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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賭約 文 / 江楓河柳

    雲林受到黑猴的驚嚇,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掙扎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剛睡下不到一個時辰,清真道長便來到了雲林的竹屋,看著雲林一臉熟睡樣,清真道人不禁心底暗暗笑道:「這小子,昨晚一定被潑猴給嚇壞了。」清真道人拂塵在雲林的薄被上輕輕一撫,蓋在雲林身上的被子當空捲起來,雲林身子一個哆嗦,被冷醒過來,雙手環抱著臂膀,吼道:「誰打擾本少爺睡覺?」雲林定眼一看,清真道人一臉嚴肅的神情站在床前,盯著雲林看。

    雲林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道長,這麼早啊?」

    清真道人扳著臉,反問道:「都日上三竿了,還早麼?」

    雲林看了看屋外,太陽已經照進了竹屋裡,雲林這才反應過來,嘟著嘴道:「昨天晚上哪來了一隻破猴,打擾了本少爺睡覺,害我一夜沒有睡好,不過……」雲林從床上跳起來,走到清真道人身旁,生怕那隻猴子從哪裡跳出來,捏自己一把,確認安全了之後,雲林這才放心的低聲道:「那隻猴子好厲害,手輕輕一捏,一塊茶壺大的石頭便被那隻猴子捏碎了。」

    從雲林的眼神裡,清真道人依然能夠看出雲林的恐懼,清真道人嘴角微微一翹,白眉微張,笑道:「你說的是不是小黑啊?」

    清真道人拉著雲林走出竹屋,竹屋外昨晚那隻猴子正癱坐在地上,啃著昨晚留下的糕點,雲林盯著黑猴小黑,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同時也是一臉的懼色,躲在清真道人的身後,緊緊的拽著清真道人的衣角。

    清真道人哈哈笑道:「別怕,它不會傷人的。小黑過來……」隨著清真道人的叫喚,小黑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到清真道人的腳邊,雙手抱住清真道人的腳,身子在清真道人的腳上不停的磨蹭,一副慇勤討好的模樣。

    雲林看得呆呆的,心裡在打鼓:「昨天晚上還這麼凶狠,怎麼見著這老道,就如此的乖順了?難道這老道有什麼法寶能故制住這只野猴?」想到這裡,雲林套頭看著清真道人,清真道人呵呵笑道:「別怕,小黑很乖的,不會主動攻擊他人的,受到攻擊時,才會防禦和反擊。」

    雲林半信半疑的盯著小黑,然後輕輕的邁開步子,朝著小黑靠近,右手輕輕的去撫摸小黑的腦袋。小黑莫名其妙的看著雲林,自顧自的在繼續啃著手裡的糕點。見小黑沒有反抗,雲林這下膽子大了,馬上蹲下身去,雙手在小黑的腦袋上摸來摸去,將小黑頭頂上的那幾束短短的頭髮抹亂後,又理順。雲林這下玩高興了,想到昨天這破猴竟然敢戲耍自己,雲林就一陣來氣,抓著小黑的毛髮,狠狠的抓了一把,小黑吃疼對著雲林大吼一聲,雲林被小黑嚇得跌倒在地,小黑吼叫幾聲,又安靜的啃著手裡的糕點。

    清真道人大笑起來,拍著小黑的腦袋,對著雲林道:「小黑乃是這天茫山上的靈猴,在老道我修煉前幾十年便已經存在,跟著老道我又修煉了七十幾年,呵呵……自然是有些靈性,它能聽懂你說話,也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以後我會讓它跟著你修煉,會對你有一定幫助的。」

    雲林一臉吃驚的看著清真道人,指著小黑不滿道:「叫他跟著我一起練功?」

    小黑對著雲林一聲咆哮,極為不屑的撇過頭去,不看雲林。

    清真道人見著這一對活寶,搖搖頭壞笑道:「那可不一定了,要是你想摘什麼生長在斷臂懸有什麼難事你可以叫小黑幫你,若是小黑不肯幫,那只能說明那件事是不是好事了。」

    雲林聳聳肩,頗為不在意。清真道人笑著,從袖間取出一根千年老參,叫給雲林,道:「這便是你的早餐,吃完後就到山下的水池邊擔水上崖的奇珍異果之類的,那小黑用處可就大了。」

    雲林轉念一想:「咦,這老道說得也是頗為有理呢,要是自己想吃燒雞什麼的,自己就不必親自動手了。」想到這裡,雲林露出一臉壞笑,盯著小黑看,現在在雲林的心裡,已經把日後自己這個『奴隸』的命運跟自己那些邪惡的念頭結合在一起了。雲林又一想:「這潑猴這般厲害,若是不聽自己的,那自己豈不是完了?」為防範於未然,雲林道:「若是它不聽我的,怎麼辦?」

    清真道人嘿嘿笑著,一眼便看穿了心思,道:「你小子別有歪心眼,來,桶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說完,清真道人往竹屋屋角處一指,一雙足有成年人腰板粗大的鐵通擺在那裡,看樣子至少也得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雲林張大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清真道人,道:「這……這是早餐?……這……這桶是給我用的?」

