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飄落下翩翩飛舞的雪花,如同無數的尖刀落在臉上一般。涇水關前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冒著風雪朝著北方一個山坳處行徑。
丁偉走在隊伍中間,裹著厚厚的棉襖,士兵一個個冷得發抖,死氣沉沉的,這根本不像是行軍打仗的隊伍。一個探子騎著馬從前方飛快的趕來,嘴裡還喊道:「報報……報……」眨眼的功夫,來人便到了丁偉馬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抱拳道:「報告將軍……」
丁偉搓搓手掌,鎮定一下神色,道:「什麼事?」
士兵呼出一口口白氣,喘著粗氣道:「報告將軍,我們的先鋒已經到了晉軍營寨前了。」
丁偉木然的點點頭,揮揮手道:「傳令下去,全軍加快步伐,趕到晉軍營寨前集中。給先頭部隊傳令,讓他們監視晉軍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常,立刻回報。」
探子抱拳道:「是。」立刻翻身上馬,朝著前方疾奔而去。副將也走出軍列,揮著手中的戰刀大聲呼喝道:「給老子快點趕上,快點,快點……」
頓時整只隊伍也像有了活力了一般,邁著沉重的步伐,快步的向前趕去。晉軍營寨旁的一座山峰上,雲林和左貢以及幾名親兵站在山頂上,看著下面點點星火,在營寨前結成一團。左貢大笑道:「雲兄弟啊,不出你所料,齊軍果然來劫營了。哈哈……」
雲林淡淡笑了笑,道:「我看公孫清是被打怕了,我們連續誘敵一個月,他都無動於衷,非要等我把營寨前的城牆拆了,才敢來。哎……要是他早來一些嘛,哪會有這事?我們早就揮師南下,奪取涇水關,逼近鎬京了。」
左貢哈哈大笑道:「雲兄弟果然是有料事如神的大將風範啊,哈哈……等我們滅了這股齊軍,然後就可以揮師直取涇水關了。」
雲林搖搖頭,淡淡笑了笑,不再說話了,看著下面集結得越來越多的火星,雲林冷冷低聲道:「我讓你們有來無回。」
只剩下一般木質城牆的晉軍營寨外面,乃是一個小小的平地,但是此時這裡已經集結了密密麻麻的身著黃色戰甲的聯軍。丁偉以及幾位將領站在中央,丁偉看著山腰上的晉軍營寨,冷冷笑道:「雲林,今日我就要你做斷頭鬼,哼哼……」說罷,丁偉抽出腰間的佩劍,喊道:「給我殺,衝進晉軍營寨,殺一名將軍,賞百兩銀子……給我殺啊……」
頓時,朝陽、淮安聯軍發出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向著晉軍營寨衝去。聯軍首先攻入晉軍營寨的是一千多名敢死隊,剛攻上來,頓時天空中佈滿箭雨,混合著雪花飄落下來,一千個衝上來的聯軍,頓時被射成了刺蝟,紛紛滾下山來。
丁偉怒吼道:「給我上,給我上,給我拿下晉軍營寨。有敢退縮者,統統殺無赦。」
聽到丁偉的命令,原本萌生退意的聯軍,冒死又衝殺上去,在又付出倒下一千多人的代價下,聯軍終於攻入了晉軍的營寨,只是晉軍的營寨現在黑黢黢的一片,沒有一絲燈光。
上萬名聯軍士兵站在晉軍營寨的入口山坳上,不知所措。後面又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響,無數的聯軍又衝殺了上來,前面的聯軍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衝入晉軍營帳中,營帳內空無一人。
丁偉騎著馬,站在晉軍營寨的入口處,頗為滿意的看著晉軍營帳內,已經佈滿的聯軍。一個將領騎馬飛快的從晉軍營帳區域的凹地裡奔上來,急匆匆道:「報告將軍。晉軍營帳內,未發現一個晉軍。」
這下丁偉傻眼了,勒住馬繩,下令道:「糟糕,我們中埋伏了,他媽的,快下令,全軍速速撤離,快下令啊。」丁偉朝著身邊的將領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那些將領也是一個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忙碌起來,紛紛大喝:「快撤退,快撤退,全軍撤出晉軍營寨。」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聯軍,似乎已經太遲了。天空中又落下無數的箭雨,箭雨比雪花還要密集,『嗖嗖』的破空聲,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五輪箭雨之後,埋伏在山上的晉軍呼嘯而下,向著已經被she得暈頭轉向的聯軍殺來。
