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位於鎬京城中,距離皇宮並不遠,也就是一兩里的距離。何府並不大,也不奢華,反而顯得古樸。大院內一顆海碗大小的桂樹,桂樹枝繁葉茂,生長茂盛,大雪為整株桂樹穿上一層白衣衫,厚厚的積雪將原本整齊的樹冠壓得扁扁的,使得整個五丈見方的院子顯得異常的緊湊。
雲林被奉為上賓迎進客廳,何老爺子身體不適,和雲林客套兩句後,就離開了。
何柳對下人吩咐道:「來人啊,熱一壺好酒,上幾個小菜,我要和這位雲林兄弟好好痛飲一番。」回來的路上雲林以商人的身份向何柳道出了姓名。
雲林抱拳客氣道:「何大人太客氣了。」
何柳笑道:「哪裡,哪裡,要不是兄弟出手,救下我老爺子,那可就慘了。」
雲林揮手笑道:「哪裡,哪裡,以何大人的地位,量那些小人也不敢奈何何老爺子。」
何柳搖頭道:「誒,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讓那些小人將老爺子抓緊牢裡,想要把老爺子救出來,那可就難了。說不定老爺子還要受更多的苦呢。朝中的那群jiān賊,一個個都不得好死。」說話間,何柳露出一臉的怒色,像是和他口子的那些所謂jiān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說到這裡,正好借題發揮,雲林也作出一副極度憎恨朝廷中人的表情,道:「哎,現在這個國家都亂套了,關稅貴得讓人受不了,徭役、稅收更是重得讓百姓過不下去了。那個公孫懿掌權,我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這些人都是一些狗賊,專吸百姓血汗的jiān賊。」
這一席話正合何柳心意,何柳一拍桌子,激動道:「雲兄弟說得沒錯,現在齊國偌大的一個國家,已經不像一個國家的樣子了。那一群奸臣當道,百姓就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了。惹得國家四分五裂,戰火紛飛,這都是那群奸臣弄出來的。」
雲林試探性的問道:「那晉北的郡守郭嘯天,已經攻下了涇水關,要是他拿下了鎬京,統一齊國,國家似乎命運似乎應該會好一些呢?」
何柳連忙搖頭道:「郭嘯天,也只是一個窮兵黷武的人物,若是讓他得到齊國的大權,國勢只會減弱,絕對不會好起來的。」
雲林點點頭,贊同道:「說得有道理,那當今局勢,誰又能拯救國家呢?」
何柳歎息一聲,道:「如今局勢,可以恢復國勢的,恐怕只有遠東郡的郡守雲驊一人了。哎,可惜……」
雲林心頭暗暗高興,說到自己的父親的好,雲林心頭樂滋滋的,笑問道:「何大人為何歎氣呢?」
何柳搖搖頭道:「可惜雲驊此人與世無爭、淡泊名利,並無爭強好勝之心,即使天下真的大亂,他也只會坐守遠東郡,絕不會涉足其他人的紛爭中來。」
雲林心頭暗暗笑道:「這回,你可就猜錯了。我父親在我的勸說下,嘿嘿,蛟龍潛水,終非池中物。」但是雲林臉上也和何柳一樣,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這時,酒菜上來了。何柳端起酒杯,朝雲林和坐在一邊的鍾龍道:「今日感謝兩位的搭救,在下先敬兩位一杯。」
雲林和鍾龍舉起舉杯,和何柳一同飲下一杯。這樣,喝了幾壺酒後,雲林和鍾龍倒是一點醉意也沒有。何柳卻是醉眼迷離了,一手搭在雲林的肩膀上,道:「雲兄弟,告訴我真話,你是幹什麼的?你這麼好的伸手,絕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生意人。」
雖然何柳有一絲醉意,但是雲林清楚,何柳頭腦一定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正是這時候,才是說話的好時機。雲林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道:「何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何柳頓時醉意全無,站起來,抖擻一下精神,對一旁站著伺候的丫鬟揮揮手道:「將這裡收拾乾淨,我要去後面的書房,不許任何人打擾,知道嗎?」
丫鬟輕聲回復道:「是,大人。」
來到何柳的書房,書房裡面排滿各種書籍,顯然何柳是很愛看書的人。走進書房,將門關嚴,何柳招呼雲林兩人落座後,便問道:「雲兄弟,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出來的話,我就敢用性命來擔保,就不會洩露出去一個字。」
這種性情中人,雲林如何不知道他們的性子?說出來的話,那即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收回去的。雲林點點頭,道:「我父親就是雲驊。」
緊緊這一句話,可以解釋很多問題了,何柳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歡快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跟雲兄果真有關係,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熟悉,沒想到真是雲兄之子啊。」
雲林問道:「你跟家父熟嗎?」
何柳磨掌大笑道:「怎麼能不熟?以前他是武狀元,我可是榜眼啊,我們練武都是在一塊,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了。可惜他不肯在朝為官,硬是要到外邊去任官,說什麼外面的環境好,適合人修身養性。哎,早知道我也到外地去做官多好啊,省得在這裡看到那些奸臣就來氣。」
雲林這下也開心了,既然是他父親的舊交,那什麼事情不可以說了呢?雲林正襟危坐,道:「何叔叔,你手上掌握有多少兵馬?」
何柳盤算了一陣,這才答道:「我的兵馬都是住在城外,有一營的兵力,將近一萬人。若是要取下公孫懿的人頭,我絕對有把握。」
雲林笑了笑,道:「現在不是要公孫懿命的時候。」
何柳疑惑不解道:「哦?為什麼不要公孫懿的命呢?我早就計劃好了,刺殺公孫懿我有九成的把握。」
雲林道:「如果公孫懿死了,那天下就真的徹底亂了。」
何柳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雲林陰沉沉笑道:「我不僅不要公孫懿的命,而且要送他登上九五之位。」
何柳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雲林冷冷道:「只要公孫懿敢稱帝,那麼我父親召集全天下人共同討伐他,第一出師有名,第二讓公孫懿稱為天下的公敵,那麼公孫懿不用我們殺他,上天下地都容他不得,他不死奈何?」
何柳點點頭道:「好計策,那我明日就上朝請示皇帝,讓位給公孫懿。只要他敢接位,那麼就是他的死期了。」
雲林點頭道:「如此甚好,何叔叔,你與李世傑是否相熟?」
何柳拍退大笑道:「李世傑?哈哈……怎麼可能不熟?還記得今日茶館裡那個姓李的老者嗎?」
雲林當然記得,不就是那個肥胖的老者嗎?雲林問道:「這兩者有何聯繫呢?」
何柳大笑道:「那正是李世傑的父親,李老爺子。我們兩家都是世交,李世傑的脾氣比我更加倔強,他反抗公孫懿的情緒比我更加高昂朝中敢與公孫懿對抗的,恐怕也只有我們兩個了。」
雲林大笑,這下子就不用麻煩了,不必再去一趟李府了。雲林道:「好,那何叔叔你叫齊幾個信得過的官員,明日早朝同時啟奏陛下,要求他禪位與公孫懿。我想公孫懿一定想坐九五大位都快想瘋了。」
何柳大笑道:「那我們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雲林點頭稱是。何柳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即刻去找他們商議。」
雲林點頭對趙龍道:「好,趙前輩,你找兩個武功高強的屬下保護何大人。」
趙龍點點頭。何柳剛站起準備答謝,外面便傳來一聲大喊聲:「賊子,快快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