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茫山,數月沒來,整體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雲林突然覺得這裡變得冷清了不少,想起自己少年時在山巔上練功的情形,不禁讓雲林內心中發出一種深情的感慨。緩步走向已經略顯陳舊的那座樓閣,樓閣前的那頂丹爐卻依然還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走到爐前,看著爐頂冒出帶有裊裊青煙,雲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雲林知道這爐丹藥一定是上品,心中暗暗慶喜。反正清真道人煉出的丹藥,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用處,自然是便宜了雲林。
突然,從閣樓之中竄出一道黑影,速度奇快無比。雲林此時的修為依然只是感覺到一陣風向自己襲來,卻沒能看清來者為何。
雲林趕忙運足真氣,在身前佈置一道屏障。黑影閃電般已經竄到雲林身前的屏障上,黑影別屏障阻隔,一下子就像是撞在玻璃門上的燕子一般,從屏障上滑落下來。
定眼一看,不是小黑是誰?上次雲林來天茫山,小黑就沒有在山上,聽清真說是去修煉了,今日得見小黑的速度,確實是讓雲林欣慰不已。趕忙撤去屏障,雲林一把將小黑抱起來,小黑拍著手興奮的吱嘰吱嘰叫喊起來。
雲林輕輕的拍打找小黑的頭,哈哈大笑道:「小黑啊,這麼久沒見,你修為倒是提高不少了嘛!值得表揚。」
小黑兩隻手在空中不停的比劃著,想表達出自己的喜悅。
樓閣走廊之上,清真道人手挽拂塵,撚鬚笑道:「你這潑猴,怎麼又跑出來了?教你的修煉心訣,你可練會?」
小黑從雲林懷中跳下來,嘴裡咕咕叫著,雙手不停的晃動。雲林走上前去哈哈大笑道:「道長,你就別責怪小黑了。我看小黑的修為倒是進步了不少啊!」說罷,雲林拍了派小黑的腦袋,朝樓閣走去,小黑興奮的跟在雲林身後。
清真道人嘿嘿笑道:「你是不知道,這潑猴快要結成妖丹,就可化為人形了,在這關鍵時刻,哪裡能夠大意啊?」
雲林已經縱身躍上樓閣,小黑也跟在雲林身後,雲林看著小黑驚喜道:「什麼,小黑就要結成妖丹,化成人形了?這實在是太好了。」說完,雲林蹲下身去,歡笑的雙手摀住小黑的臉。
清真道人拂塵一揮,掌心一翻,一顆丹藥出現在清真道人手裡,清真道人嚴肅道:「潑猴,快去修煉吧。」
小黑接過丹藥,朝著清真道人嘎嘎叫了幾聲,然後對雲林手舞足蹈一翻,就朝這座樓閣的密室奔去。
見小黑離開,雲林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畢竟小黑是和自己從小長大的玩伴,小黑結成妖丹,就可以化成人形,自己心裡怎麼能不高興呢?
清真道人看著雲林露出一抹笑容,道:「小子,今日來找老道,所為何事啊?」
雲林笑道:「難道就不可以來看看你啊?」
清真道人搖頭苦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啊?沒事會跑到這荒山野嶺來看望我這老道?你還真會拿老道尋開心啊!說吧,什麼事?」清真道長捋鬚大笑,他像是將雲林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一樣。
雲林曾經說過,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看出自己想法,那個人一定是清真道人。雲林眉梢一開一合,笑容可掬道:「還是瞞不過你,我來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一件物。」
清真道人點點頭,朝屋內走去。雲林也跟了出去,兩人對視而坐,清真道人道:「你不是將整個天國都玩弄於鼓掌之間嗎?怎麼,鎬京城呆不下去了,要來找幫手了?說吧,要找什麼人,什麼東西?」清真道人在天茫山上清修,知曉的事情當然有限,就連轟動江湖的魔族現世的事情都不知道。
雲林尷尬的笑了笑,將鎬京城內的事給清真道長講了一遍。清真道長也是露出一副錯愕的表情,嘀咕道:「魔族重現,恐怕又是一場浩劫。」說罷,清真道人忙問道:「你要找什麼人,什麼東西?」
清真道人如此嚴肅的表情,讓雲林也沒有心思開玩笑,鄭重道:「我要找的人是清泉子,找的東西是水源珠。」找清泉子自然是為了黑星神君,而找水源珠當然是為了為自己治傷。
清真道人睜大眼睛,頗為疑惑道:「清泉子?水源珠?」
雲林肯定的點點頭。
清真道人搖搖頭,深深歎息一聲,苦笑道:「清泉子,海外八級散仙。他可是來無影去無蹤,傳言在遠東郡隱居的神人。」
雲林點點頭,道:「就是此人。」
清真道人點點頭,又道:「水源珠,聚合天地最有靈性的水屬性元素經過靈氣上億年的孕育,才能結出一顆。這奇跡一般存在的物事,哪裡容易找?」