    清真道人微笑著頜首,道:「別以為老道我不知道,你那五十斤的包裹都寧起來就像寧一隻小雞一般,還在乎這雙鐵桶嗎?至於這食物嘛,人間的那些野食,對於我們修道之人卻是無用之物,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山,自然是老道我幫你準備,日後便是由你自己準備了。」

    雲林攤在地上,委屈的抽咽起來,吵鬧道:「我不幹,我要吃燕窩、桂花糕。」雲林故意裝出一副撒嬌的模樣,要是他母親見到了,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會幫他摘來,奈何,雲林面帶的是修年上百年的清真老道,早已經心如明鏡。這點小把戲,清真道人還不明白麼?清真道人做出一副猙獰的面孔,冰冷著臉哼哼道:「看你這麼懦弱,如何成事?看來是老道我看走眼了,你還是快快下山去,別耽擱我清修。」

    雲林最受不得刺激,被清真道人這麼一說,馬上跳起來,叫道:「有什麼了不起?哼……不就是擔水嗎?多大點事啊?但是我想打個賭。」

    清真道人疑惑的盯著雲林,還真看不出這小子又有什麼鬼把戲,於是問道:「打什麼賭?」

    雲林瞥著嘴道:「想你八歲也沒有像我這麼幹過吧?這可是二三十斤重的鐵通呢?再看看這高聳入雲的天茫山,讓我去山下面提水上來,豈不是折騰人嗎?所以我要你和我打賭,要是我把水給提上來了,你要給我一件厲害的寶貝。」說完,雲林眼睛透出淫邪的光芒,在清真道人身上瞄來瞄去,看看有什麼好寶貝沒有。

    清真道人還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有這麼多心眼,拂塵在手中一揮,嘴角一笑,道:「罷了,不就是一件寶貝嘛?只要你在五日之內能把兩桶水提上來,老道就將老道我護身的短劍『長影劍』送給你,如何?」說罷,清真道人從腰間拿出一柄一尺長的短劍,劍柄上鑲嵌著閃閃發出金光的黃金,劍鋒上寒氣逼人,雲林一眼就能看出來,絕對是一柄好劍,和他父親那柄『龍吟劍』具有相同的質地。

    雲林盯著清真道人手裡的那柄短劍,眉開眼笑道:「好,一言為定。你可別反悔喲?」

    清真道人行了個道禮,道:「出道之人,無誑語。」

    雲林笑嘻嘻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嘿嘿……」說罷,雲林搶過清真道人手裡的千年山參,飛奔到竹屋角便,提起水桶,闊擺兩步,然後穩住身形,朝著山崖邊衝去。

    清真道人滿意的點點頭,捋著長鬚,對著小黑一指,小黑飛快的跟上雲林去了。

    走到崖邊的雲林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為自己的魯莽深深的歎息,眼前的山崖近乎於筆直裝,眼前雲霧繚繞,看下去就是萬丈深淵,只有幾根籐條從崖邊伸下那無底深淵,雲林不禁悲嚇得連連後退癱坐在地上。小黑跑過來,對著雲林『嗷嗷』直叫,雲林癱坐在地上,看著小黑,見著小黑那一臉得意的嘴臉,心裡暗暗道:「一定有下山的路,要不然那老道還沒有練成這麼厲害的時候,是怎麼上來的?」雲林笑著,輕聲問小黑,道:「小黑啊,你能聽懂我說話的是嗎?」

    小黑點點頭。雲林一喜,心裡暗暗慶幸,盡然這猴子能聽得懂自己說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嘛。雲林嘿嘿笑道:「你帶我下山去吧,我還有好東西給你吃。」說完,雲林從衣間取出一塊綠色的糕點,對著小黑嘿嘿直笑。

    小黑撈撈頭,口水直流,然後一個勁的點頭。雲林心裡嘿嘿笑道:「看來你也是只饞猴,嘻嘻……以後就不用不怕制服不了你了。」雲林將手中的桂花糕丟給小黑,擔起水桶,道:「帶路吧。」

    小黑貝雲林的桂花糕給俘虜了,哪還記得清真道人的交待?領著雲林朝著崖壁的另一邊一顛一顛的跑去。另一邊情況和剛剛那邊的情形差不多,只是多了滿山遍野的松樹,筆直的崖壁,被濃郁的樹冠所掩蓋,眼前儼然是一片林海,如針大小的樹葉整整齊齊的布在崖邊,向前延伸出去十餘丈。雲林一臉怒色的盯著小黑,然後陰沉沉的笑幾聲,提起扁擔。

    小黑身子一個哆嗦,身體向前一縱,便鑽入那林海之中,雲林指著小黑喊道:「給我站住,帶我小山去啊。」

    已經鑽入樹林中的小黑露出一個腦袋,向著雲林招手。雲林以為小黑故意捉弄自己,一時惱怒不已,將自己手中的扁擔向著小黑扔了出去,小黑趕忙將頭扎進密林中,扁擔狠狠的砸在樹林之上,只是彈起老高,又落在樹冠之上。雲林驚奇不已,隨後又把手中的重達二三十斤的鐵桶也一起扔了出去,鐵桶和扁擔一樣,在樹冠之上彈起來,然後又穩穩的落在樹冠之上。

