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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章 歸化城(下) 文 / 江楓河柳

    小黑帶著雲林下了城牆,此時已經是三更過後,內城乃和東陽城一般,都是青石磚鋪成的街道,店舖、酒樓林立,儼然便是一座中等城池,只是少了城池的那夜夜笙歌的景象罷了。雲林和小黑走在街上,街上死一般的寂靜,小黑輕車熟路的在街道上轉悠起來,直奔內城最大的一座府邸而去,府邸門前還三三兩兩站著幾個大漢正在打瞌睡,大門緊閉著,一看上去便是這莊園內最有身份的人的府邸了。雲林跟著小黑躲在街角,小黑突然竄了過去,然後在正門的右牆底下朝雲林招手,雲林也跟著跑了過去。

    在牆角下,小黑還是使出那招搬雲林腳的功夫,將雲林遞進了府內,小黑也跟著竄了進去。雲林一進府內,便落在花園的一塊草地上,眼前的景象更讓雲林吃驚,這裡雖然比起雲林家裡的那繁花似景的精美花園稍稍差了一些,但是也算是百花鬥艷,夜間更加是散發出宜人的花香。

    小黑在雲林腳下蹭了蹭,朝著府內的深院指著,還不停的低聲咆哮起來,雲林從小黑的動作中,似乎能想像出小黑的想法,於是很無奈的跟著小黑朝著府內的深處走去。雲林一邊走,一邊嘀咕道:「這猴子,肯定是經常做賊,要不然身手這麼利索?在這莊園內如入無人之境,竟然……哎……」雲林想著,要是沒有自己,這猴子可能應該在這莊園內來回一趟了吧?

    想著一隻猴子竟然都有如此本事,雲林便是憋了一口氣,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練功,豈能輸給一隻猴子?雲林跟著身手迅捷的小黑,很快的來到了一棟偏房處,這裡位於這座府邸的東北角,房前乃是一塊空地,此時房裡還閃現出微弱的燭光,屋頂上冒出一股股濃煙,從空氣中,雲林便聞出這棟房屋乃是這座府邸的廚房了。小黑此時嘴角已經掉著一絲晶瑩透徹的唾液,雲林很是無奈,敢情這猴子還經常來這廚房偷東西吃。雲林淫笑著,跟著小黑朝廚房快步走去,只見廚房之中有六七個身著白衣的廚師正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忙著。一個似乎是這廚房管事的中年男子廚師背著手,對一干人等叱喝道:「快點,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夫人晚上突然要吃宵夜,別給我弄砸了,不然小心你們飯碗。」說完,男子便在那五六個下屬身邊轉悠起來。

    雲林躲在正門側面的窗外,看著廚房裡裡的這些人,攤開手,一副無奈的摸樣,小黑被裡面的美食所誘惑,眼睛睜得圓溜溜的,一串串唾液猶如瀑布一般垂下來。雲林無奈的搖頭,道:「裡面這麼多人,你還真想衝進去搶東西啊?」

    小黑『嘎嘎』一叫,身子如鬼魅一般朝著大門衝進,然後一頭鑽了進去,沒有帶動一絲聲響,雲林在一旁替小黑捏了一把冷汗,偷偷的踮起腳,看著廚房內的動靜,只見小黑穿梭於其間,卻廚房裡的夥計卻一點都沒有發現小黑的存在,小黑經過之處,右手隨意的滑過,擺放在桌上的各類美食便這樣被小黑捲入左右抱在胸前的空擋裡,就在雲林看得起勁時,突然一陣大喊聲傳來:「好了沒?好了沒?夫人都快等得不耐煩了。」一個青衫錦衣中年男子帶著兩個丫鬟朝著廚房走來。

    剛剛那個廚房主事立刻迎上前去,笑道:「王副管,馬上好,馬上好。」

    說完,主事帶著王副管朝著廚房裡面走去,其他的廚房夥計忙手忙腳的幹起來,顯得格外賣力,王副管走進廚房一看,長條桌上東倒西歪的擺放著十幾個盤碟和一些雜七雜八的糕點,王副管大怒,拍著桌子扯著嗓門指著主事道:「糕點呢?啊?」

