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真雖然昏迷,可是意識仍在,他此時來到了一個白色的世界裡,到處都是白色,完完全全的白色世界,就連天地也分不清楚。
這個世界空無一物,他好奇的同時卻也是充滿了恐懼,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一個人,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走了一天,亦或者一年,也許這裡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他抬起頭,正巧看到頭頂上有一個黑色的門,門好像一直就存在,只是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只不過門的形狀有些奇怪,它竟然是倒立著的,就在他他的頭頂,彷彿是懸浮在那裡。他倒過身,這裡就連空間也是不存在,他就這麼踩著周圍的白色倒了過來。門,停留在他的面前,黑黑的,裡面還有點點星光閃現,顯得很美麗。他想了想,走了進去。
眼前一亮,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宮殿裡,高高的龍椅之上,坐著一個人,一個長相威嚴的男人,男人正襟危坐,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陳真看了一眼四周,通過人們的服飾和周圍的建築,他立刻聯想到這是古代的東瀛,那麼說坐在龍椅上的男人就是所謂的「天皇」了!
天皇身旁站著很多侍女,身前右方還有一個人手捧一束黃絹,大殿之上一人單膝跪地,白色的鎧甲證實他是一個將軍,他很年輕,此時正低著頭聽著上面的人宣讀聖旨。
「今天皇委任倭建命為前線將軍,率五千精銳攻打出雲,只許勝,不許敗,欽此!」太監讀完聖旨低頭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將軍,眼神中卻是露出了一絲戲謔。
「將軍!還不接旨!」他用尖細的聲音說道。
將軍的眼神中露出深深的無奈,他本是天皇的兒子,卻因為遭到小人陷害,向天皇進讒,導致失去天皇的信任,這才被派去參加這次根本不可能取勝的戰役。
「兒臣……接旨!」他緩緩的抬起雙臂,接過了那束奪命的黃絹。
起身,轉身,大步向前!文武百官趕緊讓開了道路,他正視前方,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包括自己的父親。
畫面一轉,陳真來到了一個峽谷,兩軍交鋒。
將軍率領的所謂五千精銳不過是一些老弱殘兵,而對方竟然有足足五萬大軍,本方的十倍兵力!但是這人數上的差距並沒有使五千殘兵害怕,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站在這戰場上了。無奈的同時卻流露出了深深的悲哀,他們曾經都是一等一的戰士,雖然現在老了、殘了,可那顆滾燙熾熱的心卻從來都沒有變過。
一個年過60的老兵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老兵抬起頭,看了一眼大軍最前方的白衣將軍,他是帝國最強大的將軍,所有士兵都願意追隨他,老兵曾經的夢想,就是能追隨這位將軍打一次仗,無論勝敗,他只求在這位將軍的帶領下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現在,他圓夢了……
老者很欣慰,不只他一個人,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相同的想法,作為一個戰士,一個武士,殺人無數,他們自從選擇這一職業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或早或晚,終有一天會死在戰場上,這也是一個武士最好的歸宿。
對方五萬精銳突然發現,白衣將軍率領的五千殘兵的上方竟然飄過一朵白雲,把陽光擋住,白雲下一個淡淡的虛影如龍翻滾,就像是一匹馬,老馬。
軍魂!這是只有嗜血的強大軍隊中才有的東西,而這區區五千殘兵竟然醞釀出了軍魂!
白衣將軍看了一眼對面的軍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或是滿足,或是解脫!
