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驚呼聲中,柳生宗嚴眼中精光爆閃,拋開手中竹刀身形詭異地扭動了一下,竟堪堪避過了漢兵衛勢在必殺的竹槍。
空著雙手的柳生宗嚴趁勢團身撞入漢兵衛懷中,意圖控制搶奪漢兵衛手中的竹槍。
「無刀取!」高台上的上泉秀綱雙目暴睜,這招的想法本是上泉秀綱提出來的,旨在抓住絕妙的時機衝入對手的懷中,控制住刀子,之後將它整個奪走,但崇尚進攻的上泉秀綱最後還是沒有繼續研究這招看似雞肋的『無刀取』,只是偶然向幾個弟子提起過這個想法。
沒想到最後柳生宗嚴竟然自行創出了『無刀取』,而且此招攻守兼備,威力之強決不在自己的其他秘技之下。
而台上的漢兵衛初時見柳生宗嚴拋開竹刀還微微一怔,待對方撞進自己懷中,哪還不明白他的用意。
刺出的竹槍已經來不及收回,而且即便收回也不適合現在這種距離下的貼身近戰。
既然已經洞察了柳生宗嚴的意圖,漢兵衛在他出手搶奪竹槍之前便手腕用力,運巧勁將竹槍拋向空中,一時間場上兩人兵器同時脫手,勝負竟要取決於最原始的武器——拳頭!
一把抓空的柳生宗嚴心知不妙,立刻曲肘攻擊漢兵衛腹部,漢兵衛左手輕托,右手順勢牽引,柳生宗嚴立足不穩前衝兩步才站定腳步,卻剛好停在拋出的竹刀之前。
趁勢彎腰快速撿起竹刀再翻身迎敵的柳生宗嚴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卻發現漢兵衛根本沒有追擊過來,而是高高躍起在空中,接住了拋飛的竹槍。
機會!
柳生宗嚴目光何等犀利,豈會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取勝良機?
竹刀高舉,新陰流秘技奧之太刀六本中的終極奧義——向上極意神妙劍,迎著跳至最高點的漢兵衛閃電劈出。
空中的漢兵衛一聲清嘯,身形如雲龍初現,蓄謀已久的高空版星火鑽天,燎原槍法的第三殺招——天火降世,悍然出手!
兩大高手全力出手的秘技奧義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注視中轟然對撞,槍尖對上刀尖的結局是竹刀化為粉末,竹槍只是略微改變了方向,自柳生宗嚴的腋下穿過,深深扎進擂台檯面之下用作固定的鐵片之中。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連天空飄飛的細雨也停了下來,一縷頑強的陽光扎破厚厚雲層,灑落在傲然挺立的漢兵衛身上,扎進檯面的竹槍被漢兵衛緩緩拔出,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響聲,這才驚醒了發呆的眾人。
高台上塚原卜傳長出一口氣讚歎道:「此槍,可為天下一!」
轉首面向上泉秀綱欣然道:「從此我輩不寂寞啊!」
上泉秀綱也是微笑點頭,並不為自己的弟子難過:「不錯,這次可算是不虛此行了。竟能親眼見證一個槍天下一的強者誕生,實在是榮幸。」
足利義輝站起身來走到高台邊上,高聲宣佈道:「本次武道大會,最終由中華流中華漢兵衛仁氏勝出,並有當世兩大劍聖共同贊言,中華漢兵衛仁氏,此槍,可為天下一!」
「槍天下一!槍天下一!」聽到足利義輝宣佈的日吉丸首先反應過來,高聲狂呼,隨後新太郎,小三郎,瀧川一益,前野長康,青山新七,井口左之助等人一一跟著歡呼,很快就擴散到整個觀戰的民眾之中。
