好了。」然後也不用人說，直接就躺了下去，兩腿一伸，雙眼一閉，睡了起來。
哲哲看著多爾袞如此表情，兩眼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但她依然強忍住給多爾袞蓋好被子，認真的收拾下，才出去。但在臨出門時，多爾袞依然可以聽見她淡淡的歎息聲。
而這個時候的多爾袞依然在心裡計較自己究竟是誰?無心關心她歎息什麼。
但莊生夢蝶的事情，千年來又有誰說得清楚。
「多爾袞的身體，多爾袞的衣服，多爾袞的時代，多爾袞的……時代？」多爾袞猛然眼睛一睜，輕輕的張開了嘴巴，似喃喃自語般：「是啊，多爾袞的時代，不是多爾袞又能是誰？」
說完，便跳了起來，輕輕的走到窗前，悄悄的推開窗戶，看著天空的明月，那麼的皎潔，那麼的清爽，那麼的清冷，那麼的孤獨。
「就像我一樣，帶著一絲清亮，一絲孤獨，一絲寂寞，一絲肅殺。」多爾袞看著天上的皎潔，心思百轉，「是啊，我是多爾袞，多爾袞也是我，夢裡夢外又有什麼重要呢？！」
「大汗，你今天怎麼了，似乎不怎麼高興？」哲哲換了件衣服，將皇太極的衣服放在衣架上，走過來看著皇太極，柔聲細語的說道。
「嗯，蒙古科爾沁部貝勒寨桑的二女兒，你的侄女，布爾布泰來了，你也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如今我卻不怎麼想和科爾沁結盟，我要看到他們的誠意。」皇太極將哲哲輕輕擁入懷裡，撫摸著她長長秀髮，聞著她身上淡淡體香，他整個身心都醉了。
「那大汗想要什麼樣誠意呢?布爾布泰畢竟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她現在還什麼都不懂，如果就這樣被趕回去，那樣似乎不太妥當.」哲哲一般不怎麼摻和政事，而皇太極問她的一般都和她有關，因此她回答，倒也沒有什麼顧忌。
「嗯，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和你說的，這種事情總不能拿到貝勒會議上去討論吧？」皇太極摸著哲哲的粉頸後背，說不出的舒服，而且兩人間也沒有什麼隔閡，夫妻相處極其融洽，開點玩笑也無傷大雅。
「嗯，確實不能拿出來讓他們討論，不過我勸大汗還是接下來比較好。」哲哲靠在皇太極懷裡，整個身心都軟了，摸著皇太極的胸膛，一如當初的悸動，盡心的為著皇太極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