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這次沒有偷聽他們的談話,兩人都是道上混的老江湖,黃海亮更是個人精,想要收伏他們為己用,相當困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成效的。剛才他也看明白了兩人的權力慾和野心,還在他的容忍範圍內。
沒權力慾,沒野心的人能力大多不怎麼樣。又有能力又忠心的賢才良將,可不是從天下白白掉下來的,不但要有伯樂的眼光能認出千里馬,也要有馴服千里馬的手段。
雖然他現在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能讓兩人收心,但他有的是時間,金沙市的事情多著呢,只要在離開前收穫兩人的忠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惡狼幫的事情可以暫時告以段落,蕭銘準備看望一下望兵李聞這兩個留在惡狼幫的老手下,等交待完望兵要注意的事情,他再回營地把注意力放在收割水稻的大事上。
李聞昏迷不醒,望兵一直在旁邊照看。張春從蕭銘留下的人裡面拉了兩個走,對於留下的四個人不是很在意。四人按照普通幫眾的待遇住在一塊兒,這麼久了也沒外人來搭理。幫裡的老人跟他們生分,不大看得起他們,新來的幫眾更把他們當空氣看。幸好幫裡東征西討卻從沒讓他們上過戰場,都保下了小命。
望兵大部分時間守在李聞床邊,李聞昏迷以後即不吃喝也不拉撒,這讓看護難度減輕了不少。留下來跟著望兵,在張春當上幫主後都沒有投靠的兩人,分別叫陳立清,田亮。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兩人以望兵為主形成了個小團體,一切聽望兵的安排。
剛來金沙市時見過蕭銘一次之後,這麼長時間望兵也沒見蕭銘來過。他想的不多,只是一門心思地看好他的攤子,不讓李聞出意外。他本不是一個喜歡多想的人,也沒什麼主意,那兩人跟著望兵只好一天天耗著,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蕭銘的到來讓望兵喜出望外,當時四個人都呆在房裡,見到蕭銘一個個很是激動,以望兵為甚。
「蕭老大,你終於來了,咱可算找到組織了。」望兵這麼多天也不怎麼收拾,鬍子邋遢的,見到蕭銘他像是放下了個重擔子,也不再愁眉苦臉。
「怎麼樣?當頭頭的滋味怎麼樣?只讓你管好兩個人,感覺如何呀?」蕭銘見望兵一夥人沒事,儘管這麼多天一直暗中來看過,心裡還是一鬆。望兵從南各鎮一直跟著他,忠心是最沒問題的一個,這年頭他並不缺人,只少缺心的手下。
「管不來,我不會拿主意,當不好官。」望兵老實地說,「以後我再也不起當官的心思,只要好吃好喝就好。」
蕭銘記得望兵雖然沒有權力慾,卻很有虛容心,以前可很是想當官的,讓他當個隊長就高興的笑不攏嘴,讓他當個副堂主更是樂的發呆不知所謂。這回轉了性子可見這段時間被磨的不輕。
「以後就是不想當官,官運也纏著你。」蕭銘來到李聞床前,發現他睡的正沉,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生命力卻很強盛。蕭銘欣慰地笑笑,拉著望兵坐下,「你的任務完成的很不錯,我很滿意。張春死後惡狼幫歸黃海亮趙靖海兩位堂主掌權,我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會給你一隊人馬,你帶著這兩個一直跟著你的弟兄,去市裡收集些物資回來。」
「我還要看著李聞不去不行嗎?讓小陳小田去就成。」望兵似乎真的不想管事兒了,他看了站在旁邊的陳立清田亮一眼,小說地提議道。
「你們兩個也很不錯,一直忠心地跟著老望,以後你們一定會慶幸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我不管你們是因為什麼理由,但即然跟著我就要一跟到底,死不回頭。」蕭銘看了兩人一眼,他們歲數相近,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看起來很幹練的樣子。
「謝蕭老大栽培,在下一定忠心辦事,死不回頭。」兩人馬上表態,一幅很激動的樣子。
「剛才我說的你們也聽到了,收集市裡物資是這次的任務。也許你們會問,收集什麼?市裡有用的不都被人收剮遍了嗎?」蕭銘讓兩人坐下,開始交待任務,「我要的東西別人不一定需要,就是需要也要的不多,市裡一定會有大量的存貨。」
「比如建築材料,比如汽油材油,再比如各種大中型車輛及配件,還有各種修理車的工具。」蕭銘如數家珍地說了一大通,「除了我上面說的,你們也可以發揮想像力,只要是認為有用的,是我們不可缺少的,適當收集些也行。」
