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喪屍鳥的進攻終於被人類遏制。二萬多喪屍鳥,有一小半兒離開朝陽市,向其它方向飛去。剩下的一萬多隻分佈零散,攻擊雜亂,跟人類在很多地方展開拉鋸戰。雖然跟它們耗下去,人類一方的傷亡要大些,但是能有這樣僵持的結果,人們已經很滿足了。
蕭銘回到地下車庫,一門心思地練起新學的劍法拳法步法,就是趙市長讓『鴻鵠』來請他去吃頓飯以作答謝,他也沒有理會。在趙市長看來,蕭銘不僅斬殺了五隻進化體喪屍鳥,還多消滅掉二三百隻進化過的喪屍鳥,超額完成了承諾,他作為這裡的一把手,理該表示一下。蕭銘卻最煩跟當官的打交道,他們心眼多,心機重,根本不能交朋友。有跟他們耗在一塊兒的時間,還不如多練習一下,增強生存的資本。
決定以後一切以本心而行,蕭銘為人處事便放下了那套虛偽的客套,全憑自己的好惡行事,不再顧及別人的感受。若是在和平時期,他的這般作法,很難容於社會。現在卻沒人敢表示質疑,強者自有強者的脾氣,就是他們心裡不滿又能怎麼樣呢?
這一夜,過的平淡。天亮後,喪屍鳥的攻擊依然在各處斷斷續續的進行,蕭銘幾人卻要離開這裡了。
趙市長十分希望蕭銘能發發慈悲,把剩下的喪屍鳥也來個一鍋端。在他看來,蕭銘絕對有這個實力,但是他想盡辦法所表達的善意,根本打動不了蕭銘的鐵心腸。到了該走的時候,他們還是要走的。
送行的時候,趙市長一行人作了最後的挽留,『鴻鵠』一直用眼光示意,希望蕭銘能回心轉意,但是蕭銘在對方客套不假顏色,說走就走了。
看著悍馬在視線裡消失,趙市長歎了口氣。有人要走,他留不住,只能努力讓這裡的人好好活下去。不但趙市長心裡有舒服,『鴻鵠』在車上也有些鬧情緒。
「你這是怎麼了?以前你沒這麼狠心啊。」『鴻鵠』很不理解,怎麼一到朝陽市,蕭銘跟變了個人似的。
「狠心?我當然不狠心。以前我是太仁慈,我現在沒能力去幫別人,明哲保身有什麼不對?至少我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做你眼中所認為的壞事,有能力就變壞的例子不少,我沒變成那樣,你應該很開心啊。」蕭銘一邊開著車,一邊應付著『鴻鵠』的責問,一點兒也不生氣的樣子。
「你果然變了,路見不平,有能力便要幫上一把,你以前也是這麼做的吧。」『鴻鵠』還是不死心,他覺得有必要跟蕭銘談談。
「世界這麼亂,不平事這麼多,我幫得過來嗎?我的本心告訴我,為惡不是我所需,為善也不是我所求,依本心行事,有錯嗎?」蕭銘依然平靜如水,『鴻鵠』的為人蕭銘喜歡卻不贊同,所以『鴻鵠』說話直接些,他不會覺得難受。
「那好吧,對於一般人來說,你的做法沒有錯。但是你有實力幫別人而不幫,就不對。實力越強責任越大,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就是你不明白也不要緊,等到了軍區,你正式成為軍人以後,自然有軍規來約束你。」『鴻鵠』見蕭銘表情平淡,態度堅決,很難勸他回心轉意,只有寄希望於軍人的責任能約束他的行為。
駕駛室裡安靜下來,蕭銘也不打算與『鴻鵠』爭論,就像有人喜歡吃豬肉餡的餃子,有人喜歡吃羊肉餡的餃子一樣,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他看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話沒錯。但蕭銘只把責任的對象放在自己關心的人身上,又有什麼不對呢?
