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這道精芒,仿若是來自於天賜內心的一種想法。那是一種決然,亦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亢奮。
話語落下之後,忽然回頭盯著眼前的少年,似乎忽略了一旁的夏婉瑩。
聞言,那騎在馬背之上的夏婉瑩先是愣了一下,顯然很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在『寶林藥鋪』打雜工的小子,竟然也能說出這般狂傲的話語。
因為她更清楚,此人見到自己之時,就猶如老鼠遇見貓一般……
她目光從天賜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有種說不出來的輕視之意,好似正在替秦秋說著『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語。
但她終究沒有說話,將其目光收回之後,投向了那石台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相比之下,秦秋的臉色就要難看許多了,他明顯沒有想到一個穿著這麼寒磣之人,竟然會在公眾之下頂撞自己,且,會接下自己說出的比試。但他並沒有因此而詫異多久,面對著眼前這個穿著寒磣的天賜,他的內心似乎有了一種想法,一種把握。
「哈哈……這可是你答應的,待會誰若是不應戰,誰就是孫子!」秦秋冷笑了一聲,又白了天賜一眼,揚長而去。
似乎在天賜周圍的所有人都將其目光投向了天賜的身上,特別是看到天賜身上的衣衫之時,目光中不僅有著猜疑,更多是在詫異著天賜為何要接下秦秋的挑戰。
誰都清楚,在這『黃金古城』,亦或是在這華夏大陸之上,富家子弟在同輩年齡當中,其實力相比較同年紀的來說,都要略高一籌。
且不說有高人手把手的指導,就那昂貴藥材的滋補,也是一般的貧民望塵莫及的。
「此人,竟然會接下秦秋的挑戰,簡直是不自量力。」
「那秦秋現在的實力估計是氣玄境五重左右了吧,在這場比試的人當中,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即便不是氣玄境五重,他所修煉的功法,也應該是皇家一些高深的功法吧,要知道,他可是秦王爺之子,而秦王爺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平時對其溺愛有加。怕是秦王爺那一身絕學,他也略懂一些皮毛。這次,這個少年看來是要吃大虧了。」
「秦王爺長年交戰邊疆,與外來入侵者對抗,殺敵無數,兇猛至極,在那『紫禁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好戰之人,其子肯定也是一個兇猛之人。唉……這少年,真是。」
……
……
當秦秋離去之時,人群之中,一些人目光凝聚在天賜身上停留轉瞬之後,終究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露出惋惜之意。
但自始至終,站在天賜旁邊的歐陽先生,從天賜說出那句話之後,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似乎從天賜抬頭看向他的那一瞬間,他從天賜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自信。那種自信,即便是歐陽先生內心依舊如這些人一樣,不為其看好。但當那種自信映入其眼簾之時,他竟然有著一種無法抗拒之意。
他將目光停在天賜身上,即便天賜與自己才認識三個月多的時間。即便與其交談並沒有超過十句,即便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天賜有三個月的時間,處於昏迷當中。但當他此刻看到天賜之時,竟然有種陌生之感,這種感覺,比第一次見到天賜之時,還要陌生!
迎著風雪風舞,天賜將目光投在那正向石台走去的夏婉瑩身上,夏婉瑩騎在馬背上,身子隨著駿馬的前進而輕動之時,撩到了夏婉瑩肩上的青絲,那青絲映入天賜眼簾之時,天賜忽然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他竟然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淡笑了一下,眼眸微瞇之時,忽然輕聲呢喃道:「好久不見,嫣然妹妹他們了。」
即便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天賜如一覺醒來般,但天氣的變化,依舊是勾起了他的一些思念情緒,望著夏婉瑩的背影,竟然想起了嫣然他們。
白雪灑落在天賜的青絲與肩上,許久沒有融化,歐陽先生微皺著眉頭,看著天賜的背影,覺得有些模糊……若幻影般的存在。這種感覺,很奇怪,彷彿讓他想起了什麼。