    雲林疑惑的看著這一片樹冠,然後小黑又從樹冠裡鑽出來,在樹冠上跑來跑去,再向雲林示意著什麼。雲林心裡猶豫一陣,還是將腳伸出去,慢慢的落在樹冠之上,一點點的用勁踏在樹冠之上,雙手把住崖邊的一顆手臂粗大的小樹,雲林將整個身子的重力落在樹冠上,踩上去後只覺得樹冠微微晃動一下,然後雲林將握住小樹的手放開,整個身體硬是穩穩當當的站在樹冠之上。雲林大笑起來,小孩心性頓生,開始手舞足蹈的在樹冠上踏起步來。

    小黑在雲林旁邊一丈遠處,拍著手『吱吱呀呀』叫個不停。雲林一高興,便向著前方奔出去五丈,來到樹冠中心處,小黑也跟了上去,然後雙手拉著雲林的手臂,雙腳一用力便向著樹冠裡落了下去,雲林收到小黑的拉力,也跟著小黑落了下去。

    雲林心裡一陣慌張,以為這破猴要藉機報復自己了,手不斷的掙扎著,大呼:「救命啊,救命啊。」在這天茫山之巔,哪有人能聽到?清真道人倒是聽到了,但是根本不搭理,知道雲林跟小黑到一起,根本不會出什麼事,畢竟這潑猴可是這整座天茫山的霸王,誰能把他怎麼樣?

    雲林被小黑拉著,鑽入密林之中,無數的樹枝密密麻麻的交織著,雲林被蓋入這密林之中,只感覺天一下子暗了下來,只能隱隱約約看清眼前的數條,密密麻麻的樹枝似乎被什麼人開通出一道七尺高三尺寬的通道,雲林站定後,才發現自己落在一根根手臂大小的樹枝編織而成的通路之上,再抬頭看看頭頂,乃是一條大三丈的直到,直通頭頂兩丈高出的天空,從稀疏樹葉覆蓋的樹冠處,還投下來幾束陽光。

    小黑又雙腳一彈,身子直奔頭頂的那道圓形通道而上。看著小黑跑出去,雲林大急,喊道:「小黑,你幹什麼去?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啊。」小黑聽見雲林的叫喊,扭頭朝著雲林『嘎嘎』叫了兩聲,然後便跳出去了。

    雲林站在密林中,跺腳大罵:「你這破猴,竟然敢把本少爺扔到這裡,小爺還以為你要幫我,沒想到……看小爺上去不拔掉你的皮。」雲林跳起來,攀著頭頂的樹條便想往上爬,突然密林中傳來一聲聲『嗤嗤』聲,雲林心頭一驚頓時雙手一滑,整個人摔在腳下的樹條路上。聽著聲音一點點靠近,雲林心頭大急,連忙起身,再次跳起來,抓住樹條,奈何腳下無處借力,整個身子懸空掛在那裡。

    雲林此時才感到人生的第一次無助,自小心高氣傲的雲林第一次被徹徹底底的嚇住了。因為出現在雲林身前五丈遠處的乃是一條有如水桶大的蟒蛇,正伸著長長的舌頭向著雲林快速爬來。

    雲林頭上冒出斗大的汗珠,手一軟從樹枝上滑落下來,蟒蛇快速跟上,腹部將雲林捲起來,舌頭向著雲林舔來。雲林絕望的看著上方,害怕之極後,剩下的已經是木馬的表情,突然,頭頂上一道黑影閃現,蟒蛇見到飛來的黑影,頓時一用勁,雲林收到千斤的巨力,哪裡承受得住?腦子一面空白,舌頭一伸,便昏了過去。

    雲林再醒來時,還是一片漆黑,雲林此時以為自己身處地府之中了,『嗚嗚』抽咽起來,喊道:「父親,娘親,孩兒還不想死啊,孩兒還不想死啊。」

    突然,一隻毛茸茸的手搭在雲林的肩膀上,雲林認為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來招自己的魂了,雲林,忙退開那隻手,身子一個踉蹌,跌到地上。被雲林一推的手方向傳來『嗷嗷』的叫喊聲,雲林心頭大驚,忖道:「難道地府也還有猴子不成?」再一想:「不對啊,好像我還沒有死啊?」雲林忙掏出雲府的精緻火折子,火折子一打亮,頓時將裡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小黑正站在雲林身前,拍照雙手『吱吱』直叫,雲林再看看小黑的雙手,沾滿鮮血,地上散落著無數片蛇鱗,雲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小黑救了自己,再看看小黑另一隻手裡,拿著的乃是雲林的鐵水桶,雲林此刻激動不已,濕紅著雙眼接過水桶,另一隻手握著小黑那長滿茸毛的手,道:「小黑,真是太謝謝你了。」

    小黑也是一臉的喜悅,撈著頭。雲林起身看著地上的鱗片,眼神中透出一股殺氣,狠狠道:「蟒蛇,下次我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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