朝陽市離宜城不遠,直線距離一千五六百里,但是高速路大都不通,他們只好找可以走的路來走,彎路走了不少,路程繞多了二三千里。
其間經過的城鎮也有幾個,不過蕭銘沒有發現人類生存的跡象,又是無人區啊,人類生存的艱難以至於斯,想起金沙市的那些日子,跟那些地方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車速加快了不少,兩天來都是蕭銘在開車,有精神掃瞄的支持,車速一直保持在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左右。在車上過了一天後,第二天的中午,車子終於開到離宜地最近的一座鎮子。在地圖上,它的名子叫小嶺鎮。
小鎮不大,建在一個低矮的山嶺之上,由此得名。當車子經過的時候,『鴻鵠』強烈要求把車繞進去看一看,因為鎮子上空有為數不多的喪屍鳥在盤旋。
「鎮子裡好像沒人啊。」看到『鴻鵠』急切的表情,蕭銘嘴上說沒人,還是把車轉向通往鎮子的那條叉路。
「喪屍鳥不會在沒食物的地方停留,既然看到了喪屍鳥,那裡有人的可能性很大。」『鴻鵠』不同意蕭銘的看法,作為一名軍人,挽救平民的性命是他久不容辭的義務,既便沒有一個活下來,只要有可能,他便要去看看。
「或許這鎮子剛被喪屍鳥洗劫過也說不定,喪屍鳥大部隊離開鎮子,只有一小撮留在那裡,企圖找到一個活口,能讓它們解解饞。」蕭銘喜歡跟『鴻鵠』鬥嘴的感覺,他不贊同『鴻鵠』那種四處救人擔責任的作法,但是若沒有這種人存於世間,他也會覺得很悲哀。
「是啊,你的判斷很有道理,這點我承認。就算是你所說的那樣,我們也要去看一看,如果真有一個活口,不能讓他喪命於鳥嘴,我們就是衝著他去的,怎麼也要把他救下來。」『鴻鵠』對那個可能存在的『他』很上心,儘管『他』存不存在現在說不清楚。
車子開進鎮子,天上的喪屍鳥眼尖,看到食物出現,全都向悍馬撲過來。『鴻鵠』對喪屍鳥一些興趣也沒有,他按響喇叭,讓蕭銘順著鎮子的各條大路,走上一遍。
蕭銘照做,反正離宜城已經很近,到了江南省軍區,再轉到南方軍區便容易許多。那些不長眼的喪屍鳥,剛進入蕭銘精神探測的範圍,便被他用『精神力箭』射了下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喪屍鳥的精神強度達到三級,以他六級的精神強度發射的精神力箭都不能做到秒殺,他試了幾次都是如此。幸好留在這裡的喪屍鳥都是沒有進化過的,很容易被解決。
車子在鎮上繞了一個小時,蕭銘開的不快,鎮子卻太小。把這條路走完,再沒人出現,便表明鎮上真的沒人。
『鴻鵠』一直在注意路兩邊兒的動靜,他對可能倖存下來的人,很上心。蕭銘沒把精神力穿透牆體去查看裡面的情況,鎮上有沒有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車子將要開出鎮子的時候,終於有人從車子剛經過的路邊一間屋子裡衝出來,追著車子大聲喊叫。
「停車,停車。」『鴻鵠』很激動,找了一個小時,那人在最後時刻,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出現,他不激動才怪。
「哎,來的真是時候。」蕭銘把車停下,看著在後面跑的那人,心時感歎他出場的時候,把握的很到位。好不容易找了個倖存者,『鴻鵠』一定把他當個寶貝供著。
『鴻鵠』下了車子,把那人接上來。蕭銘也從駕駛室來到後車廂,看看能不能從那人嘴裡弄些有用的消息。
「這鎮上只剩下你一個了嗎?」等那人從後車門上來,蕭銘便開口問道。上來的是個男人,不到三十的樣子,衣服不破但很髒,滿臉的鬍碴子。那人上了車,終於把心落下,開始注意車內的裝修,眼裡露出羨慕。
等看到車上還有兩個美女時,心情更是好了許多。他看著蕭銘,以為他是這裡的主事人,「大哥,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喪屍鳥太可怕了。走吧,什麼時候了還管鎮上有沒有倖存者。」
他正準備說下去,看到蕭銘眼裡的不屑,馬上變了口氣,露出一付思考的表情,「嗯,鎮上只有我一個倖存者,真的。我們離開這裡吧,對了,你們要去哪兒?」
「去宜城。」蕭銘當然不會去追問,這人怎麼肯定只有他一個倖存者。很明顯他在說謊,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對於這種人,蕭銘是最看不起的。
「宜城?不能去,絕對不能去。」那人一陣的大呼小叫,直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才接著道,「宜城一定遭災了,在喪屍鳥襲擊鎮子的時候,鎮上的領導向宜城政府發出了求救信號。對方說他們那裡也有情況,實在分不出兵力來救這裡。鎮長打的急,到後面連信號都沒有了。我看宜城也凶多吉少,咱們趕快找個地方躲著吧。」
「躲?躲哪兒?」蕭銘饒有興趣地問他。
「躲,躲,」那人說了幾個躲字,便沒了下文,可見也是個沒主意的人。
「我們去宜城,你若不想去,就下車吧。」蕭銘說完理都懶得理他,向駕駛室走去。
『鴻鵠』跟在那人身後上的車,一直站在他後邊。剛才他那一大堆話,『鴻鵠』聽的一清二楚。這人太沒品,『鴻鵠』做出跟蕭銘相類似的結論,既然人救了,他的義務就算完成,他也懶得理那人,跟在蕭銘身後進了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