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齊國最大的宮城。裡面駐紮了二十萬禁衛軍,其中建築奢華無比。
紫娥宮內,公孫懿也在進行著自己人生中最後的享樂,一張長長寬寬的龍榻上,躺著四五個嬌美無比的嬪妃。龍榻用紅色絲布做成的簾子相隔,外面十幾個樂師正津津有味的貢獻出悅耳的曲目。二三十個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殿外,十幾個焦急左右徘徊的大臣、將領正等在殿外,無奈殿外由上千的禁衛軍侍衛帶刀守護,沒有公孫懿的命令,他們是不敢放任何一個人進去的。
階梯外,一頂鮮紅的轎子由四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抬著,向這座宮殿緩緩行來。那些大臣、將領見到轎子,都露出一副喜色,連忙迎上去。轎子在眾人身前停下來,從轎子中走下一位可以說是堪稱絕代佳人的年輕美貌的女子。
女子莫約十仈jiu歲,動人的嘴唇和一雙水靈的眼睛猶如至寶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子身著純白色的宮服,緩緩的走上前去。
十幾個大臣、將領一同向女子跪拜,齊聲道:「平晉公主。」
這女子正是公孫懿的小女兒公孫蓉,也是如今齊國的平晉公主。公孫蓉輕輕點點頭,緩緩伸出右手,臉色陰柔道:「眾位大人、將軍快快起身吧。」算是見禮之後,公孫蓉緩步向宮殿走去。
一個老臣跟上前去,躬身道:「公主,如今內外城接連失守,您一定要勸勸陛下,讓陛下盡快做好準備啊。現在晉軍先鋒已經到了皇城城門口了。」
公孫蓉點點頭,依然一副冷凝的面孔道:「我知道了,眾位在此等候吧。」走到門前,公孫蓉轉身環視十幾人,十幾人無一人敢正視公孫蓉的目光,公孫蓉冷聲道:「若是誰敢背叛我父親,哼哼,我一定要讓他嘗到厲害,我公孫蓉說到做到。」言罷,公孫蓉帶著四位宮女快步進入宮殿內。
公孫懿滿懷笑容的接過一位年輕貌美的嬪妃餵過來的桔子,樂呵呵的點頭稱好。公孫蓉突然走進來,手一揮,怒道:「都給我滾出去。」
那些跳舞吹奏的宮人聽到公孫蓉的厲呼聲,一個個只能趕忙收拾起自己的行頭,匆忙退出去。
公孫懿面色有點難看的從龍榻上爬起來,掀開簾子,責怪道:「蓉兒,什麼事啊?這麼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啊?」
公孫蓉已經是氣急而怒,掀開簾子,走近公孫懿,叫嚷道:「父皇,你好糊塗啊?現在鎬京城危在旦夕,你還在此享樂?你想將我們公孫世家斷送在你手上嗎?」
公孫蓉這一番話,無疑已經說到了公孫懿的痛處。公孫懿三個兒子已死,現在就剩下一個女兒了,叫公孫懿內心如何不痛苦?
公孫懿頓時眼眶佈滿淚痕,傷心的抽泣起來。公孫蓉知道自己話說得過火了,公孫懿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年人了,這時候確實不應該再刺殺這位老人的心了。
公孫蓉抱住公孫懿,也跟著抽泣起來,道:「父親,女兒知道大哥、二哥、三哥的死給父親帶來許多痛楚,但是父親還有蓉兒啊,蓉兒會一直陪著父親的。」
公孫蓉一番安慰,讓公孫懿心頭好過許多,公孫懿拍拍公孫蓉的背,慈祥道:「蓉兒,父皇現在就只剩下你一個孩子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
聽了公孫懿的話,公孫蓉怎麼覺得就像是臨終遺言呢?公孫蓉趕忙道:「父親,蓉兒帶你一起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鎬京,離開齊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公孫懿搖搖頭,將公孫蓉送出自己的懷抱,鄭重道:「為父知道,晉軍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尤其是其中的那個叫雲林的人,此人野心太大,眼睛容不得任何沙子,為父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的,你還是自己出城逃命去吧。」
公孫蓉抽泣道:「父親,蓉兒不會離開你的。我們還有二十萬禁軍,未嘗不可與晉軍一戰。父親,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做最後的一搏啊?」
公孫懿揮揮手,搖頭道:「不必了,自從你三個哥哥死了之後,我的心也已經死了。你還是速速逃命去吧。做了這麼幾個月的皇帝,為父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見公孫懿這麼執著,公孫蓉點點頭,盯著公孫懿看了良久,最後揮淚而去。走出宮殿大門,公孫蓉堅定的咬牙道:「傳令下去,嚴守皇宮,不許放過任何一人進出皇城,違令者,斬。」