「我們弄這些東西放哪兒?」望兵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這傢伙還是很有官癮的,只是最近的擔子太重,搞的他有些灰心,蕭銘來了他有了主心骨,又活躍起來了。
「想放哪兒就放哪兒。荔枝園駐地建在荔枝園裡,荔枝園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地兒。除了那些荔枝樹不要去動它,其它地方隨便放。」蕭銘耐心地給幾人解說一些任務中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時間過的飛快,幾人該問的都問完,蕭銘站起來,該走了。
望兵把蕭銘送到門口,有些不捨得。好容易有高個兒在上面頂著,他還沒來得及輕鬆,又有擔子壓過來。
「好了,不要拉著張臉,這對你是鍛煉。什麼都不會,想當官,想的美吧。」蕭銘見望兵一臉的不情願,打趣了一句,轉身離去。真的該走了,後方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有惡狼幫在前面頂著,他在後面壓力輕了不少。
一間昏暗的房裡,同樣是上次開會的地方,紅幫的三位高層又開會了。
「確定消息沒錯?」江昆問的低沉,明顯在壓著怒氣。
就在不久前,打進惡狼幫的探子傳回消息,張春死了。在江昆的眼裡,張春只是一小螞蚱,死不死跟他半點關係沒有。但張春是被一個異能者殺死的,而這個異能者的異能是隱身。隱身啊!這就不得不讓他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特別在後續的調查中,又有消息稱,這個異能者是青幫派出去的。這條消息是隱藏在青幫裡的機密線人報上來的,準確度很高。兩個消息加起來,讓江昆更加堅信他的猜測——盜他軍火庫的是青幫的人。
這怎麼不讓他怒火中燒!搞了老半天他被人玩兒了,可憐他在青幫被盜時還幸災樂禍的同手下商量怎麼幫他們一把,儘管這個『幫』含水份要打折扣,這個『幫』是別有用心的。
「消息已經確認過三次,沒錯。」說話的是紅狼堂主張戰京,他也是在上次密議上出過騷主意的。現在看來,那時的他顯得如此白癡。在幫主面前,他要盡量的壓住怒氣,保持風度,誰也不知道在接到消息後他已經發過幾回火。
「還商量個毛!打他娘的!」韓曉明,這個名子起的秀氣,其實它對應的是個脾氣火爆的傢伙。他到現在還對丟的七挺重機槍念念不忘,這會兒見兩人的表情不再向上次會議上那般穩重堅持,趕忙用最大的聲音,最烈的態度表明他的決心。哎,他對重機槍的怨念太深了啊。
「打,怎麼不打!不打我算什麼了!」做為幫主,江昆難得莽撞一次。
「不打不足以平我胸中的怒氣!看看青幫的那夥人為了消除我們武器上對他們的優勢,到底處心積慮幹了什麼。不就是武器比他們買的便宜嘛!不就是槍支比他們多嘛!不就是比他們多了二十幾挺重機槍嘛!至於嗎?至於這麼狠的算計我們,連臉都不要了。」這段話算是定下了這次會議的基調,打。
「我們少了一千多支槍,可不等於他們只多了一千多支。這一加一減之間,我們跟他們少了近二千多支槍的差距。」張戰京幽幽地晾下一句話。
「還有我的重機槍呢?足足少了七挺,順帶沒了七十多萬發機槍彈。」韓曉明補充道。
「他們的計謀毒啊!為了從我們這兒弄走一批軍火,先把他們自己的臉摸黑。說青幫的軍火庫被盜!誰信啊!我們當初就不應該對他們有一丁點的同情。」畢竟以前是一家子,江昆對江南的能力還是挺瞭解的。當時他就懷疑,誰有能力從江南的眼皮子底下把槍偷走。只是兩幫一直對立,他被這個好消息沖蒙了頭。
「你們猜猜這個毒計是誰想出來的?」張戰京穩定下情緒,摸著下巴問道。對於謀士而言,他們的注意力永遠第一個放在計謀的主人身上。
「不是江南就是聶真,還用說嗎?」韓曉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不像是他們的手筆,實在不像。要不然,我當時也會那麼容易就上了當。不管是以前在青紅幫,還是現在青幫紅幫對立,我跟他們打交道太久了。說句不中聽的,他們一脫褲子,我就知道放的是什麼屁。」江昆深呼了口氣,躺上背椅上,緩緩地說。
「我也覺得不是他們,關鍵是從青幫傳出來的消息太連貫,根本看不出破綻。他們的假動作做的太逼真了,不是以前慣用的手法。除他們之外,青幫裡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只有那個女人。」張戰京一邊思考一邊自己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