所有見證這一刻的人不論是贏錢還是輸錢,都由衷感到榮幸,畢竟槍天下一這個稱號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出現過了,今後和子孫說起今天的盛況,也算是有了吹噓的資本了。
「恭喜中華大人,中華大人槍法精絕,槍天下一之名實至名歸,石舟齋甘拜下風!」柳生宗嚴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剛才那一槍的驚險處不由得冷汗淋漓,對漢兵衛的恭賀欽佩之言倒是真的發自肺腑。
「柳生大人的劍法也是讓我大開眼界,尤其是空手奪槍的妙招更是出人意料的精妙,不知是何秘技,日後還望柳生大人不吝賜教。」漢兵衛雖知那招多數便是『無刀取』了,但還是故作不知,以免又出什麼差錯。
果然漢兵衛提到『無刀取』後柳生宗嚴臉上立刻神采煥發,微笑道:「那是我的師傅上泉伊勢守大人提點,石舟齋自行研究的秘技『無刀取』,只是彫蟲小技而已,何足掛齒。中華大人他日若有暇,請一定光臨奈良之町,石舟齋好有所請益。」
漢兵衛撫掌而笑:「如此,漢兵衛一定會去奈良之町拜望,還望柳生大人到時抽空與我切磋才是。」
兩人正說著話,足利義輝帶著塚原卜傳和上泉秀綱走上台來,後面還跟著兩個武士,一人手捧沉甸甸的托盤,上面有紅綾覆蓋,一人手捧一柄扎有紅綾的太刀,想必就是傳言中的獎品,名刀村正了。
由於又下起雨來,所以授獎儀式雖然隆重,最後卻一切從簡,快速結束了,漢兵衛和各大劍聖劍豪互相寒暄幾句也就告辭離開,在京之町的目標都已經完成了,現在重要的事情就變成了歸蝶、齋籐道三、織田信長以及正德寺會面了。
帶著獎品名刀和黃金,漢兵衛領著眾人一窩蜂湧到茶屋四郎次郎的新家,由於四郎次郎現在忙著點算賭盤的賠付盈虧,所以並不在家,漢兵衛泡個澡換過衣服後帶著眾人隨意吃了點東西慢慢等四郎次郎回來,剛好二次郎從石山之町送來的東西都運到了,漢兵衛便要新太郎和小三郎去點收,順便把那二十套零件按照他教的方法組裝起來,這就是漢兵衛日後最大的憑借——諸葛神弩!
入夜之後四郎次郎興沖沖跑了回來,一看見漢兵衛就笑得合不攏嘴,恨不得跑上來抱著漢兵衛親上兩口。
「漢兵衛哥哥,你真的贏了大會了,哈哈,太好了!」
「說一下吧。」漢兵衛揉揉四郎次郎的頭,雖然很欣賞喜歡這小子,不過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所以漢兵衛直接開門見山。
四郎次郎自然明白漢兵衛要自己說的是什麼,於是也很乾脆地報出一串數字:「賭盤共收賭注七十九萬貫有餘,扣除賠付及返還的金額後剩餘有五十六萬六千貫,去掉運作及打點各方關係的費用四萬六千貫,共盈利五十二萬貫,按照約定我和漢兵衛哥哥你各自能拿二十六萬貫。」
所有與會之人全部都震驚了,特別是前野長康和青山新七,他們是一開始就知道漢兵衛這個計劃的人,也有些反對漢兵衛和四郎次郎這個八歲小孩合作的。可他們怎麼也沒料到短短一個月時間,這兩個人就無中生有般各自進賬了二十六萬貫之多,這可是自己一輩子都未必能見到的數字啊,而且這其中還不包括還回去的原葉川眾的那十八萬貫。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漢兵衛,心中不約而同想到,漢兵衛不但是槍天下一,斂財的功力恐怕也是天下第一的了。
第一卷終
(由於武道大會等都只是過渡性情節,交代一下漢兵衛積累自身的名望武力財富等等,所以並沒有詳細描寫,跳躍性也比較高,有不滿意的書友還請包涵,下一卷才是開始真正的戰國之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