那些大臣互相左右觀看,而那些武將則是齊聲道:「末將領命。」
皇城門前,雲林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廣場上還站滿禁衛軍,現在已經是空空如也。雲林騎著高頭大馬,揮手下令道:「守住皇城四門,不許放走一隻蒼蠅。」
麾下那些將領紛紛拱手領命,帶著各自的部下去包圍四門去了。雲林盯著高高的城頭,露出開心的笑容,對身邊的葉青絲道:「青絲,如果這皇城是我們的,你想幹什麼?」
葉青絲好不稀罕的撇嘴道:「我想要過世外桃源的生活,所謂侯門深似海,我可不喜歡整日呆在這深宮大院內。」
這一席話,頓時讓雲林心頭一陣,雲林不禁暗自詢問道:「是啊,侯門深似海,追求的名利也只不過是過眼雲煙,難道我走的路真的錯了嗎?」這一刻,雲林覺得彷彿自己是走向懸崖的路上,突然見醒悟過來,人卻已經跌下了萬丈深淵一般。內心是恐懼、猙獰、不安通通湧上心頭。
葉青絲見雲林臉色不對,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說的不對啊?很顯然,我這只是很少數人的想法,大多數人還是追求名利、權勢的,沒有名利、權勢,你就只能過著最低下層的生活,或許人活著不能只為自己,還有許多人受你影響。」
葉青絲這一番話,又讓雲林有了另一番感悟:「沒錯,人活著總不能為自己吧?或許我現在沒有了做皇帝的夢。但是我也得為我父親、母親考慮吧?還有惜雪、惜雪的家人,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一幫兄弟,我得為他們著想吧?」想到這裡,雲林突然大嘯一聲,道:「雲林來也。」響聲震天動地,再加一倍的話聲波足以震聾人耳。還好雲林只是隨行而發,不然真要震傷多少無辜的百姓啊?
看著皇城上張牙舞爪的禁軍士兵,雲林不禁冒出一股無名的火氣,大手一揮,道:「來人,攻城。」
一個將領拱手應命道:「是,將軍。」
將領將雲林的領命傳下去後,立刻一萬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手持槍矛朝皇城緩緩逼近。
公孫蓉由幾個宮女護著,在身旁幾個將領簇擁下出現在了城頭。公孫蓉一眼就看出了騎在駿馬背上的雲林。公孫蓉這是第一次見到雲林,一見到雲林,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詫異表情,公孫蓉不禁在心頭暗暗道:「想不到,這雲林年紀輕輕,竟然就有這等本事!」
一旁孫帶率領著一衛士兵快步朝城頭上走來。那些將領紛紛散開,孫帶走到公孫蓉面躬身行禮道:「公主,您千金之軀,怎麼上城頭來了?」
孫帶對一旁的將領呵斥道:「還不護送公主下去。」現在孫帶可是禁衛軍副統領,秦霜這個統領死後,孫帶可是名副其實的正統領了。那些將領被訓得唯唯是偌。
公孫蓉不悅的瞪了孫帶一眼,對著上來請自己下城的將領冷聲道:「你們是聽他的,還是聽我的?啊?」
那些將領一個個傻眼了,連忙低下頭,退了開去。孫帶見公孫蓉動怒,立刻上前下跪磕頭道:「公主千萬別誤會,末將只是怕晉軍傷了公主,萬不敢對公主不禮啊,請公主恕罪!」
公孫蓉冷哼一聲,道:「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有半點背主之心,不然,哼哼,你應該知道禁衛軍處置叛徒的手段吧?」
孫帶此時已經被嚇得滿頭大汗,城下晉軍已經逼到城下。公孫蓉鎮定自若的走上城頭,訓斥著有些膽顫的士兵道:「都給我鎮定,晉軍有什麼了不起的?啊?你們可是齊國最正宗的王牌之師,怎麼連士氣都輸給晉軍了呢?」
聽了公孫蓉的話,禁軍士氣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一個將領高呼道:「公主英明,我們可是禁衛軍,戰無不勝的禁衛軍,怎麼能連這些亂臣賊子都不如呢?兄弟們,給我都振作起來,將這些叛賊給我都通通斬殺了。」
頓時城頭上的上萬禁衛軍高呼:「殺,殺,殺。」
雲林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著如此美貌的公孫蓉卻是一個冷美人,不禁暗暗搖搖頭。皇宮城牆建築堅固,又有齊國裝備最齊全的精銳防守,這一戰雲林率領的晉軍可是吃了不少的虧,城下倒下了上萬具晉軍的屍體,晉軍也沒能將爬上城頭。駐守的禁軍士兵像是發瘋了一般,倒下去一人,立刻就衝上來一人接替。
黃昏之時,雲林看到損失過於慘重,無奈之下,只能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