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火紅的烈陽烘烤著大地,如蒸籠一般,讓人的額頭不斷的滲出汗珠。即便是躲在大樹之下,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冒出來的熱氣。
但在某一座深山之內,一名少年卻是盤膝而坐。光著背膀,背膀被烈日曬得黝黑。
這個姿勢,保持得已有三月之多。
在他的一旁,是一隻純白色的幼狼獸,這幼狼獸經過三個月的成長,體型比之前大了許多,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在這個時候看上去之時,不免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它張望著四周,似乎在警惕著什麼,並沒有移動半步。
在某一瞬間,這閉著的少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眼珠漆黑如墨。
「那《仙草決》上所說,這氣玄境三重到氣玄境四重需靜心,承常人無法承受之苦……這幾個月來,我也不知道服用了多少『陀螺花』與『鼠獸骨』。可是,始終是無法突破。」
少年沉吟著,眼眸變得更為深邃,深邃得彷彿讓人琢磨不透。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其身子中有一個渾厚力量的穿梭……在之前即將突破之時,總會有這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可是,我還是不能打開這個瓶頸……莫非,是時候未到?」少年緩緩的站起身,原本攤開的五指,緩緩的收攏,握成拳頭,在那拳頭之上,猶如漣漪一般的氣流波動,蕩漾開去。擠壓著虛空,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抬頭望天,刺眼的陽光讓得他下意識的微瞇了下眼睛,旋即歎息一聲。「秋分將至……樹葉飄動,漫山的綠葉化為紅褐,原本一變無際的綠色海洋在此刻也露出了一些荒涼之處,可是這烈陽,依舊……」他沉吟著,似乎在領悟著什麼東西,但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腳步緩緩移開,雙腳之間,似乎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而原本握緊的拳頭,也緩緩的攤開。
「這些天來,每逢有空,便苦修這『無太拳印』,雖然說這套功法的招式,已被自己掌握得爐火純青,而且還與那《斗移》之上的步伐相接在一起,但其威力,還是不夠。」
少年沉吟著,雙腳猛地踏了地面,那地面上的落葉,在腳掌撞擊之時,竟然被生生的帶飛了起來,在其身子周圍,開始快速的逃竄。
少年的身子,如踏著一陣風,滑翔之時,竟然在一處又一處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個又一個的殘影。那殘影一閃而逝,但少年的速度,終究是將這些殘影,完美的銜接成了一套步伐。只是這套步伐,在旁人看到之時,無法將其看透,錯綜複雜,似虛似實。讓人根本不知道,那個身影,才是少年的肉身。
他一邊滑動著腳步,一邊揮動著自己的雙臂,那手臂揮動之時,破風聲音響起,淡淡氣流波動迅速的在其雙臂之間形成了一圈有著邊框的實體,那,是一股力量。
目光如炬,在某一瞬間,這少年看向前方的大樹,那大樹足有半米之粗。
少年對著這顆大樹,猛然停下自己的腳步,樹葉卻還在其身子周圍飄動。幕然伸出手掌,那手掌在還未接近樹幹之時,又頓時將其合攏。好似在抓著什麼東西,但那僅僅是一邊虛空。
在臨近樹幹的那一瞬,這少年將握緊的拳頭猛地攤開,在那掌心之處,一股渾厚的力量頓時迸射而出。
「彭!」
強勁力量接觸到樹幹之上,只聽得這樹幹發出一聲悶響之後,竟然看見在輕微的搖動。
遺留在樹枝上的殘葉被震動之後,刷刷落下。
「如今,這『無太拳印』只需要實力的提升方才發出更強勁的力量……只是這停留在氣玄境三重足有幾個月之多,在這幾個月之內,雖然觸碰到氣玄境四重的瓶頸,但卻無法將其打開。」
少年沉吟著,劍眉微皺。
「老師叔說過,靜心遠方,遙不可及。」少年說著。「但既然遙不可及,又為何要靜心遠方呢?」
躊躇著,天賜走到了那幼狼獸的旁邊,旋即蹲了下來。
「紅塵……你說,這春夏秋冬,ri復一ri,年復一年……我的實力,始終是停留在這氣玄境三重之上,會不會與我體內的『仙脈』有關?」少年苦笑了一下。
這幼狼獸將自己的頭顱觸碰了一下少年的手背,支吾了兩聲,原本森然的幽綠色眼睛,似乎在這一刻,柔和了許多。
「我知道,你一直都相信我,只是這些時日來,我始終是無法將其打開。」無奈的舒了一口氣,少年的目光,停留在了深山之內的某一處,那裡,是『閒雲莊』的所在。
