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落在嫣然的髮絲上,許久沒有融化,如一朵朵美麗的棉絨……
她站在原地,盯著在石台上盤坐而下的天賜,水靈的眸子之內,不再是之前的柔情,而是些許的擔憂。
望著這些快速向上躥升的比試之人,她心知天賜乃一個窮孩子,買不起藥材,更別說那些提升實力的珍貴藥材。
「或許……天賜哥哥,已經不能向上攀爬了。」嫣然內心呢喃著,臉龐上有些許的失望。
胖墩如嫣然一般,盯著盤坐下來的天賜,雖然無法看清楚臉上此刻的神色,但在他的內心,也大致有了一定的印象。與天賜從小長到大,他清楚天賜的性格,雖然不是一個好強之人,但也是一個不甘服輸之人。所以,他知道,此刻天賜一定很難受。
「天賜……別勉強自己,下來吧。」胖墩選擇了沉默,但其內心,卻是在呢喃。
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亦是明月和歐陽先生!
他們皺著眉頭,目光停在天賜的身上,並沒有與他人議論。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後,歐陽先生忽然轉身看向明月,說道:「明月賢弟……對天賜,你瞭解多少?」
明月依舊皺著眉頭,迎著歐陽先生的話語,他緩緩說道:「認識天賜之時,是他參加『閒雲莊』的選拔儀式……與他,雖然同處一個屋簷下,但卻不甚瞭解。只知道起初判斷他是一個無法修行之人,但後來實力卻是忽然暴漲。他經常早出晚歸,沒有人知道他去做什麼。即便他說他進山採藥……而我們也沒有去探索,有些事情,保留點神秘,或許更好。」
「怎麼……難道歐陽先生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話語落下之後,明月反問歐陽先生。
歐陽先生點了點頭。「不錯,看他這般端坐的樣子,並非是因為體力不支,反倒是在做適當的調息……」歐陽先生說道。
「呵……那歐陽先生在這三個月來與天賜相處,對他,是否也瞭解三分?」明月繼續問道。
歐陽先生苦笑。「說來怕你不信……從天賜來到我藥鋪之後,第一天就發生了一些異常,以至於他在這三個月當中,都處於昏迷之中,今天方才甦醒……當他來到我藥鋪的時候,我很確定,他的實力,並非此刻表現出的這般。而他的實力,好像是在昏迷之中提升的。」
明月淡笑了一下,迎著歐陽先生的話語,淡然說道:「我信。」
歐陽先生身子怔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明月會相信。但看得明月那肯定的眼神,他知道,明月並非在給自己開玩笑。
於是,轉過頭望向那模糊的畫面,輕聲道:「那明月賢弟,對這場比試,有什麼樣的看法?」
「說不清楚,只能靜觀其變。」明月淡淡回答道。
與此同時,在那木轎的旁邊,那叫凌雲的男子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目光投向天賜身子之時,也看到了天賜落後其他人已有百米有多。
「這小子……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中年男子輕歎了一聲。
「凌雲,此刻於這石台之上的人,還有多少?」正當男子輕歎之時,那木轎之內,再次傳來銀鈴般的聲音。
中年男子身子一怔,道:「現在所剩,一百五十六個。不過馬上,就只剩一百五十五個了。」
「你有沒有注視到此刻落後的哪一個少年?」隨著男子的話語落下,木轎之內傳來聲音。
很顯然,即便是在這木轎之內,但此人依舊能看得見這幻象之內的人物。
「屬下所指的就是他,估計他支撐不了多久便會從石台上掉下來了。」
「那倒未必……此人雖然選擇了盤坐,但卻沒有選擇退縮。既然自己已經是最後一名,若是真的無力繼續,那又何必選擇盤坐,直接從石台上下來不是更好……我看,這小子,不簡單。」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語落下,這木轎之內,再次傳出來了銀鈴般的聲音。
聞言,中年男子的身子一怔。皺了皺眉頭,道:「難道城主的意思,這小子可能會拾得這場比試的勝利?」
這中年男子很清楚,而得到這木轎之內的人讚歎之人,絕非等閒之輩!而這木轎之內的人,也絕對不會看錯任何一個人。
也正因為是如此,這中年男子對天賜的行蹤,變得關注起來。
「說不清楚,看看再說。」
中年男子皺著眉頭,迎著木轎之內的聲音,並沒有忙於說話,而是目光在天賜與那戴爾蒙的身子之間來回的移動。看得這天差地別的距離,他始終無法理解這木轎之內傳出來的聲音。