雪下得很大,似乎一直都沒有停過,迅速的給大地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
人群踩在上面,發出『刷刷』聲響,留下一個個深深的腳印。但即便如此,前來觀戰之人,依舊是絡繹不絕。漸漸的,在這空地之上,已經找不到任何一條能通行的路。大部分想走向前點觀看之人,皆是費力的出人群中擠。若是此刻有小偷,偷這些人的腰包,肯定不會被其察覺。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在這『黃金古城』之中,若是抓住一個盜賊,其付出的代價,將會如同臨死之前的痛苦一般。
殺雞儆猴……似乎從某一次抓住了一個盜賊之後,在這『黃金古城』之中,不再上演。
與此同時,在那石台之上的梯座上,已經陸續的坐滿了人。並不難看見,在那些梯座上坐著的,有夏婉瑩,秦秋,閉著眼眸的莫曇,還有戴爾蒙,以及一些天賜不識得之人。
這些人,看上去都約莫在十六歲以下,他們坐在一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在他們的另一旁,坐著的卻是一些中年男子和中年婦女,甚至有著一些老者。他們微笑著,相互之間談論著什麼,很是樂意。雖然並不知道這些人的來頭,但從他們身上所穿得服飾依舊能看清楚,這些人,不是一些貴族之人,就是這場比試之中,較為關鍵的人物。
與此同時,在那半空之中,於那風雪之中,忽然的傳來了一聲嗡鳴。隨著這嗡鳴聲的出現,幾乎所有人都將其目光,投向了那翁鳴之聲發出的地方。
在他們目光投向之處,四個白衣女子正舉著一座轎子向著這些緩緩飛來,若輕燕一般,她們身上的白色衣衫隨風飄動,神色平淡,有著冷艷之感。頭上青絲辨成螺旋形狀,有白色絲帶纏繞,若是仙女下凡一般,緩緩的向著石台飄來。
但這並非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終究是她們抬著的木轎,那木轎不知道是用什麼布料做成,但從那金色的微光散發出來之時,依舊讓人一眼就能看見那木轎裡面的人,肯定是一個權勢相當高之人。且在那轎子的周圍,那風雪即將灑落在木轎之上,那轎子之內,忽然散出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其周圍的風雪瞬間的席捲開去。
也正是因為這木轎的出現,那原本坐在石座上的每一個人,同時站了起來,恭敬的鞠了個躬,奉承道:「城主……」
天賜眉頭一皺,聽得這些人的話語,疑惑道:「莫非……那木轎之內的人,正是『紫禁城』的城主?」
目光凝聚在這木轎之上,天賜的內心忽然有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似乎在期待著這木轎裡面的人趕緊出現。但當這木轎落於木台之上的時候,那木轎之內的人,依舊沒有出現!
「開始吧……」那四個白衣女子依舊將這轎子舉於空中,而當這些人盯著木轎看之時,那木轎之上,忽然傳出了一句如銀鈴般聲音,這聲音讓得天賜一怔,有著訝異的看著那木轎,有些唏噓的說道:「沒想到……這『紫禁城』的城主,竟然是個女的。」
「咻!」
正在天賜沉吟之時,那木轎之內,忽然飛出兩團白色能量,那能量集中在周圍風雪之時,皆是使得那周圍的風雪發出一聲淒厲的炸響,化為道道水線,向四周濺射開去。
而那白色的能量在半空之中旋轉了片刻之後,終究是緩緩的平靜下來,出現在天賜眼簾之內,赫然是一個如同荷包般的布袋,以及一張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卡片!
「那……是什麼?」當看得這兩樣東西出現之時,天賜泛起疑惑。
歐陽先生站在一旁,眼睛微瞇,盯著那木轎,始終沒有移開過。似乎與天賜一樣,正在期待著『紫禁城』城主的出現,眉宇輕皺之時,也聽到了天賜的疑惑聲。
將其目光,投向天賜的身上,說道:「這兩樣東西,正是這場比試的戰利品,若是誰奪了冠,那這兩樣東西,便屬於它。可別小看了這兩樣東西,且不說那張金幣卡歷練,有著上千金幣,就那看似普通的布袋,卻是能容納一座高山的『乾坤袋』!」
天賜怔了一下,腦海之內重新回想了一遍歐陽先生的話語,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雖然並沒有言語,但在沉默之時,依舊能從那雙眼神之中,看出對這兩樣東西的,青睞之意。
「那『紫禁城』的城主是一個女流之輩?」沉默轉瞬之後,目光又投向那木轎之上,疑惑道。
聞言,歐陽先生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在這『黃金古城』之上,沒有人見過他的面目,就連那石台之上的大臣與護法也沒有見過。很是神秘……不過從他的語氣判斷,應該是一個女子。」
歐陽先生的話語,讓得天賜身子一怔之時,對那木轎之內的人,多了幾分神秘色彩的同時,更多的,是那一抹壓抑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