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晚霞猶如美麗的焰火在天空中歡快地跳躍,焰火終有熄滅的時刻,這晚霞也隨著夜幕的降臨而漸漸消失。
「哈哈,就要到了!」
一道雄厚的聲音伴著陣陣馬蹄聲響起,正是那張家老三張豹的聲音。
緊隨著。
「是啊,俗話說得好,有人才有家。按我說,這應該再接上一句,有親人的家才像家……」
一向比較穩重的張虎此時也有些失態,感歎道。
「二哥……」
張豹抓緊馬韁轉過頭來,「雖然只能粗略懂得你這話的含義,不過這粗略的含義我倒是萬分贊同,沒親人的家算什麼家!」
還沒等張虎接話,一旁的張龍便笑道:「聽不懂能怪誰,誰讓你當初讀書不認真一點!」
「呃,」張豹一愣,隨即傻傻一笑,「我這不是看見那些書就頭疼嘛!」
看著偷笑的兩位哥哥,張豹的雙眸微微轉動,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哥,二哥我就不敢跟他比了,可你,好像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啊,咱們最多也就半斤八兩,我半斤,你八兩。」
「呃,」聞言,張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看著這兩個活寶似的兄弟,張虎不由啞然失笑。
……
看著前方不遠處路旁的「望夫石」……
雖然以前已經從它身邊經過許多次,但張家三兄弟心中還是免不了陣陣激動,能看到「望夫石」,便意味著到家了。
這「望夫石」可是這方圓幾十里的一大景點:
這塊大石原先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特點也就是大了點。
不知哪一年開始便屹立在這路邊,經歷著風吹雨打,不動如山。
許許多多的新婚妻子,為等待丈夫工作歸來,早早便站立在這大石上抬頭眺望,希望能夠早些看到自己丈夫那高大的身影……
故此大石得名曰:望夫石。
張家三兄弟,他們的妻子亦曾經站立在這塊大石上等待他們。
這「望夫石」,見證了許許多多夫婦情侶的熱戀史。
……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神秘一笑,竟然不謀而合一夾馬肚,拿起馬鞭甩過去……
「駕!!」
傍晚的微風吹過,突然——
狂奔中的張家三兄弟詭異地同時停下來。
如果說先前三人一同急速飛奔是因為看到了那「望夫石」的話,那現在是為了什麼?
「大……大哥,這是血腥味?」
張豹一直帶著笑容的臉頰上此時滿是蒼白,就在剛剛,他聞到了陣陣濃密的血腥味。
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可是見到兩位哥哥竟然也停了下來,他便知道這可能是真的。
「是……」
張龍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穩重,雙眸通紅,「快,我們快回去!!」
說著急速拿起了馬鞭,正要甩下去。
突兀地——
旁邊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張龍嘴角微微顫抖著,看著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的主人,「老二,你……」
「大哥,冷靜點……」
張虎的臉上同樣滿是蒼白之色,絲絲冷汗順著臉頰緩緩落下,「我們不能就這樣衝過去!」
這陣血腥味正是從張家三兄弟他們的村子裡傳過來的,這路是筆直的,前方除了他們三兄弟的村子,再沒有另外的村子!
當確定自己聞到的是血腥味的時候,他們心底便已經清楚……
家裡,出事了!!
「那,二哥,你說怎麼辦?」
一旁的張豹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完全顯示出了他此時的心情。
「冷靜,大哥,老三,要冷靜……」
張虎蒼白的臉龐微微顫抖著,雖然他這麼說,但是他的臉色卻完全出賣了他。
「冷靜?」
張豹猛地瞪大了一雙紅通通的雙眸,低吼道:「這事,你叫我怎麼冷靜!!」
一邊的張龍低著頭,碩壯的身體劇烈顫抖……
「這……」
張虎愣了一下,隨即猛一咬牙關,「大哥,老三,我們下馬,走過去,小心一點。」
說完率先跳下了馬背。
「大哥,老三,我先去探探,你們慢點來……」
張虎低沉地說完這句話,身形一動,便往前方飛奔而去。
張龍,張豹看著張虎那快速變小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連忙快速跳下馬來。
「老三,我們快點,老二一個人,危險!!」
落到地上剛剛站穩的張龍對一旁的張豹道。
「嗯,大哥,我們也快點!」張豹臉色一肅,點頭。
言罷,兩人飛速疾奔,向張虎追去。
……
張家村村口。