聽了清真道人這番話,雲林神情再次變得沮喪無比,雲林心裡暗暗道:「看來真是天要亡我啊!」
雲林神色的異常,並沒有逃過清真道人的眼睛,這次雲林上天茫山來,神色比起上一次,明顯差了很多。清真道人道:「小子,怎麼了?」
雲林正走神,想到自己事情,被清真道人這麼一問,還沒反應過來,連忙反問道:「怎麼了?」
清真道人盯著雲林,上下打量了一翻,然後一把握住雲林手腕,替雲林診脈。一把將手收回來,雲林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病情,連忙燦燦笑道:「沒事,沒事。」
雲林這般舉動,怎麼能讓清真道人生疑呢?既然是雲林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麼清真道人已經將雲林的狀況放在心裡。清真道人點點頭道:「清泉子我倒是見過。」
雲林立刻興奮道:「真的?在哪裡見過呢?」
清真道人遲疑片刻,像是在組織自己的思緒,然後看了看屋內,反問道:「你知道這仙泉府是怎麼來的嗎?」
對於這仙泉府,雖然歸雲林所有,雲林居住的時間也不短,但問起仙泉府的由來,雲林確實不知。
見雲林搖搖頭,清真道人繼續道:「當初,那茅草屋被我毀掉之後,我就想去找一間好一點的居室,然後離開天茫山,去到遠東郡東林的萬里荒地尋找,看看是否有什麼好的材料。剛入荒地數千里,就發現兩頭妖獸好像在為什麼東西而爭鬥,貧道出於好奇,就停下來觀看兩隻妖獸搏鬥。一場戰鬥下來,兩頭妖獸都受了重傷。貧道我就撿了一個便宜,上去奪走了兩頭妖獸爭奪的寶貝。」
「這件寶貝正是這座仙泉府,只是那時候才巴掌大小而已。剛剛拿到寶貝,哪想兩頭妖獸竟然向貧道撲來。貧道那時的修為,哪裡敢與兩頭兇猛的妖**手?於是挾寶貝就逃,兩頭妖獸窮追不捨。幸得它們都受了傷,不然自己早被他們追上了。儘管如此,兩頭妖獸的速度也快得嚇人,我被他們追出一千多里。直到把貧道追得真元耗盡,奔跑不得。」
「貧道真元耗盡,兩頭妖獸卻向我撲來。就在這危機關頭,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將兩頭妖獸擊殺,把我救了下來。此人正是清泉子,我跟他一路聊了回來。才知道,原來這仙泉府是他遺失的,結果被這兩頭妖獸拾了去,他見跟貧道有緣,就將這仙泉府贈送與我,還傳了口訣如我,更加讓貧道感激清泉子的是,他還傳了我一套修煉的法門,助我結成金丹,不然……貧道恐怕當年就要喪命了。」清真道人所言不虛,凡是進入先天境界的人,在兩個甲子年內,如若沒有結成金丹,那麼必定會被自己體內的真元吞噬,命喪黃泉。
雲林高興的點點頭道:「那意思就是在遠東珺的東林荒地能夠找到清泉子?」
清真道人不予肯定的點點頭道:「貧道也只此見過清泉子一面,清泉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能夠見到一面,實屬不易,貧道也不敢保證能夠再遇到他。」
雲林瞭解的點點頭,然後想起自己遇到的怪老頭,道:「道長,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修為奇高的怪老頭?」
清真道人好奇的問道:「修為奇高的怪老頭?」
雲林點點頭,將老頭的形容出來。
清真道人只是搖搖頭,道:「好像沒什麼印象。遠東郡臨近東林荒地,荒地乃是另外一個世界,那裡妖獸凶悍,遠東郡也確實隱居著一批世外高人,以防那些妖獸侵擾人間。只是貧道未曾見過而已。」
雲林會意的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既然林荒有這麼多世外高人,我何不去碰碰運氣?若是運氣好的話,能夠遇到世外高人,請他們出山去抗擊魔族,也算是功德無量。即使是到林荒被妖獸殺死……反正我也是垂死者之人,去碰碰運氣也不錯。」人在垂死之時,總是想著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雲林此時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吧。
雖然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雲林不想說出來,免得讓清真道人擔心,雲林臉上掛滿笑容,道:「嗯,多謝道長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行一步。等過些日子再來看望道長。」說罷,雲林已經從屋裡飛了出去。
清真道人看著雲林匆匆離去的身影,默默的祈禱道:「這孩子,看來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祝你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