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已經是燭火通天。正好趕上李府的晚宴,和李雲集一家子人吃了一個和諧的晚宴後。雲林和惜雪兩人在李府後花園中漫步,欣賞著彎彎明月灑下的淡淡月光,柔和的月光將整個天地聚攏在一起。無比愜意的背靠而坐的雲林、惜雪兩人沉浸在這如詩如畫一般的風景裡。
良久,良久,兩人只是靜靜的閉上眼睛,用心在呼吸,兩顆心如同身前的湖水一般平靜。子時已經,隔著幾重院子依然能夠聽見李府內打更的下人。惜雪轉過身來將雲林的抱住,臉上已然是一份不捨、不安。
雲林撥動惜雪臉頰上隨風起舞的幾絲鬢髮,笑道:「惜雪,看看今日的風景多好啊?明月、清泉皆在,更加難得的還有佳人相伴。」
惜雪輕錘著雲林的胸膛,嬌嗔道:「討厭……人家是擔心你去晉北有危險。」然後,惜雪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一般,縮在雲林的懷中。
雲林則是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胸有成竹道:「惜雪放心,去晉北,只是駿馬在草原上奔馳而已,放心吧,沒事的,我答應惜雪,一定毫髮無損的回來見你,好嗎?」
惜雪抬起眸子,水汪汪的一雙動人的眼睛眨了眨,然後點點頭,又靠在雲林的懷裡,似乎有了倦意。將惜雪送回房裡,蓋上被子後,雲林在李府中幾個起落,便到了李雲集的書房。
此時已經是丑時,李雲集的書房依然發出一道淡淡的燭光,比起高空中的明月,這道燭光顯得是那麼的微弱。雲林走到書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傳來李雲集蒼老的聲音「進來。」
雲林推門而入,李雲集見是雲林到來,古井不波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朝雲林點頭笑道:「是小林啊,先坐坐,老夫這裡有些亂。」一邊說著,一邊將書桌上的物事整理一遍後,這才起身走到書桌前面的那一張茶几前面對雲林而坐。
雲林鄭重禮貌的朝李雲集拱手行禮道:「爺爺。」
李雲集滿臉慈祥的笑著,道:「今日這麼晚了,還在我這來,有什麼事嗎?」
雲林端起几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水,將一杯端到李雲集的身前,正襟危坐的問道:「爺爺,晉北和京師的關係怎麼樣呢?」
李雲集接過雲林遞過來的茶杯,輕輕的呷了一小口,然後眼珠子轉了轉,道:「郭嘯天、公孫懿兩人很多年前就是宿敵,兩人爭鬥了一二十年了,一人是封疆大吏、一人是朝廷重臣,以往有雲宗雲太師在,兩人倒是沒有什麼大的衝突,只是公孫懿被郭嘯天拚命擠壓而已,如今公孫懿掌權了,兩人的矛盾更加激化,在京師、晉北邊境,雙方軍隊都交過幾次手了,最大的乃是上千的軍隊廝殺,可以說京師和晉北兩方面現在已經是充斥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了,缺乏的就是一根導火線,只要有一根足夠大的導火線,那他們這兩顆炸彈便會立即引爆。」
雲林淡然一笑,將身子湊過去,輕聲道:「爺爺,那要是讓公孫懿的兒子公孫玉死在郭嘯天手裡的話,這算不算得上一顆具有足夠份量的導火線呢?」
李雲集眼睛突然放出一道金光,盯著雲林道:「要真是這樣的話,哼哼……郭嘯天、公孫懿那必定是刀兵相見了。」
隨後雲林將自己的計劃一一向李雲集述說,李雲集是聽得連連拍手稱道。一陣商議之後,又過了一個時辰了。雲林滿臉難色道:「爺爺,郭嘯天那裡高手如雲,我現在手上人手沒有帶夠,不知道爺爺您這裡能不能抽調幾名高手助我一臂之力呢?」
李雲集誠然的點點頭,捋捋下顎的長鬚,然後拍拍手,道:「王猛、呂江。」
頓時兩道風襲來,從門外快速的竄出來兩條身影,眨眼間兩個身著鮮紅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李雲集的身後,兩人四眼死死的盯著雲林,臉上似乎沒有一點表情。
雲林心裡村道:「這兩人看年紀應該都是四五十歲的人,看他們發出的氣息,卻至少有四五十年的功力,難道他們一出生就開始練氣不成?」
李雲集笑著指著一個八尺身高、從手臂上爆出的青筋就能看出來乃是練就一身外功高手的男子道:「這是王猛,跟著老夫我已經四十年了。」
雲林更加吃驚的看著李雲集,心想「跟著你四十年,那意思就是他自小就是你培養起來的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啊。本來還有心將他們收入帳下的,哎,既然是這樣,也罷了。」
李雲集見雲林一臉吃驚相,也笑了起來,道:「王猛今年四十六歲,也就是從六歲開始跟隨老夫的。」