    主事臉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落下來,其他的夥計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長條桌,原來十幾盤的糕點現在竟然是一片狼藉的景象,這讓廚房的每一夥計都是吃驚不已。一邊小黑躲在灶旁邊,抱著滿懷的糕點,正津津有味的品嚐著。

    突然,一個夥計扭頭看到一根尾巴,頓時對王主管使使眼色,朝小黑所在的位置指了指,王主管怒氣敗壞的怒哼一聲,對六七個廚房的夥計一揮手,六七人每一個人手裡都拿起了鍋碗瓢盆,朝著小黑慢慢的靠近。

    站在窗外的雲林大驚不已,正在那裡手足無措,在六七個夥計靠到小黑一丈遠時,抬起手中的瓢把正想朝小黑砸去,突然,小黑尾巴一縮,身子一竄,露出猙獰的面孔,將六七個夥計嚇了一跳,王主管也被嚇退了幾步。小黑身子一縱,便朝著門外飛了出去,守候在門外的兩個丫鬟驚叫連連。

    等在窗外的雲林,趕忙跟了上去。一人一猴,就這樣跑出來廚房,王副管跑出來,帶著一干廚房夥計,大呼道:「抓賊啊,抓賊啊。」

    隨著王副管的叫喊,整個府裡的人都被吵醒了,府裡家丁從四處竄出來,紛紛朝著廚房這邊趕來。

    小黑在前面跑路,一邊跑一邊啃著手裡的糕點,一塊糕點咬了一口,便丟掉。跑到圍牆前時,滿懷的糕點早已經一個不剩,小黑將雲林抽過圍牆後,也跟著翻了過去,在隱蔽的小路上竄了一陣後,然後再翻過一座圍牆。雲林一邊跟著小黑跑,一邊暗暗感歎著小黑逃功的厲害。又翻過一道圍牆,裡面的景象和外面和外面的佈局截然不同,一景一物都是佈置的井然有致,一條青石板路一丈寬,直通這座院落的大門和一間掛滿或燈籠的jing捨,道路兩旁乃是兩排竹林,竹林裡參雜著桃樹、桂樹等等,以及各種花草。雲林和小黑便落在竹林之中,外面一片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咆哮聲傳來,雲林猜想著一定是那個王副管帶人追來了。

    突然那間靜舍的大門打開,一個丫鬟打扮身著綠衣的七八歲的女孩走出來,在門前四處瞻望。屋內傳來一道甜美的女孩的聲音:「惜兒,外面怎麼了?」

    惜兒側身,回頭看向屋內,嬌笑著回答道:「小姐,沒事,王副管正在帶人抓賊呢,也不知道是哪個毛賊,敢闖入我李家府來。」

    說完,裡面走出來一個七八歲女孩兒,一身雪白色的衣裳著身,腰間佩戴著一條腰帶,配上女孩潔白的肌膚,水靈的眼睛,紅潤的臉蛋,看上去顯得格外搭配。女孩一笑,兩個不明顯的小酒窩便露了出來,看得躲在竹林裡的雲林眼睛一陣發光,雲林暗暗道:「天啦,竟然還有這麼好看的女孩兒……我還以為張天祐的妹妹傲雪長得都很好看了,想不到這女孩兒長得比她還要好……」張天祐的妹妹張傲雪和雲林,乃是自小雲林父親雲驊與張天祐的父親遠東郡的富豪張萬元訂的一門親事。

    正在雲林在胡思亂想著,小黑已經竄了出去,雲林看著小黑竄出去,一陣手足無措,不過想到小黑的身手,雲林也就放心了,躲在竹林裡,看看情況再說。

    小黑跑出去,那個女孩看見小黑,頓時高興不已,上前去拍著小黑的腦袋,似乎跟小黑一副很熟的模樣。惜兒拍著小黑腦袋,柔聲道:「小黑啊,你怎麼這麼晚還跑來啊?是不是你驚動外面府裡家丁了?」小黑懶散的坐在地上,享受著女孩的撫摸。雲林看得一陣心奇,咬咬嘴唇,也厚著頭皮走了出去。