「那你說說,明年若是我實力測試通過了……還要不要繼續留在這『閒雲莊』?」
那幼狼獸似乎能聽得懂少年的話語一般,在少年話語落下之後,他又支吾了兩聲。
這少年亦是如此,他從幼狼獸的支吾聲中,能聽得出其中的語調。「我知道你也拿不定注意,事實上,我也是如此……因為老師叔與明月師兄對我著實是太好了。不如,待幾日之後,回『桃源村』之後,由父母來做決定吧……」
少年說完,背著竹簍,一如既往的,將幼狼獸在小山洞之內安頓之後,向著『閒雲莊』走去。
閒雲莊,後山。
「明月師兄……你說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停留在這氣玄境二重,有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實力提升得更快的方法。」嫣然盤坐在一塊木板上,在這一瞬間,她緩緩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教導著自己的明月。
「這修行一路,得腳踏實地,急不來。」明月微笑說道。
「那天賜哥哥……為何不與我們一同修煉啊,每天都要進山採藥……」嫣然嘟了嘟嘴。
明月的身子怔了一下,但旋即又露出一個微笑,說道:「這個……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嫣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哈哈……你又輸了,真笨!」與此同時,在木屋之外的胖墩忽然大笑起來。在他的對面,是故作一臉苦澀,但卻極為歡悅的老師叔。
「好了,好了……今天就玩到這裡了。你快去修煉吧,你看你,嫣然都到氣玄境二重了,你還停留在氣玄境三重,明年的實力測試,你就不怕過不了?」老師叔說道。
「嘿嘿……怕什麼,反正有你在。」胖墩咧嘴笑道,做了一個鬼臉。
「你這個小胖子,一天就知道指望我…我也有百年歸天的那一刻,若是我走了,我看你還指望誰。再者,你看這天色都要暗淡下來了,你天賜哥也快回來了,若是回來看見你還在玩,到時候被責罵的話……我可幫不到你哦。」
聞言,胖墩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若被某種東西驚到一般,說道:「對哦,我這一玩,還把時間忘記了。我這就去做個樣子,你千萬別告訴他噢。」
胖墩說完,屁顛屁顛的跑了一塊木板之上,正yu坐下。
「不用了。我都看到了……」天賜的聲音響起。
胖墩怔了一下,僵持的看向天賜,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嘿嘿……天賜,我……」
「不用解釋!」天賜說道,將背上的竹簍放下,那竹簍裡面,裝著一些藥材。
「天賜,別生氣嘛。」胖墩有些著急。
回頭看向胖墩,天賜並沒有不悅之意。「我沒有生氣,修行一路,乃看每個人的興趣……若是真的不想走這條路的話,也無需強求。只是,以後再被三娃子欺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天賜的話,惹得一旁的明月,老師叔,以及盤坐的嫣然咧嘴一陣取笑。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今天各個莊派的比試提前了。」正在他們取笑之時,老師叔說道。
聞言,所有人皆是怔了一下。
「今日,我去『閒雲莊』之時,掌門說各個莊派之間已經發來了請柬,說明日便開始莊派之間的比試。現在,在這『閒雲莊』之內,已經開始張羅著明日比試的東西。」老師叔又說道。
「這莊派之間的比試……怎麼會說提前就提前呢?」一旁的明月皺了皺眉頭,疑惑道。
老師叔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怎麼清楚。」
「管它提前不提前,反正我是沒有興趣參加……再說了,這些前來比試之人,肯定都並非等閒之輩。即便是去參加,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胖墩不以為然。
「哈哈……勝利者所得的東西,可不是一般的豐厚哦。除了功法之物,還有儲物袋,甚至還有大量的金錢,到時候,你想吃多少燒雞都會有。」老師叔笑著說道。
天賜聽得此話,其內心也有大致的認識,關於那儲物袋,他多少也有些聽聞。據說那是一件可以容納江河之物,但這都是誇張的說法。但若是將一座三米高的建築容納下來,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而那功法,肯定也並非是一種簡單的功法,既然是在整場比試獲得勝利,那最少也是一種上乘功法。
冥冥中,天賜對這場比試的到來,忽然有著一種嚮往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