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漢兵衛從自己的名字裡取了一個「仁」作為他們三兄弟的通字,新太郎取名三上仁勇,二次郎叫三上仁信,小三郎叫三上仁智,至於通稱,漢兵衛一甩手,要二次郎自己去想。
在石山之町停留了一晚,等二次郎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漢兵衛帶著他和兩個護衛在第二天傍晚前出發去了界町,而安井道頓則隨著趕來的井口左之助帶著大批的工匠先回京之町然後再去萩原城。
入夜後一行四人順利在界町的宿屋住下,二次郎帶人去酒屋打探漢兵衛交代的事情,而漢兵衛自己則舒服的泡在浴桶中,享受了片刻難得的寧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漢兵衛就帶著二次郎三人逛起了這個繁華的界町,雖然二次郎等人並沒有打聽到蒙古馬是事情,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漢兵衛隨意找人問了問路,離宿屋最近的目標應該是南蠻商館,便信步向港口方向走去。
果然沒走幾步,拐過一個彎道就看見了一幢明顯有別於日本本土的建築,雖然並不很大,但非常漂亮,很有歐洲的建築風格。
「你好,我的朋友,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一進門,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就用不很流利的日語和四人打著招呼,不過他也看出來漢兵衛才是頭領,所以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漢兵衛身上。
漢兵衛微微皺了皺眉,說實話,這個老外的日語實在很難懂,連蒙帶猜的還要想想才能明白個大概。
「不知道這位先生是哪國人,會說英語嗎?」漢兵衛覺得這些金髮碧眼的歐洲人實在沒多大區別,抱著姑且試試的想法隨口用英語問道。
「哦,我的上帝,這位尊貴的武士大人居然能如此流利的說我嗎大英帝國的語言,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這個歐洲人一臉驚奇,連下巴上的小鬍子似乎都變得光彩起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大英帝國的商人,戴維·懷特,不知道大人怎麼稱呼?」
漢兵衛微微一笑,也不去理會邊上三人驚奇崇拜的眼神,自顧自用英語和戴維·懷特聊了起來:「懷特先生你好,我是美濃國齋籐家的足輕大將中華漢兵衛,你可以叫我漢兵衛。」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槍天下一中華大人,對於你的威名,我也是早有耳聞的了。」懷特恭敬的微微躬身,表現出了一個商人足夠的圓滑。
「懷特先生不用太客氣。」漢兵衛擺擺手,沒料到自己的名字居然連這些南蠻人都聽說過,不過想想他們商人本來就是靠信息來做生意,聽說過自己自然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請中華大人直接叫我戴維。」懷特熱情地微笑著,「而我也就冒昧地稱呼大人為漢兵衛了,可以吧?」
「當然,戴維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那麼漢兵衛請到裡間來坐坐,我們好好聊聊,想來漢兵衛你這個貴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吧?」懷特哈哈笑著轉身虛引,漢兵衛也不客氣,招呼二次郎等三個聽得迷迷糊糊的跟在懷特後面進了裡間。
懷特進去之後就有僕人開始用一套精緻的鍋具煮起咖啡,漢兵衛抽動鼻子,不由露出懷念的表情。
一旁的懷特剛好看見,不由訝異問道:「漢兵衛也喜歡咖啡嗎?日本人很少有喝咖啡的呢。」
「啊,以前喝過,提神的很。」漢兵衛隨意笑笑便又扯開話題,以前邊喝咖啡邊通宵玩電腦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沒有必要多做留戀,「這次來找戴維你,是想和你談生意的。」
「不知道漢兵衛看中我店裡什麼東西?我一定給你最優惠的價格。」懷特一副坦蕩君子的模樣,不過漢兵衛並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能漂洋過海來這裡發財的,又豈會是什麼易於之輩?
「火槍,火炮!」
懷特聞言面色一變,故作為難道:「火槍的話還好說,火炮就~~」
漢兵衛點點頭,也明白一下子就要他拿出火炮不太可能,先從火槍著手比較容易,以後合作久了自然會有進展。
「那戴維,你這裡的火槍是怎麼賣的?」
「每一支火槍要錢200貫。」懷特說著打量了漢兵衛一眼,馬上接道,「當然那是對外的零售價,如果漢兵衛你要,而量又大的話,我可以給你優惠,每支火槍150貫如何?」
還好二次郎等人聽不懂英語,不然聽到這個價格絕對會變色。現在日本也有自己鍛造的鐵炮,雖然性能上遠遠不能和南蠻來的相提並論,但在這個響聲比威力大的年代,其實也沒多大差別,而且用的人也基本沒有。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國產的鐵炮高達60貫以上的單價也堪稱昂貴,而懷特開口就是200貫,雖然說優惠,但150貫的價格明顯還是高的離譜。
漢兵衛卻沒有任何驚訝驚異之色,等僕人送上咖啡後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沒有加糖的純咖啡苦澀卻香濃,回味無窮。
而二次郎等人一喝之下馬上吐了回去,對漢兵衛那麼享受的樣子深感佩服。
「每支火槍黃金二兩,另外我會安排二次郎在界町開設店舖,幫你收購你需要卻很難買到的貨品。」
漢兵衛放下杯子淡淡說道,懷特卻是臉色大變。
「漢兵衛,據我所知,你們這裡自己鍛造的火槍都要60貫左右才能買到,你只出20貫給我,是不是太少了?先不說性能方面,光是運來的費用都不止這個價格啊!」
「戴維,我說了,我給你的是黃金!」漢兵衛無視懷特臉上擠出的不滿,悠然道,「你可以用銅錢來購買我的貨物,我直接用黃金來購買你的火槍,不要和我說什麼費用虧損,這裡的東西你運回去的話至少都有數十倍的暴利,何況黃金拿回去只會更值錢。」
其實漢兵衛並不確定自己說的,在日本,黃金多而銅錢少,所以黃金相對來說並不算昂貴,而以前聽說黃金到了歐洲價值就會升高很多,雖然不確定,但也只能出言試探一下了。
果然懷特聽到漢兵衛的話後臉上明顯開始動搖,默默盤算了一番便咬牙道:「好,如果你真的能夠全部給我黃金,還能幫我把貨物備齊的話,我們就成交。」
「太棒了!」漢兵衛微笑說道,舉起咖啡杯和懷特輕輕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懷特也微笑回應,仔細算來,這筆交易自己實在是賺到了,以後只要購買在歐洲相當廉價的火槍運過來,不用自己勞神費力,馬上就能脫手並裝上漢兵衛早已準備好的暢銷貨物和黃金返航,這樣一來,便能夠多跑一個來回,其中的利潤實在是一個相當豐厚的數字。
於是在二次郎等人依然雲裡霧裡的時候,漢兵衛只花了六百兩黃金就完成了和懷特的第一筆交易——火槍三百支。
這可是懷特一直囤積了很久都沒人問津的貨物,換來了沉甸甸的六百兩黃金,正是皆大歡喜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