    那惜兒看著一個陌生的人走出來,馬上盯著雲林喝斥道:「你是誰?幹嘛跑進我李府中來做賊。」

    小黑見著惜兒的一陣喊叫,馬上站起來,『吱吱唧唧』叫起來。看著那白衣女孩盯著自己,雲林連連解釋道:「我叫雲林,是跟著小黑進來的,並不是做賊了。」說話間,還不停的雙手揮舞著。

    惜兒看了一人一猴的反應,疑惑的盯著雲林看。蹲在地上的白衣女孩也站了起來,對著雲林輕輕笑了笑,然後帶著甜美的嗓子道:「你好,我叫李惜雪,這是我丫鬟惜兒。」

    雲林暗暗忖道:「好歹我也是個公子哥,這麼一個美人坯子站在身前,平靜如水,而自己卻顯得手足無措,這不有失自己的身份麼?」思罷,雲林立刻也恢復了平靜之色,點點頭笑道:「你好……我是稀里糊塗的跟著小黑跑進來的,並不是來做賊的,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李惜雪看了看雲林錦衣長袍上的那一身污泥,頓時覺得好笑,但是從雲林身上,李惜雪還是看出了雲林並不是為賊的人,尤其是雲林腰間掛著的那象徵身份地位的玉牌,李惜雪也萬萬不相信雲林是來做賊的。李惜雪笑了笑,道:「嗯……我相信你。」

    突然,院外的大門輕輕的響起,聽見王副管柔和的聲音道:「小姐,小姐。」

    李惜雪聽見王副管的叫喊聲,對著雲林和小黑,道:「你們快跟我進來吧,要是被王副管抓到那可就糟糕了。」說完,李惜雪便引著雲林和小黑朝裡屋走去,然後招呼惜兒道:「惜兒,你去開門吧。」

    惜兒點點頭,慢步向院門走去。李惜雪將雲林和小黑帶到一間房間裡後,那邊惜兒已經帶進來了王副管和兩名家丁,其他的家丁都守在門外,不敢輕易踏進來一步。

    李惜雪走到屋子門口,道:「王叔叔,您有什麼事嗎?我都快要睡覺了,剛剛做完夫子交待下來的功課,明日還要去夫子那裡請教呢!」躲在裡屋的雲林將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聽得李惜雪一番話,雲林不得不驚訝這李惜雪的智慧,竟然將話說得這麼圓滑,讓王副管也找不到什麼話說了。

    王副管呵呵笑道:「小姐,剛剛有小賊和一隻猴子闖了進來,我怕他們打擾到小姐,所以進來看看。」說完,王副管又笑著弱弱的問一句:「小姐看到沒有?」

    李惜雪也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道:「啊?竟然有賊闖進來了?我跟惜兒一直在屋裡,沒有看見呢,那王叔叔趕緊去找吧。」

    王副管點點頭,呵呵笑道:「那我先告退了,打擾小姐了。」

    李惜雪輕輕笑道:「王叔叔慢走。」

    將王副管一干人送走之後,惜兒關緊了院門,快步趕到屋內,將房門也關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把雲林和小黑叫出來。雲林走出來,便向著李惜雪道謝,李惜雪只是輕輕笑道:「小事一樁,不必放在心上。」

    然後,李惜雪好奇的問道:「你們從哪裡來的呢?怎麼翻得過這麼高的城牆呢?」

    雲林想了想,便將自己的身份撿了一點說了出來,然後將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誤入歸化城的,其中又神話般的吹噓了一通,讓李惜雪和惜兒對著雲林說的話深信不疑連連點頭,逗李惜雪和惜兒又一陣大笑,混熟了後,然後李惜雪也自然而然親切的稱呼起雲林為雲大哥了,而雲林也稱呼李惜雪為惜雪了。

    從李惜雪那裡,雲林也知道原來這座院子乃是隱居的齊國大臣李雲集的府邸,而李惜雪乃是李雲集的孫女。直到四五更交替之時,雲林和小黑要離開了,李惜雪和惜兒將雲林和小黑送到大院外,本yu再送,但是雲林擔心兩個小丫頭的安全,也就叫兩人回去了。與李惜雪揮別後,小黑帶著雲林化作兩道影子,離開了歸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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