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依舊堅持在籐蔓之上的胖墩已經出現了脫水的跡象。
他好似用盡全身的力氣牢牢的抓住籐蔓,即便此時此刻那僅僅是猶如在做垂死的掙扎。
事實上,他這所以這樣堅持,完全是因為天賜在不停的叫其『挺住』,但此刻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天賜的話。他的眼皮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完全閉上一般。籐蔓輕微的搖動著,『嘎吱』聲音依舊讓人聽到之時,為之膽顫。
嫣然在他們一旁,狀態要比胖墩更差一些。天賜看在眼裡,卻是憂在心裡。更主要的是,他此時能清楚的看見,胖墩與嫣然正在用蠕動般的速度向下滑去。
其實對於天賜來說,這後半個時辰的堅持,並不算什麼,但他並不希望胖墩與嫣然就此被淘汰。但目前的事實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之下,胖墩與嫣然已經不可能堅持到最後!
然而,就在他憂慮之時,在那崖壁之上,忽然襲來了一陣足以將籐蔓吹動起來的強風。這陣強風的泛起,讓得那原本還在籐蔓上的一些少年頓時的掉了下來。胖墩與嫣然也不例外,當這籐蔓搖擺之時,嫣然與胖墩忽然悶哼一聲,原本抓住籐蔓的手也是一鬆,脫離了籐蔓。
說時遲那時快,當胖墩與嫣然的手同時脫離籐蔓之時,原本吊在籐蔓之上的天賜一驚,旋即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個跟頭,雙腳便牢牢的繞住了籐蔓,繼而雙手向下一抓,頓時將剛剛脫離籐蔓的胖墩和嫣然抓住。
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是發生在同一時間的功夫!
但即便是如此,當天賜抓住了胖墩與嫣然的同時,他的身子,在倒立著的同時,始終向下滑落了兩米左右,雙腳之間經過籐蔓摩擦後傳來的劇烈疼痛,猶如灼燒一般,使得天賜下意識的咬緊牙關,輕哼了一聲。
因為被天賜抓住,胖墩努力的睜開眼睛,抬頭看向因為過度用力,臉龐上已經出現漲紅的天賜。有些費力的說道:「放開我們,天賜……你這樣的話,會拖累到你的。」
天賜深吸了一口氣,如怒斥的說道:「別說話,我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你們說話!」
與此同時,在那崖壁之上的二牛也是一驚,憑空泛起的強風讓得他的眉頭一皺,回頭看向一旁的男子,疑惑道:「怎麼突然間會出現這樣的強風?」
那男子的眉宇也是一挑,露出疑惑,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有人將上山洞的大門打開了……只是,莊主吩咐過,在毅力測試之時,不能打開上山洞大門的。」這男子說,轉頭看向二牛。繼續說道:「我下去看看。」
說完,他縱身一躍,手掌揮動之時,其身子周圍,泛起了一道淡白色的微弱氣流,然後在一陣無形力量的操控之下,將他的身子,帶到了崖壁的下方。
在崖壁上的某一個並不算大的山洞之內,感受著憑空泛起的強風,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而當那白霧被強風帶走之時,天賜,胖墩,嫣然的身影映入他眼簾的一瞬,他的身子忽然一怔,眼眸之中,浮現出詫異之色。「這個小子……」
猶如倒吸涼氣的沉吟了一番,他眉宇之中,有了莫名的凝重之意。沉寂了轉瞬之後,又似如釋重負的呢喃了一聲:「不過這樣也好……我就不相信了,你拉著他們兩個,會在這搖擺的籐蔓上堅持後半個時辰。」
「是誰把上山洞的大門打開了?」與此同時,那名男子已經從崖頂來到了這個山洞之內。
這名男子的出現,讓得之前那名還在得意之中的男子一驚,說道:「你怎麼……下來了?」
「我下來看看,究竟是誰把上山洞的門打開了。」這男子有些不快。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莊主吩咐過,毅力測試之時是不能打開上山洞的大門的。」男子繼續說道。
「哦……是我叫他們打開的。」另一名男子並未否認。
「你……趙師兄,你這是知法犯法啊,若是莊主追究下來的話,趙師兄怕你會吃不了兜著走。」
「嗯?」聞言,另一名男子頓時露出不快之意。「難道我做事情,還需要師弟你來指導?」
