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彼岸海域」的迷宮屏障
望天涯。
在靈念大陸最東部的一個海岸邊上,而且岸上距離海面高達近百米,幾乎就是一個懸崖相似,讓人站在上面,都忍不住雙腳一陣顫抖起來。
找到這望天涯,時間已經是次日的傍晚,馬車出了烏格蘭城堡後,又穿行了另外一個靠近東部沿海的城堡。打發走了馬車,楊沖跟雷克斯拿出乾糧,草草吃罷晚飯,就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鏈,將雷克斯鎖了起來,然後靠在一塊海水蝕得平滑的石板上合眼小睡。
「去到亡靈海域後,如果給教皇發現我是冒充的,那是必死無疑了。如果沒給他發現,那我就好好利用他的資源,努力提升實力,在暗中搞些破壞,粉碎掉這個傢伙的野心與陰謀。有機會的話,奪到那四件神物,看看能不能讓我回到現代世界裡去。」在潮濕的海風中,楊沖輾轉了個身子,在心中如此思忖道。
聽見耳邊鼓鼓的海風,一直吹個不停,漸漸有些冷了起來。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狂風大作,遠遠的似乎傳來一陣陣巨大的響聲。夜色下的海面,完全就跟星空一樣深邃而神秘,想看一下海面上發生著什麼,卻一點也看不清楚。
轟隆!嘩啦!
一聲巨響過後,一個浪花如同下雨似的濺落在身上,愣是打濕了衣服,寒意就更冷了。
「小兄弟,好像有動靜,海面上你聽——」雷克斯警覺地輕聲叫道。
側耳傾聽了一下,鼓鼓的海風中,隱隱約約是傳來船破海浪前行的聲音。楊沖心中打了個突:「好像真的來了。老前輩,一會你得在他們面前,稱我為主人,千萬別給他們覺察到我們之間的真正關係。」
「小兄弟,你放心,我機靈得很。」雷克斯應道。
過了一會,漆黑的海面上,隨著風浪的越來越響,驀地一團亮光,在海風搖曳漸隱漸現。
「那是什麼?」楊沖與雷克斯同時出聲驚問道。
眼見那團亮光,變得越來越大,因為是出現在一團漆黑的海面上,完全沒有參照物對比,根本分不清這團亮光離這邊的海岸,是遠是近。轟隆隆聲中,嘩啦啦浪花聲中,這團亮光彷彿是有生命一樣,在快速地生長著、澎大著。
隨著亮光的變大,岸上的楊沖跟雷克斯,漸漸看清楚這是一艘行駛過來的船,船上燈火通明,藉著燈光看見甲板上站著一個人。這人的身上,映著燈光能發出金色的炫暈,明顯就是一件鎧甲。
楊沖心中一凜:「是雷叱!」
雖然知道是雷叱如期前至,可是單看這亮光中的船隻,完全跟靈念大陸上的船隻沒什麼兩樣,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船隻的巨大,這樣沒有參考物對比看上去,其實就是一隻普通的帆船罷了。直至當這只帆船乘風破浪,飛快地駛到面前的時候,岸上的楊沖跟雷克斯差點給震驚住了。
不難想像,把雷克斯這樣一個巨人,當成是一名普通的人類,然後再按照著普通船隻的體積對比,就可以想像得到載著如此一個巨人的船隻,該有如何的龐大無比了——簡直就是一艘天體飛船,楊沖跟雷克斯走在上面,就好像是兩隻小螞蟻置入到洗臉盆裡一樣。
「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雷叱叮囑我,一定要守侯到半夜這個時候了。」楊沖恍然了過來,「如此一艘天體飛船般的船隻,要是給靈念大陸上的人類看到,不把整個大陸上的人類嚇破膽才怪呢。」
「巴赫大人,讓你久等了——咦,這位是?」甲板上的雷叱,目光落在了楊沖身邊的雷克斯身上,頓時起了警惕之心。
「哈哈,他是我捉來的奴隸。護法大人,我想我孤身前往亡靈海域,肯定有諸多的不便,也不能老麻煩咱們教廷裡的兄弟,所以就在城堡裡抓來這個傢伙,供我驅使專用。比如幫我洗衣服呀,做飯呀,沒事還得讓他幫我擦屁股。」楊沖一陣大笑,突然一腳踹在雷克斯的屁股上,把他踹倒在甲板上,「快給護法大人請安!」
「是,主人。」雷克斯趕緊給雷叱磕頭道,「小的雷克斯,給尊敬的護法大人請安。」
雷叱聽楊沖說,他需要一個能打理他生活起居的下人,又見雷克斯服貼貼地跪下來給自己請安,不由得心想:這巴赫大人也是個大爺們,他去到咱們那裡,也不可能找個像我們這樣巨大的一個族人,來侍候他。他能捉來這麼個奴隸供自己使喚,那也是應該。
當下呵呵一笑,對楊沖道:「既然是巴赫大人的意思,那就讓他跟著一塊過去吧。不過,巴赫大人,此人一到了亡靈海域,有命來,沒命回,你明白我的意思沒呢?」