道路兩旁的草叢一如以往般蒼翠,那道路上卻是猙獰佈滿許多碩大深陷的馬蹄印,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這不是普通的馬匹可以踩出來的蹄印。
只有那人級二脈荒獸「汗馬」,才有如此腳力。
正村口,三個臉龐猙獰,身著一模一樣的制服,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來路的大漢手握大刀,來回走動著,不時望著道路。
就在這三個大漢站立的旁邊不遠的草叢,此刻卻是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
「二哥,我們就在這裡等?」
張豹的聲音細小沙啞,看著前面撥著草叢看著外面的二哥張虎的背影,問道。
另一側的張龍牙關咬的繃緊,雙拳緊握,身軀微微顫抖著。
「我們等等,看情況……」
張虎細小的聲音同樣沙啞,臉頰上留著幾道淚痕。
就這樣過了片刻。
「嘖嘖,」那三個大漢中的其中一個舔了舔乾干的嘴唇說話了,「我們在那東南區域外圍,幾天也找不到一個目標,而在這內圍,卻是一天能找到幾個目標,真是……」
「是啊,自幾年前我們跟同行們的一次大行動,便有許多的村落都遷至這內圍了,」旁邊的另一個大漢左手慢慢撫過刀背,「這次回去,看還不羨慕死那些小子。」
「不過,為什麼那些同行的首領都不願來這東南區域內圍討火呢?」
這大漢又道,同時眼眸間有著絲絲疑惑。
他心底可是清楚,他們這盜匪組織,在外圍山脈中的盜匪組織中可只能排在中下游。
「哈哈,恐怕是怕了那天墮山脈的荒獸吧!」
那最先開始說話的大漢一臉老練,老氣橫秋道。
「雄哥,那天墮山脈我知道,聽人說那裡面有許多強大的荒獸,可是我們進這內圍『討火』,與那天墮山脈何干?」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大漢疑惑地問道。
「小子,你來我們組織多久了,以前好像沒見過你這號人物?」那被喚作雄哥的大漢皺了皺眉頭,道:「剛剛要不是老大叫我到這村口把風,而我又正好看到你在一旁無聊叫你一起過來,還不知道你這號人物呢。」
「對,我以前似乎也沒見過你啊?要知道我們組織裡面,上至大當家,下至做飯的賤人貴,我可幾乎都認識啊,你新來的?」
另外一個大漢的一雙粗眉微微糾結在了一起。
「啊,」那大漢一愣,隨即臉上帶滿諂媚的笑容,「雄哥,元哥,我叫牛剛,我才進組織一個多月,這次進內圍是第一次行動。」
「哦,難怪,」那被喚作元哥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我說組織裡怎麼可能有我不認識的人,原來你是新來的。」
那雄哥也道:「小子,以後你就跟著我和阿元混,準沒錯,」說著還熱切地拍了拍那自稱是牛剛的大漢的肩膀。
「對,雄仔說的沒錯,以後組織裡要有人敢欺負你,就報我和他的名字,」那元哥也道。
牛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那以後就全靠兩位大哥的照顧了。」
說著把手伸進了懷中。
張開從懷中拿出來的右手,翻過手掌……
只見那上面放著兩顆碩大的珍珠,直徑起碼有牛剛的拇指那麼寬。
見到這麼大的珍珠,那被喚作雄哥和元哥的大漢一雙眸子張的如銅鑼般大。
「兩位大哥……」
牛剛憨厚地笑道:「上一次掃蕩村子,我在那個村村長家鞋子裡找到的這兩顆珍珠。第一次見面,沒什麼好東西,這兩顆珍珠,希望兩位大哥笑納。」
「你……」
那雄哥嚥了嚥唾沫,瞪大了雙眸,「你要送給我們?」
「是啊,你可要知道,這可是珍珠啊,這麼大的珍珠,每顆起碼值幾十金晶以上啊,」那元哥也是不敢置信,竟然有人一見面就送這麼貴重的見面禮。
「沒什麼,」牛剛憨憨一笑,「不就百來金晶,能交兩位大哥這樣的朋友,值了。」
……
那雄哥和元哥把那珍珠寶貝似地放進懷中後,異口同聲道:「兄弟,以後又什麼事解決不了,叫大哥一聲,准隨叫隨到!」
「謝謝兩位大哥,」那牛剛臉上再次露出無比憨厚的笑容。
心裡卻在想,「哼,我懷中可還有八顆呢,那兩顆做人情也好。沒想到那個村子的村長竟然這麼富……」
這牛剛看來也不簡單,憨厚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細膩的心機。
「對了,兩位大哥,剛才說的,那天墮山脈跟我們進這內圍『掃蕩』有什麼關係呢?」
牛剛雙眉微微糾結在一起,疑惑地問道。
「呵,兄弟,我來說,」那叫雄哥的大漢道,隨即看向一旁的那個元哥,「阿元,你可不要和我搶。」
見雄仔竟然搶佔了先機,那被喚作元哥的大漢只能鬱悶地點了點頭。
「這要從千年前天墮山脈裡面出來的天脈荒獸剿滅那國家的一役說起……」
那雄哥微微瞇上眼睛,正要說下去……
突兀地——
「砰!」
「砰!」
「砰!」
三道響亮的物體落地聲響起,那雄哥的話也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