天賜盤坐在原地,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雙手放在雙膝之上。感受著威壓的壓制,他抬頭看了看這些正在向上爬去的人,在看到之時,他也發現了這些人的速度,驟然暴漲。
他本想就此追趕而去,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苦笑了一下,沉吟道:「老師叔常說,萬物本無動,是自己的心,在動……即便此刻就此追去,身子負荷不行。徒勞罷了。倒不如就此而坐,調息身子運行力量,恢復過來之後,再邁開不遲……」
天賜沉吟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呼吸由之前的急速,變得節奏起來。
他腦海之內浮現著《斗移》之法裡面的一招一式,放在雙膝之上的雙手,緩緩的抬了起來。
「如那《斗移》所說,這五指蠕動之時,能抓住流走的氣流……」天賜沉吟著,眼睛並沒有睜開。身子的調息,也讓得他逐漸的感受到周邊威壓壓制在身子上的時候,顯得輕鬆很多。
漸漸的,他的內心開始平復,除了腦海之內的一招一式,他整個身子,似乎變得空白起來。
「但我始終無法參透那氣玄境五重到氣玄境九重之間的真諦,無需藥材,實力提升……這……」天賜沉吟著。「且那《仙草決》與《斗移》上都是這樣說,這之中,會不會有什麼樣的聯繫。」天賜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眼眸顯得異常的深邃,天賜望著前方,並不知道在望著什麼。又或許是在思索著什麼。
「老師叔曾說,實力亦是身子的負荷……但又說,若是身子負荷不行,務要停止修煉。這兩者,未必有點衝突……可是細細想來,冥冥之中,也似乎有著那麼一點聯繫!」
天賜沉吟之時,站了起來,又抬頭看了看自己上方的人,因為距離的原因,此刻天賜看到之時,已只能看見一個個模糊的黑點。
「難道說,實力提升就是要在身子負荷承受一定的負載?」天賜雖然抬頭看向上方,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停止在這些黑點上,而是掃過虛空,似乎想從這虛空之中,找點什麼。
具體找什麼,連他自己,也無法知道!
天賜在原地怔了片刻,似有所思的開始邁開了腳步,這腳步不動還好,一動之時,天賜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來臨。如潮水一般,迅速的將自己的身子包裹而住,使得他在邁開腳步之時,顯得異常的沉重。
目光堅定如鐵,在天賜抬起腳的一瞬,即便周圍有無形的威壓將其束縛,但始終是被其身子的力量將其衝開,身子一躍之間,頓時躍到了上一階石台!
「此刻這石台上的威壓,已經不是之前可以比擬的了。這方才邁出一步,將感覺到異常的艱難……怕是越往上,這種沉重之感,便會越加嚴重。那領先之人,果真是有著一點實力的!」
當天賜躍上一階石台之後,他長歎了一口氣,目光投向高處,停留在了這些黑點之上,隱約間,他能看到那最上面的黑點,拉開的距離,足有千米有多。
「此人,停在哪裡一動不動,肯定也是與我一樣,在盤坐調息。若是此刻不加緊追趕的話……怕是明日比試結束之人,也無法追到此人。」當看得這天差地別的距離之後,天賜的內心忽然湧現出了一抹凝重。
天賜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若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停頓轉瞬之後,赫然伸出自己的手掌,那手掌激盪在虛空之中,有輕微的震顫,最後落在上面的一階石台,身子一躍之時,又躍到了上面的一階石台。
這次,天賜並沒有選擇停頓,而是身子剛剛停於上一階石台之時,他又繼續向更高處躍去。
一階……
兩階……
三階……
……
……
一米……
兩米……
三米
……
……
在沒有服用丹藥的情況之下,天賜衝破著虛空之中的威壓,一階階向上躍起,與前方人的距離,一米米的拉近。其前行的速度,更是讓得那嫣然與胖墩的神色猛地一變,內心若被轟鳴一般,猛地驚顫了一下。
就連那之前看到天賜之人,在此刻,看到天賜這般恐怖的前進速度,也頓時變得啞然起來。
眨眼之間,在各種議論聲,還在沸騰之時,天賜已經融入了那堆黑點之中,將五個參賽之人,甩在身後。其距離,更是有三百米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