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雷震震,狂風呼嘯,一道道霹靂從天空轟下,震得大地都在劇烈的顫抖著。漆黑的夜空,漂泊大雨灑落下使得冰冷的天地更加嚴寒。
仰望著天空,漆黑的天地就如一頭巨獸彷彿要吞噬一切般,雷電中更隱約可見幾道閃亮的光芒在東邊的海面上翻湧著。
坐在屋頂感受著天地間的澎湃,感受著天空的雷鳴呼嘯,張默內心激盪無比,忍不住的站起身子,傲然的看著天空,整個身軀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輝。頭頂的雨水彷彿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到了頭頂三公分左右就被震開,全身顯得無比怪異的乾燥。
心湖流蕩鋪天蓋地般席捲著整個腦海,四周的一切都呈現在心湖中。在莫名力量的牽扯下,真氣在週身流轉著,一股股刀芒籠罩著全身。
「哼!」
一聲悶哼彷彿像是一道轟雷,震得張默渾身一顫,嘴角更是忍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平靜的雙目閃過一絲濃烈到極致的殺機,瞬間消沒轉而化成平淡。
「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你居然在這裡,害得我一陣好找。」
酒樓屋頂泥瓦上不知是時候站著一條身影,傲然的身姿慢慢的朝著自己走來,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
張默滿目怒火,無想心經十多年的苦修早就讓他擁有著他人所無法比擬的平靜心境,正是用著如此平靜無波的心湖感悟著天地變化,識念在感悟中大幅度提升著,往往能夠創造出他人所無法想像的力量。然而現在,快速進步的識念被人打擾,之前那冥冥無波的心態想要再度擁有,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太大的信心。
「找死!」
怒叱著,腰間垂掛著的漆黑刀鞘一陣閃亮,一道雪亮的光芒呼嘯而出,頓時化成數到刀鋒朝著青年席捲而去。
「哼,又是這一招,袖中乾坤!」青年暴喝一聲,雙臂揮舞著兩臂寬大的長袖頓時化成兩道幻影,相互交叉著形成一個十字架,把所有的刀芒都席捲著爆發出砰砰響聲。
張默握著寒鐵刀的右臂為之一顫,抽回寒鐵刀身形更是後退了一步,腳下的瓦片頓時層層破碎,但身軀不見絲毫下墜之狀。
「暗流洶湧。」低吟一聲,寒鐵刀化成所過形成無數旋轉的水流暗流般,鋪天蓋地的席捲過去。
然而那青年長袖似乎並不是普通的紗布,右邊衣袖更是闊開形成一個黑洞般把所有的暗流包裹進入。
寒鐵刀劇烈顫動,無數的暗流在長袖中衝擊,撐得長袖膨脹開震盪不斷。
青年此時也滿面通紅,右臂更是劇烈顫抖。
砰!長袖終於抵擋不住,層層爆裂開,無數布片紛飛,破碎著更看到青年右臂無數的血痕,鮮血直流。
最後的碰撞使得張默忍不住後退,嘴角一絲血跡在雨水下被沖刷著,只留下淡淡的血腥氣息。
後退的身形毫不停留,快速的轉換方向朝著城中衝去。
此時那青年身後出現數條身影,相距也不過十來米,都是那東方劭河的家僕,一個人已經勢均力敵還有所不如,更不用說這麼多高手存在了。
張默快速的飛掠著,迅疾的身形踏在屋瓦,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形卻絲毫不見停頓。
頭頂狂雷依然,漂泊大雨擊打在迅疾的身軀,有些疼痛。
身後的眾人雖然尾隨而來,但多日來的奔亡,輕功極為靈活和迅疾,下了屋頂在街道和小巷中穿梭著,有了大雨隱匿了他的氣息,似乎很快就逃脫了身後的尾隨者。
踏過幾個房屋,下到小巷快速穿過,迅疾的身形很快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強大的氣息就算是傾盆大雨也無法遮掩,狂暴的力量使得四周的雨水都彷彿停頓了下來,整個街道顯得如此平靜,但其中的肅殺之氣籠罩著使得他感覺到無比的壓抑。
「既然少爺這麼恨你,就有必死的理由,由我送你一程。」
聽著對方的話,張默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平靜無波的心湖更是泛起朵朵漣漪,一絲絲怒火從其中焚燒而起,彷彿可以毀滅心湖中的一切。
一股清流在心湖底流淌,漫天的怒火頓時消散一空,整個心湖再度恢復平靜,更在上面浮現出方圓二十米內的一切,就算是建築也成立體呈現在心湖中。