情勢危急,丁偉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帶著自己的幾個將領和幾百親兵,便往回跑。跑出來數里地,頓時呈現在丁偉眼前的是一支排列整齊的身著綠色鎧甲的軍隊,很顯然這支軍隊乃是京城的禁軍軍隊。
丁偉如獲新生,呼喊著朝著禁軍疾馳而去。禁軍的將領乃是余亮、田貴林,余亮伸手向身後的士兵要來一把大弓,然後將大弓拉得滿滿的對準丁偉。
丁偉也似乎察覺到了危機,正想停下馬蹄,但是一切已經晚了,箭已離弦,帶起風聲向丁偉飛來。太近了,相距三十丈,丁偉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箭已經穿透了丁偉的心臟,栽落馬背。
跟在丁偉身後的那些將領連忙停下馬蹄,嚮往後逃,但是也已經晚了。無數的箭雨密密麻麻向這些聯軍飛來,伴隨著『嗖嗖』聲,聯軍三百多騎全部被she翻落馬,然後就是上千人的騎兵飛奔上去,在還沒有斷氣的聯軍士兵胸口上捅上幾槍。然後這支禁軍迅速離去。
雲林騎著馬,走在一旁的山間小道上,看著山下這般景象,不禁暗自搖頭,自語道:「哼哼……想不到禁軍也會下這樣的黑手,嗯,不錯。看來我似乎要去拜會一下公孫清了!」
涇水關內,一道白影一閃而過,和白雪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融合。一頂營帳內,公孫明以及幾個親信正在裡面圍著火爐喝酒。公孫明已經喝高了,語無倫次道:「公孫……公孫清算什麼東西?啊?嗝,為什麼讓他掌握大權?嗝,我公孫明怎麼說也是多年馳騁沙場的將軍了,怎麼?現在就要卸磨殺驢了嗎?嗝,我看公孫懿也是老糊塗了吧?」公孫明越說越高興,站起來,手裡揮舞著一個酒罈。
一左一右兩個將領忙站起來扶公孫明,將公孫明扶坐下後,一個將領這才勸慰道:「二公子,不必如此傷悲,我看大公子之才那是遠遠不及您的,丞相只是想藉機找找大公子的不是而已,才讓他掌握這麼大的軍權。依二公子之神威,誰人能及啊?」
一旁的那些個將軍忙道:「是啊,是啊。二公子之神威,誰讓不知啊?」
公孫明迷離著雙眼,盯著這些人個溜鬚拍馬的人道:「真的嗎?我真有這麼厲害嗎?」
這些將領哪裡敢說不是?連連點頭哈腰逢迎道:「那是當然,二公子俊傑,聞名天下啊。」
公孫明將手中的酒罈一仍,怒聲道:「既然我這麼厲害,那我為什麼現在過得這麼窩囊?一兵一卒都沒有?啊?」
這些將領忙低下頭,不再說話了。公孫明將佩劍拔出來,怒吼道:「奶奶的,惹急了我,老子領軍打到鎬京去,奪下京城,殺了那兒皇帝,自立為王,豈不快哉?啊哈哈……」
聽到公孫明說出這麼犯忌的話,這些將領的頭低得更低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傳出去,以謀反罪論處,不被斬首也是終身監禁,誰不怕啊?
突然從帳外走進來一個青年,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衫在身,卻絲毫不覺寒冷,白衣人走進來哈哈大笑道:「好氣質,有這種想法,確實不錯。如果你真敢攻打鎬京,我就佩服你,如果你只是敢說不敢為,我只能鄙視你。」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雲林。
見到這麼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公孫明帶著七分醉意怒吼道:「哪來的大膽蟊賊?敢闖到本將軍營帳來撒野,來人啊,給我托下去砍了。」公孫明剛剛說完,站起來腳被凳子絆倒,一跤摔了下去,身旁的兩個將領忙將公孫明扶起來。
另外已經有五個將領拔出佩劍,向雲林衝了上去。五個將領呲牙裂嘴的衝到雲林身前,只見雲林右手一拂,一道無形的真氣掃出,五個將領毫無反擊之力,被力道衝到兩邊。
雲林風一般來到公孫明身前,兩個扶住公孫明的將領已經是看得目瞪口呆,只能傻傻的盯著雲林,想看雲林究竟要幹什麼。
在公孫明身對面坐下,雲林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公孫明依然是迷迷糊糊的,指著雲林亂罵。雲林喝下手中的溫酒,然後結出一個手印拍出,一道無比涼爽的勁風襲出,公孫明的頭髮頓時被吹亂,身旁的兩個人被這股勁風衝開去老遠。
公孫明被雲林這蘊含揉勁的掌風擊中,體內的酒精散了去,清醒了過來。公孫明盯著雲林驚懼道:「你,你是什麼人?」
雲林淡淡笑道:「我人你可能很陌生,但是名字一定很熟悉。我就是雲林。」
聽到雲林報出姓名,帳內的那些將領都傻眼,公孫明更是挪開身子,生怕雲林一出手就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