雲林瞭然的點點頭,然後李雲集又指著站在一旁的身高七尺五,渾身上下看不出半點練功人特點的男子道:「這乃是呂江,也是跟了我四十年,兩人都是一人是練外功、一人是練內功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雲林起身朝兩人拱手行禮道:「兩位前輩,有禮了。」
兩人都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一臉的傲慢,雖然早在雲林擊退公孫玉的那些所謂的高手時,就已經露出實力,但是作為高手的傲視心裡,他們總是認為雲林不如自己。雲林心裡暗暗得意:「等去晉北,你們就知道我的厲害了,哈哈……」
李雲集見雲林如此開心,也笑了起來,道:「小林啊,就叫他們跟你去晉北吧。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呢?」
雲林又朝李雲集拱手行禮,鄭重道:「謝謝爺爺了。我已經耽擱兩日了,免得夜長夢多,準備今日連夜出發,惜雪就拜託爺爺照顧了。」
李雲集點點頭,道:「放心吧,惜雪一定會沒事的。」
說吧,雲林朝李雲集點點頭,身子一閃,便出了書房。王猛、呂江兩人見到雲林這般速度,眼中透出無限的驚訝和懼色。
當晚,明月高掛,雲林帶著十二騎從歸化城中疾馳而出,向北而去。雲林帶的此十二人,個個都是好手,包括趙龍、吳軍和李雲集兩大貼身護衛高手,以及八個雲驊從新派過來的好手。
兩天兩夜的趕路,沿著官道經過了朝陽郡、遼北郡,十二人終於到了遼北郡和晉北郡的邊界線。一進晉北郡,行了十幾里路,到了晉北的一個小鎮,頓時便感到一股撲鼻的殺氣。小鎮裡面駐紮有五千多人,設立關卡,嚴查過往行人。路上行人不多,但是也還是不少,成群結隊的商隊、行人絡繹不絕。
看著關卡前幾百個士兵手執長槍、刀戟對路人一一搜查,雲林輕歎一聲:「看來這郭嘯天確實夠小心啊,對出入晉北的人都盤查得如此嚴格。」
吳軍已經上前去交了過路錢,雲林幾人這才疾馳而去。又行了幾十里,經過了兩道關卡,雲林十三人走在會合了南去京師的官道,頓時路面擴寬了一倍有餘,官道上往來穿梭的行人也更多了,但是佔多數的確實軍隊、信使。
上百的軍隊行出幾里便可見一支,雲林對吳軍道:「看來晉北和京師的戰事還真是一觸即發啊。」
吳軍笑呵呵道:「那可不是,郭嘯天早就想一舉攻下京師了,只是在找一個借口而已。這次公子……哈哈……」
雲林輕笑著揮動馬鞭,疾馳而去,大聲喊道:「大家加快步伐,爭取今晚進晉陽城。」隨著雲林的帶動,其他人也快馬加鞭的跟了上去。
夕陽如血,晉陽城外站著數千人,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著進城。本來想收點過路費的守城士卒,上邊又下了命令,近期局勢緊張,要嚴查過往的行人,讓這些士卒更加明目張膽的收了。一些有錢人,當然就進城快,沒錢的就只能慢慢的等。
雲林十三人到了晉陽城外,看著眼前近一里的長隊,雲林揮動著馬鞭,輕輕笑道:「這晉陽城還真是熱鬧非凡啊。」
吳軍走上來,道:「最近晉北和京師又打了一仗,雖然規模不大,但是也足以讓郭嘯天小心謹慎了。」
雲林點點頭,十三人騎著馬繞過人群,朝城門而去。人群之中跑出來二十人的小隊,一個頭領守衛朝著雲林幾人喝道:「幹什麼的?怎麼不排隊,沒規矩了,是吧?啊?」立刻,二十幾人便將雲林他們圍了起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趙龍拍了拍馬背,一臉怒色的正想衝上去。吳軍趕忙拉住趙龍,朝趙龍搖搖頭,雲林也瞟了趙龍一眼,趙龍這才騎著馬站在雲林的身邊。
吳軍翻身下馬,笑呵呵的迎上那個頭領,道:「軍爺,我們都是商人,近期城內出了點事,所以這才急著趕到城裡去。」說著,吳軍將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揣到那頭領的懷裡,頭領看了看,接過銀子掂了掂,然後放入兜裡,道:「兄弟仔細查查這隊行人,看有沒有什麼其他違紀的東西。」
吳軍連忙又掏出一百兩的銀子,揣進頭領的兜裡,道:「軍爺,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商人,怎麼可能帶違紀的東西呢?」
頭領掂了掂兜裡的銀兩,頓時也露出了笑臉:「兄弟們,不用搜了,我看他們也是正正經經的商人,放行。」說罷,大手一揮,圍住雲林的士卒便放出一道口子,雲林十三人這才驅馬疾馳而去。
雲林坐在馬背上,心頭想:「哼哼……只要你晉北軍官肯收錢,我軍有錢送你們,嘿嘿,到時不管你們戰鬥力多強,拿下你們只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