無想心經修煉真氣速度比不了超強功法,可在這方面卻是異常強大,心湖中的一切並不是識念釋放所見,而是之前眼睛看到進而利用識念計算和推斷出來的。雖然沒見,卻不失真實。
「面對結丹期,你算什麼!」
看到張默握緊著的寒鐵刀,男子不屑的撇撇嘴,雙手一動就見一道火焰凝聚在右手心,四周的雨水紛紛被蒸發,在其身周形成一個方圓足有三米的火紅結界。
感受著巨大的壓力,回想著以往的種種,心湖猛然翻轉激盪著,頓時呈現一種無比寬廣的湖面,就如大海般的廣褒,籠罩著腦海輻射整個身軀。
原本平靜無波的人在這一刻看起來就如大海般的廣闊無垠,氣質的突然變化讓男子心中訝異無比,疑惑之餘更是忍不住的想要看個究竟。
寒鐵刀為之一顫,沒有力量呈現卻使得身周漂泊的大雨紛紛停頓在空中,瞬間就如受到了牽引紛紛朝著寒鐵刀圍聚著。
「海闊天空!」
昂天咆哮,一口鮮血順著咆哮噴出,鼻孔、雙耳等七竅更是紛紛流溢出鮮血,但此時的張默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家傳滄海六式刀法一直以來都無法發揮出完全的力量,可是十年前父親張浩峰在眼前演練的一切都深深的印記在心底,特別是海闊天空更是把其刀意硬生生的鐫刻在心湖中,這麼多年一直無法理解刀招的奧義,只能強行利用無想心經所修煉出的識念模仿著刀招,可惜每次施展都因為內力和身體以及識念的不足,七竅流血更是平常事。
丹田中的真氣翻湧著順著經脈四處激盪,在識念的控制下順著手臂在寒鐵刀中圍聚,此時刀鋒四周圍聚的雨水越聚越多,卻絲毫無法影響刀鋒的運轉。
老爹張浩峰曾經說過,最強的刀法並不是一味模仿的刀式,更不是自身理解而創造出的所謂至強招式,而是其中的刀意。
招式只有附於了靈魂,不管是至強的絕招,還是大眾的招式,都可以發揮出超絕的威力,就算是普通招式也可以比絕招強大。
滄海六式在家傳絕學,張默修煉無想心經多年,可從來沒有真正的感悟到其中的刀意。就算是已經鍛骨期,被人稱之為天才的他也毫無頭緒。每次模仿海闊天空的刀意,都希望能在其中找出一些訣竅,只是可惜到了如今也就只是一些頭緒而已。
真正的戰鬥中,已經不容得他多加選擇,這最強的一擊可不容發。
邁著輕緩的腳步,所過之處腳下的大地卻被其印出一個個腳印,石頭粉末隨著雨水而沖蕩更加清晰。
刀意所指的中年男子此時也忍不住的臉色大變,看著那略顯猙獰的清秀面容,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激盪。雖然已經結丹,可他清晰的感覺到那刀鋒中所蘊含著的超強威力,忍不住的一陣顫動。對方刀意鎖定,想要退後已經不能,而且結丹期高手的尊嚴更不容得如此。
全身真氣瘋狂燃燒,雙手火焰更是瀰漫著全身,所有的雨水都被焚燒就連水汽都不在。
不管對方威力如何,張默依然踏著輕緩的腳步,此時就算他想要改變也不可能。刀意豈是現在的他所能夠掌控的,能發揮完全是靠著無想心經的力量。刀鋒所過帶動著身周的雨水,形成一個水球要把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包攏進去。偏偏這一刀居然還給人寬闊無比,激盪四野的感覺。十多米的距離眨眼就到,看著眼前那火球一般的人影,寒鐵刀平劃著轟在對方那密佈著火焰的雙拳上。
轟!
巨響隨著巨大的震盪朝著四面八方衝擊著,街道兩旁的屋舍都在巨大的沖蕩中層層龜裂著,順著之後激盪的雨水就如被海嘯吞沒一般,紛紛倒塌。而其中,火焰更是嗤嗤之聲連綿不斷,無數的蒸汽瀰漫著,使得這裡大霧籠罩,迷濛一片。
倒退的身形滿是鮮血,鮮血洶湧,寒鐵刀更被血紅覆蓋著。
眼前的中年男子,渾身傷痕,一對火焰拳頭更是層層爆裂,無數深可見骨的傷痕使得其身軀搖搖欲墜。
七竅鮮血直流,張默悶哼一聲快速的後退著,更是直接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而朝著一邊方向衝去。
就在張默離開的剎那,一道血箭噴射而出,男子臉色更加的蒼白。大雨灑落在身上,顯得無比刺痛。雙目閃現出一絲痛苦和憤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逃逸的身軀,全身忍不住的顫抖。
就在這時,數條身影正從遠方衝來,洶湧的氣息使得街道變得更加壓抑。
鮮血被雨水沖刷著,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其中籠罩著的壓抑氣息,讓人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