他舉起手,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進攻!」
「將軍有令!進攻!」身旁的副將大吼一聲,聲音直衝雲霄。
「進攻!衝啊!」五千殘兵全部衝向了對方,此時的他們已經不能稱為殘兵,這是一支醞釀出軍魂的強大軍隊,是一批視死如歸的真正勇士。
很快,雙方的軍隊就像是潮水般接觸在了一起,白衣將軍率領的軍隊都是身穿白甲,另外一方正好相反,身穿黑甲。白甲軍人雖少,卻把黑甲軍壓了下去,一把把鋒利的武器刺穿了敵人的胸膛。
敵人就像是田里的麥草,怎麼割也割不完,殺死一個,又來一個,終於,白甲軍也出現在大面積的傷亡,黑甲軍人太多了,那可是足足10倍的差距。
白衣將軍身先士卒,他此時早已衝進了最前方,他的白甲和身下的白馬早已經沾滿了鮮血,這都是敵人的血。
戰爭的慘烈程度難以想像,這是無法用語言,用文字能形容出來的。暴屍千里,血流成河等字眼只能形容戰爭的冰山一角。
老者喘著粗氣,他殺了十五個敵人,此時他的左臂已經斷了,只剩下一條握刀的右手,右手上的刀也已經卷刃。
呼啦一刀,他砍向了敵人的脖子,只是對方卻沒有死,他的刀已經不足以割開對方的脖子了,敵人反手一刀插進了他的胸膛。
老者胸前一麻,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使盡全身力氣急速的轉動一下身軀。
崩!對方插在自己胸膛的刀被他用力扭斷了。
他緩緩的拔出刀,隨著他的動作嘴角不自覺的噴著血,敵人也愣住了,完完全全被他的舉動驚呆了。
漸漸的,他拔出刀,衝著敵人砍了過去。
撲哧!鮮血飛濺,敵人的頭顱滾了下來,滾在地上的頭顱仍舊是瞪著眼睛,他倒現在仍舊充滿了震驚。
「咳咳……哈……哈哈……」老者看了一眼最前方的白衣將軍,大笑了三聲,仰起他那驕傲的頭顱,看向了太陽,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很溫暖。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接著整個身體就這麼平直的躺了下去。
戰爭從早上打到接近晌午,漸漸的,喊殺聲越來越少,白甲軍已經所剩無幾了。
白衣將軍的動作也不像之前那樣凌厲,隨著身後的一聲慘叫,身後竟然再無聲音,他沒有回頭,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戰場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敵人也不再衝上前來,只是把他圍在正中央。
他的右手輕輕擅抖著,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50?100?還是更多?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天叢雲劍,滴血不佔的天叢雲劍此時竟然也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他看著身下一片片的屍體,以及周圍的敵人,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彷彿是嘲笑。
他知道,自己應該被他們嘲笑,自己不是死在他們的手裡,而是自己的父親——天皇。
突然,他覺得自己很悲哀,自己這一生都是一個悲劇,或許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詮釋什麼叫悲劇。
就在這一刻,他的心底卻出現了一絲明悟。
「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希望你會給我一個值得我效忠的人,如果不行,那我願意化作天邊的一道雲彩,以一個看客的角度笑看下面紛紛擾擾的紅塵。」
石棺外面,王絕和德川的戰鬥仍在繼續,王絕雖然是9級頂峰的異能者,可是對上德川這樣真正的10級超能者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他的弱點就是不能長時間虛化,如果的我的攻擊一直持續,不給他虛化的機會,那他遲早會中招!」德川暗暗的分析道,他已經從剛才的對戰中發現了對方的弱點。
在兩人再一次臨身的剎那,德川開口了:
「你的實力不錯,但是,結束了!」他虎目一睜,身下的黑影急速蔓延,然後微微上揚,形成一個直徑10米的巨大圓球,一下子就把王絕包裹了進去。
王絕的身影閃現,看了一眼四周,到處都是黑暗,唯有眼前的德川。王絕先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失聲道:「這是……領域之力?!你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哈哈!不錯!我的領域雖然不強,可是對你已經足夠!」德川傲長說到最後聲音變得冰冷異常。
十級只是一個標準,一旦跨入十級,就代表著將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對異能的認知遠遠不是普通異能者可比擬的,十級分為三個階段,也就是變異、領域、規則!德川傲長十年前就已經達到了領域階段,這十年來,他也只在領域的初級階段徘徊而已。
王絕身體再一次虛化,瞬間來到了圓球的邊緣,他摸了一下黑色的牆壁,入手有些滑,涼涼的。他想了想,猛的一拳砸向了牆壁。
沒有想像中的巨大聲響,圓球甚至沒有產生一絲震動!
「這……」王絕也被震住了,很明顯,他的力量難以破開領域,就在他沉吟的時候,德川傲長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黑暗領域秘技——影殺!」
隨著他的一聲大喝,牆壁像水流一樣滾動了起來,猛然間,一道黑色的細線從牆壁中射出,像一支飛針射向了王絕。
王絕身體虛化,輕鬆的躲過了這次攻擊,黑色細線直接射入對面的牆壁,竟然沒有消失!
王絕剛一愣,又是一道黑線射出……
就這樣,圓形的空間內很快就射滿了黑線,德川傲長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他就是要把圓球內所有的空間都佔滿,讓王絕的虛化能力用不出來。
黑線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隨著圓球內的空間越來越小,王絕漸漸有些不支,他的身體已經多次碰到黑線,每一次的觸碰都會帶起一絲血花。
「吼!」身體的傷也激發了王絕的凶性!他嘶吼一聲,直接脫掉了上衣。他的胸口,刻著一柄黑色的匕首,匕首從刀刃到刀柄完全都是黑色的,刀尖位置還滴著血,十分逼真,就像是真的一樣,在他撕開胸口衣服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到匕首上傳來的冰冷氣息。
「這……這是……空間封印術!」德川傲長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