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挑起一把跌落在地的太刀,隨手揮舞了幾下,刀尖徐徐遙指七人。
「果然——殺豬還是用殺豬的刀最合適了。」
漢兵衛的嘴角扯起一縷殘酷的冷笑,看著那幾個原本打算腳底抹油的白癡受不了刺激又哇呀呀舉刀衝來,迅雷刀法閃電劈出。
當先的一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帶著漫天血雨摔在漢兵衛背後。
「啊——」只慘叫了半聲,那個失去四肢只剩頭顱和軀幹的白癡就昏死了過去。
伸手抹去臉上的鮮血,漢兵衛冰冷的眼神掠過剩下的五人,原先那個失去手臂的也已經受不住失血和驚嚇的雙重打擊暈在地上抽搐不已了。
原本鼓足余勇的五人面面相覷,又再發一聲喊不約而同轉身向馬匹跑去。
「哼!果然是豬一樣的存在。」
漢兵衛一手執刀,一手捏住刀尖,暗運內勁,刀身立刻彎成了弓形,在一連串清脆的「辟啪」聲中斷成十數塊鋒利的刀片電射而出。
在五人即將跑到馬匹前面時,被漢兵衛掰碎的太刀碎片已經蓄滿真氣帶著他的悲傷仇恨和憤怒怨毒趕上了他們。
「哎呀——」「撲通!」「哎呀——」「撲通!」
連著幾聲慘叫,五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摔倒在地,腿彎中小腿上都插著太刀的碎片。對這妙手偶得的成果漢兵衛還是相當滿意的。
漢兵衛再次從地上挑起一把太刀,緩緩向五人走去。沉穩的步伐卻帶給那五人無盡的威壓,看他們扭曲變色的臉龐就知道他們正在承受著多大恐懼和驚慌。
「惡魔!惡魔!你是惡魔!」
「饒命啊——」
「笨蛋!求饒有用嗎?你有膽就快殺了我,毛利家不會放過你的。」
「他一定是惡魔……」
「大人,我知道錯了,我把我的妻子奉獻給你,還有我的妹妹啊,饒了我吧,啊~~我的女兒也……」
…………
一時間各種話語伴著呻吟紛紛出籠。
「哈哈哈哈……」漢兵衛仰天長笑,心裡充滿對這些渣滓的不屑和噁心,眼裡卻是止不住的熱淚湧動,「久美子,你在天有靈,且慢些走,等我用這些骯髒的血液來為你清洗恥辱!」
彈去眼角的淚珠,漢兵衛冷冷地盯著他們道:「惡魔?哼!」
冷哼了一下,嘴角掩不住的輕蔑和嘲弄:「你們太抬舉我也太高看自己了,對於豬來說,我不過就是個殺豬的屠夫罷了,殺幾頭豬就是惡魔的話,那這個世界上的惡魔也未免太多了吧?」
「為什麼?不過就是兩個女人而已,你已經殺了我們這麼多人了……呃……」一個笨蛋聲嘶力竭地對我喊,下一個瞬間卻迎來了滑過喉嚨的冰冷刀鋒。
「不許你的髒嘴再提起她,你們這樣的豬死再多次再多人都抵不上她們的一根頭髮。」看著被自己割開氣管「赫赫」做聲卻不能死去的笨蛋,漢兵衛卻並沒有復仇的快感。
「那是你的妻子嗎?哈哈哈哈,你的妻子真是不錯……啊————」又一個笨蛋企圖通過侮辱久美子來激怒漢兵衛。必須承認,他成功了,作為回報,漢兵衛削掉了他的下巴,包括那條骯髒的舌頭。
刀光接著閃動,那個笨蛋的四肢也同他的同伴一樣離開了自己的身軀。
其中一個眼看逃生無望,拔出腰間的協差,試圖切腹自殺。
「豬就是豬!」漢兵衛回刀砍去他的雙手手臂,「你抹脖子的話可能還有機會,何必非要切腹呢?」
剩下幾個得到提醒趕緊抽刀自盡,可除了讓漢兵衛又罵了幾句白癡,笨蛋,豬之外無一例外的失去了雙手。
「你怎麼能打斷武士的切腹呢?這可是神聖的儀式……」
「神你媽老母啊神,神經病!」漢兵衛破口大罵,揮刀砍下他的雙腿。
日本人的儀式本來就和漢兵衛無關,何況他壓根不認為這種人渣能算武士。
原本打算讓這幾個人渣試試千刀萬剮的,但漢兵衛這時候卻覺得一切已經失去了意義。久美子已經不在了,失去的已經再也不能挽回了。縱使把他們千刀萬剮剝皮抽筋又如何呢?
不再理會地上那幾個半死不活或昏迷或呻吟的渣滓,隨手拋掉沾滿鮮血的太刀,漢兵衛感到心底湧起陣陣寒意。沒有了久美子,在這個時代自己就失去了最後的家,整個天地之間彷彿都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
漢兵衛失魂落魄的抱緊雙肩,掃視滿地殘肢斷臂。
以前連雞都沒殺過的自己,現在卻殺了這麼多人,而且最後這幾個還基本相當於亂刀分屍的。
這一刻漢兵衛無比的思念著久美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漢兵衛的眼淚卻是有如決堤的洪水氾濫肆虐,一發而不可收拾。愣愣地看著遍地的屍體,心中卻是空落落的,既沒有復仇後的痛快,也沒有失去久美子時的痛苦,更沒有殺人分屍的不忍或興奮或惶恐等等等等,除了深深的思念無盡的悲傷外大腦中都只是一片空白。
直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來路漸漸接近,漢兵衛才突然驚醒,抹去臉上的淚痕發現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回頭看去,藉著馬上火把仔細辨認之下,居然是三村家的騎馬隊,共有十五騎,其中三騎背後搭乘著人,赫然便是新太郎三兄弟。
「老大——」來到近前,新太郎跳下馬來叫了漢兵衛一聲,而二次郎和小三郎連同三村家的十五個騎兵看清地上的屍體後,全都張大了嘴呆在當場。
二次郎聽到新太郎叫漢兵衛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翻身下馬,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老大。」
漢兵衛皺了皺眉,淡淡問:「你們怎麼來了?」
小三郎也反應過來,爬下馬跑過來說:「老大,是阿純嬸去通知城裡,城裡派兵來抓壞蛋的。我們拜託又左哥哥帶我們來的。」說著指了指那個依然呆滯中帶他來的騎兵。漢兵衛隱約記得似乎見過一面,是小三郎他們的鄰居。被徵入三村家當農兵,因為現在是農閒時間,他便經常在軍營接受一些訓練,自己也就很少有機會能看見他了。
說實話,剛經過對毛利家士兵的屠殺,漢兵衛對這些三村家的士兵也沒什麼好感。
亂世之中,天下烏鴉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