「當然不會,只是我要提醒趙師兄的是,這測試是小,若是一些人為了徇私而私自打開上山洞大門,讓得這一年一度的測試不公平,一旦傳出去的話,我們『閒雲莊』的聲譽是大。孰輕孰重,我想,趙師兄你應該比我清楚。」
「掌門說了,即便那叫王天賜的少年通過了這關,也不能讓他成為入室弟子。」這名男子依舊沒有任何悔改之意。
「過與不過是一碼事,能否成為入室弟子又是另外一碼事。既然趙師兄執意要這樣做,我明月也管不了。」這叫明月的男子白了另外名男子一眼之後,衣袖揮動之時,腳底泛起了一陣並不算強勁的風刃,將其身子,帶到了空中,最後站立在了二牛的身旁。
看得這名男子的離去,另一名男子忽然冷哼了一聲。「這明月,仗著老師叔,平時就愛和我過不去!」
「不是……趙師兄,其實明師兄說得也對,這私自打開上山洞大門,莊主是不允許的!」聽得姓趙這個人的冷哼聲,另一名在山洞之內的男子勸說道。
聞言,這姓趙的男子忽然看了說話之人一眼,話到嘴邊卻被自己嚥下,想著這事情一旦傳出去的話,也不是鬧著玩的。而此刻王天賜已經抓住了胖墩和嫣然,這樣的負荷,即便沒有強風吹動籐蔓,從他的內心來說,天賜也不可能支撐完這後半個時辰!於是輕舒了一口氣之後,忽然對著旁邊的男子說道:「我僅僅是想讓強風吹開山谷之中的白霧,看看上面的狀況,現在已經看清,去把大門關上吧。」
得到他的吩咐,這名男子應了一聲之後,腳踏利劍,向著空中飛馳而去。
強風的停止,也讓得那搖擺的籐蔓緩緩的靜止下來,倒吊在籐蔓之上的天賜看著被自己抓住的胖墩和嫣然,因為籐蔓的靜止使得他有機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要緊接抓住我的手,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
胖墩和嫣然並沒有回答,或者說此刻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力氣回答,縱使他們已經不用力氣抓住籐蔓,但之前過多的透支已經讓他們處於一種半醒半昏的狀態……
那與二牛同時站在崖頂之上的男子也是為天賜捏了一把汗,看天賜的那番狀態,他能清楚的看出,天賜是不可能放開胖墩和嫣然的。而二牛,更為清楚這點。所以,在此時此刻,他並沒有嘶喊,只是在內心會天賜默默的祈禱。
在那山洞之內,那手裸之處有著白布纏繞的男子看得這一幕,內心竟然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焦急。因為,在不知不覺當中,一個時辰已經很快就要過去了。
「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能支撐這麼久……」他的臉龐有些輕微抽動,不可思議的沉吟了一聲之時,忽然微瞇著眼,想要更清楚的看見半空之中的狀況,以便確認自己所看到的,並非幻覺。
而白霧的再次繚繞,也讓他的視線漸漸的變得朦朧起來,到最後,無法看到天賜,胖墩,嫣然三人的身影。而這個時候,停留在那籐蔓之上的人,也只有他們三人!
原地再次停留了轉瞬之後,他內心的焦慮使得他的衣袖揮動之時,無形力量將他瞬間帶到了崖頂之上,站在了二牛的旁邊,神色顯得有些複雜。
他時而的看向一旁正在燃燒著的香,好似其祈禱著這一炷香不要燃燒得這麼快。他清楚的知道,這一炷香燃燒完畢,就代表著一個時辰過去。
但事與願違,這一炷香依舊在緩緩的燃燒著,且距離一個時辰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刻鐘的功夫!
「挺住,天賜!」在其一旁,二牛也是時而的看向這正在燃燒的香,他的內心為天賜打氣的同時,呼吸莫名的變得急促起來。
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安靜的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呼吸聲,以及在那籐蔓之上,天賜的喘息聲!
籐蔓的輕微擺動,已經讓他們清楚的看出,此刻的天賜已經快支撐不了多久。
終於,在各種複雜的心情之中。這一切,因為另一名男子的一聲『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到了』,完全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