「哦,有命來,沒命回?」楊沖先是愕住,隨後仰天一陣大笑,突然用五指掐住雷克斯的喉嚨,回頭對雷叱道,「護法大人,如果你不想他活著,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他,把他的屍體拋在海裡。」
「別殺我,主人,求你別殺我,我會全心全意服侍你的,求你別殺我啊!」雷克斯配合著給楊沖咚咚地磕頭求饒道。
「不不不,」雷叱笑道,「巴赫大人,這個就不必。只因凡是踏入我們亡靈海域的人類,為了不讓他們洩露出我們的存在,所以必須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既活著離開,也要弄成個瘋子才可以。」
「啊,原來是這樣的意思。」楊沖鬆開了雷克斯,佯裝明白過來樣子。
雷叱見楊沖完全把雷克斯,當成草芥一般隨時都可以殺掉,終於是放心了下來,沒再懷疑什麼了。
這只天體飛船一般巨大的帆船,掉了個頭之後,就拉下了風帆,開始用人力划槳航行。原來甲板底下的內艙,還有二十多個跟雷叱一般巨大的巨人,在充當著水手一刻不停地劃起了槳來,速度幾乎可以跟現代世界裡的螺旋槳推進器的輪船相比了。
巨船在海上走了個半夜,第二天在海上迎來了日出。楊沖是第一次出海,對這個靈念世界裡的海洋,是一點也不熟悉,不知道這是行到哪兒了。而出過海的雷克斯,暗裡打量了一下海平面一些參照物,知道這船再走上半天的話,應該就要到當年他曾經到過的那個島嶼了。
果然,船隻走到中午的時候,前方水天相接的地方,開始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些零星的島嶼,這些島嶼都很小,有的一眼就能望穿整個島嶼。
巨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前行。
「護法大人,還要走幾天,才能到達亡靈海域呀?」楊沖故意問道。
「還要再走一天,請巴赫大人好好欣賞下沿途的海景吧。」雷叱寬慰著楊沖道。
「什麼,還要再走上一天?」雷克斯心中暗想,「難怪當初我們都找不到亡靈海域在哪了,原以為走到這裡,就已經是到盡頭了。」
巨船走到太陽落在西面海平線上時,前方開始出現了很多零亂的島嶼。起初這些零星的島嶼不怎麼大,也毫無次序可言,但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接著出現的島嶼,不僅每一座都大得很,而且還是有規律的佈置到一塊,讓人產生一種東南西北不分的幻覺,不管是往前、往後、往左、往右航行,都感覺是在原地打轉一樣,想把這些島嶼看作參照物,或者航行標誌,其結果只會越參照,越凌亂,越摸不清東南西北。
「可惡!」雷克斯看得眼花繚亂,原以為可以默默記下巨船航行的路線,以及記下走過的附近島嶼的情形,哪知道不記還好一點,一記下來,就跟後面航行的路張情形相違背、相衝突,越記越亂。
一旁暗地裡也在觀察著路線與標誌的楊沖,私下裡也是咂起了舌頭:「這片海域,上面出現的這些星羅棋布的島嶼,乍看上去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可是仔細一看,卻是有人在刻意地佈置成這個樣子。嗯,能有如此驚天動地,將這麼多島嶼像下棋子一樣佈置成一個迷宮的傢伙,幾乎跟上帝有得一拼啊!實在難以想像啊!」
巨船的速度很快,行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感覺巨船還是沒能走出這片「彼岸海域」的迷宮屏障。但是,當巨船走到半夜的時候,在一片漆黑當中,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航出了「彼岸海域」的迷宮屏障,然後在下半夜的時候,又穿進了「黑色死亡角」。由於是在黑夜之下,楊沖跟雷克斯是絲毫不覺,同時也無法看清楚這「黑色死亡角」是如何個面目。
到第三天日出之時,巨船突然停止了前進,靠在一個望不穿的島嶼邊上,就聽見雷叱叫了起來:「巴赫大人,這就是亡靈海域,這島是『天廷島』,至尊至聖的教皇大人,就在這裡面,請巴赫大人馬上隨我一塊去朝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