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轉了彎,和來的方向已經完全不同。
身後追著的隊伍依然還在,塵土飛揚下,只能模糊的看著數十條影子。領頭的依然還是那個青年,也不知道為何居然從小鎮中心追出來。不過身後幾十人,實力竟然都有了很大的不同,最差的都是鍛骨中期修者。
無奈,駿馬不斷飛奔,四周倒退的樹木,看得人眼花繚亂。
「沈青山,小雅,你們決定了沒有?確定要跟我一起上路?」
「既然已經這樣,別無選擇,別說這些廢話了。」
聽著沈青山依然懶洋洋的話,而其他人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吭聲,就知道自己白替他們擔心。
「好,既然這樣,我不強求。到時候發生了什麼危險,別怪我!」冷冷說著,心中對這幾個拖油瓶實在不願意接受。若是別人,他才懶得理會什麼,可小雅實在不同。
從包袱中取出一罈酒,狠狠灌了幾大口,渾身的積鬱也消失了一些。
馬匹的速度飛快,比起獨自一人飛掠便利了許多,而且並不消耗真氣。
他依然進行著自己的訓練,更不斷的吸收著天地靈氣恢復消耗,無想心經使得心湖不斷波動著,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效率計算著乾盤融入識海的知識。
有人帶路,並不需要擔心,倒是馬匹連續跑了一天,氣喘如牛,馬背上更是熱汗涔涔,坐在上面都有些黏糊糊的。
「休息一下。」看著卓雅累的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很不習慣這麼久騎馬。眼見路旁一條小溪,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一條條小小的游魚在其中活蹦亂跳的,顯得非常祥和。
翻身下馬,拉弓射箭,一聲慘嚎在眾人耳邊響起,踏過一步來到箭矢攻擊處,一隻山羊倒在血泊中。
提著山羊來到溪邊,喝了幾口清澈的溪水,一路騎馬奔馳的乾渴也消失無蹤。
清理著山羊內臟和羊毛,洗淨後就看到卓雅已經搭好了烤架,木棍插過山羊,放在火上烘烤著。
看著張默那自然的樣子,沈青山等人實在有些無語。如今被人追殺,居然還有心情這樣,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在有些焦黃的肉上撒了些鹽巴,泛著油光,肉香四溢。
喝著酒,吃著新鮮的烤羊肉,之前的消耗差不多都恢復了過來。
「小默哥,你倒是悠閒啊。」
聞著酒香,看著張默那平靜的表情,本對他還有些疙瘩的卓雅也忍不住的湊了過來。
看著卓雅那好奇的神色,張默笑道:「習慣就好了,這段時間經歷的危險,比起以前任何時刻都要多啊。熟悉了,就變得不在乎了。」
「真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好還是壞。」
卓雅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的認真,面色沉重,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這些本來就是修者的必經之路,只是強弱分別罷了。」
身為一個修者,被人追殺本就是非常自然的事,矛盾是必然的。
眼看著卓雅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掃了眼懶洋洋的眾人,說道:「有空就趕快調息,盡快恢復實力。」
說完,自顧閉著眼睛調息修養,消耗的真氣慢慢的恢復著,刀意更是凝聚在身上以及寒鐵刀,自顧修煉和鍛兵。
張默的努力,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忽然間都有些明白對方那超強的攻擊力似乎都不是僥倖,是他經歷無數的努力得來的。
一個時辰後,張默就準時的睜開眼睛,看到眾人大多氣息平衡,恢復了實力,而馬匹也得到清水和青草的吃食,恢復了一些。招呼一聲上了馬,在沈青山帶路下繼續著行程。
身後追隨的隊伍,似乎已經放棄,一個時辰都沒有動靜,也不知道究竟想著什麼。
沒有了追兵在後,張默等人並沒有放鬆,依然快速的奔馳著,而他自己也繼續著修煉。
慢慢的四周的山道都有了一些變化,從東海城出來一路上就算是山頭,但也有限,多是丘陵地帶。而現在,四周的山道越來越危險,山峰更是挺拔高聳。
這一日進入大趙腹地金山城,這裡一直富饒無比,擁有著一個巨大金礦的金山城,一直都是大趙國打制金幣之地。
無數的淘金者紛紛前來此地,希望能尋找到另一條礦脈,一舉成為大陸上最富有的人。一直以來這裡就是龍蛇混雜,秩序極其混亂。
騎著馬慢慢走進金山城,一進入其中就感覺一股富裕的黃金之氣撲鼻而來,整個人都彷彿沉浸在金山銀海中般。
一進城門就被眼前這尊巨大的黃金雕像所吸引,目不轉睛不能自己。
這尊金像雕刻得威武非凡,藏而不露的拳意精氣,彷彿王者般,佇立著掌控著整個世界,讓人忍不住的仰望。
大趙國第一代帝王金像,征戰王侯,稱霸大地的一代大帝,豈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
看著眼前的金像,栩栩如生的雕塑,滿目的黃金之色,張默心中一陣震顫,識海心湖更是翻湧激盪。
僅是拳意就已經如此讓他驚顫,真不知道當初的真人強大到如何程度。心湖太過敏銳,對於意境更是敏銳之極,很容易受到影響。
「走吧。」
看著呆愣著的張默,卓雅移上前來,輕聲說道。
點點頭,看了看沈青山和梁月紅等人,注視著眼前熱鬧的大街,街道上高手林立,全都一臉的戒備和警覺,就知道這金山城並不好混。十多天的行程,逐漸到大趙國中心地帶,在這遼闊的土地上,面積遠比自己想像的大。平日讀書習武倒是不覺得什麼,但出來走走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把這個世界想得過於簡單和狹隘。
金山城處在邙涼山脈邊緣地帶,想要山脈中,過這金山城是必須的。不然繞著山路需要花費很長時間,都不知道十多天前的信息到現在還有沒有用處。
穿過金像的廣場,行走在大道上,在沈青山的帶領下,拐過幾條街道就來到怒龍幫所擁有的醉鄉樓。
「見過幾位,掌櫃已經準備好上房,請隨我來。」
看著眼前這位年僅三十,實力直達結丹期卻恭敬無比的店小二,知道對方同樣也是幫派子弟,張默驚訝宗派的實力之餘,心中更是疑惑萬分。
一個店小二實力就如此,又何必浪費心力讓自己等人前來,純粹是當做棄子放在這裡做炮灰,還是別的?
心中的疑慮更甚,但表面上並沒有什麼表示。也因為疑慮,反而對一個結丹期高手的慇勤招待而心安理得。
酒樓後院很大,多是馬車以及馬廄,還有許多小二以及一些家將打扮的正在擦拭著馬車或者餵著馬匹,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的熱鬧和繁忙。
六匹疲憊無比的駿馬交給了那小二,走進了酒樓直接去了房間。
梳洗了一番,渾身的疲憊也消失無蹤,拿著寒鐵刀安然的走出了房間來到餐廳二樓靠窗處,沈青山和朱文、朱武三人已經坐在那裡,正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