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七彩羽衣
這邊兩人客套無比的說著,絲毫不見有停下來的意思,那邊的煙不羨和華不豐臉上陰雲密佈,滿腦門子黑線,對東方無月暗自腹誹不已,而煙不羨又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對無月大打出手,毀了自己的仙子形象。
無奈,只有忍了!
但是忍無可忍,越聽越是有氣,她突然雙眼對著東方無月一瞪,那一瞬間的風情,美麗無比兼殺氣無邊,看得東方無月一個眼眩差點暈倒。
自然不是被煙不羨亮瞎了,原來煙不羨竟然暗自催動了一點神念之力,可見是在是氣到了極點。
東方無月知道煙不羨動用了神念之力,哪還敢亂說,忙忙阻住韓無河的話頭,指了指煙不羨說道:「仙子師父喜歡清靜,我們過會兒私下裡再聊聊吧。」韓無河一聽,也馬上停下來,看向煙不羨,一臉純真與真誠。
煙不羨見那倆小子終於不說話了,正準備發言了什麼,卻又突然目光一轉,向外望去。
門前本來沒人的空地上,片刻之後一個人影出現了,一個穿著七彩羽衣,紮著兩個沖天髮髻的小女孩霍地出現,那女孩也只有七、八歲,但長得清麗無比,白裡透紅的臉蛋在七彩羽衣的映襯下,更加明亮動人,令眾人眼睛都不自覺得一亮。
而那小女孩也向裡面看了一看,也正巧看見無月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便歡歡喜喜的向裡邊跑去,路上一邊揮著小手一邊對著無月喊道:「無月哥哥,你原來在這啊,今天上午到哪去了?你不是說要帶我喝那個很好喝的水嗎?過伙兒帶我去吧,那水可好喝了。你上次說那水稍微涼了點,這次我們將它拿回去加熱了再喝吧。我最近七彩琉璃身又厲害了一點,可以變出赤色的火焰了,加熱點水應該沒有問題的。」
這女孩正是胡不歸的小女兒,輪迴血道「七彩琉璃身」的傳承者「胡無仙」。
這邊幾人一聽,表情各異但絕對都是豐富無比。
無月一聽這話,一個冷顫,接著滿臉苦笑,心中哭道:「仙兒妹子啊,你真是太可愛啦!我給你吃過那麼多好吃的,喝過了那麼多好喝的,你這小妮子怎麼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偏偏在煙自戀面前說什麼『寒冰百花酒』,還加熱,你這鬧的是哪一出啊?不是在耍我吧,我的小姑奶奶。」
華不豐一聽此話,吞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掌,看著一臉無助的無月,暗自微微同情道:「東方小兄弟呀,這次小師叔我可就幫不了你了,希望這次你砸到東柱峰的時候不要將我的洞府給砸塌了。」
「小屁孩,倒是挺會享受的啊,你拿我的寒冰百花酒去給小仙兒喝,把我的寒冰酒當什麼啦?倒是沒想到你的身體竟然不比七彩琉璃身差啊,喝了我的就只是『稍微涼了點』,倒是我小看你啦,看樣子上次李不智叫你偷得那瓶,恐怕大半瓶都到了你們兩個的小肚子裡面了吧……嘖嘖,差點又被你擺了一道啊,你看,我們這帳該怎麼算呢?」
煙不羨臉上的笑容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盛了,本就漂亮無比的臉頰簡直要笑出一朵花來,嘴唇一點都沒動,卻用神念之力直接傳音對無月說道。
無月一聽,那還顧什麼『入府小會』,此時天塌下來也管不了了,直接撒丫子向外狂奔。
他身體特殊,全力之下跑得極快,眨眼間就到了門外,一邊還暗自琢磨著:「煙自戀還要主持小會,該不會不顧身份的趕出來吧?」
裡面的煙不羨也如他所料,沒有半點追出去的心思,只是雙手很斯文地縮到了袖裡。本來舒展的左手在袖子裡輕輕一握,右手手掌一轉,掌心對著地面微微一按。
外邊的無月本來跑得挺歡的,但突然感到四周的空氣一涼,還沒反應過來,空氣卻驟然凝固,身體也一動都不能動,他不由得心底一涼,暗道一聲「糟糕」。
馬上又感到地下無端地冒出一股柔力,將他整個身體都凌空托了起來,但片刻後那股力道又變得奇大無比,直接將他向東柱峰方向扔了過去,正是煙不羨輕鬆無比的將無月再一次「送」走。
從無月撒腿狂跑到他直接飛走,也就眨幾下眼的功夫,這一切除了華不豐看得清清楚楚外,其他小孩都一臉茫然。
仙兒一個招呼還沒打完就不見了無月,愣了一下,好像也知道了什麼,對煙不羨悄悄瞥了一眼之後,暗自咕噥道:「無月哥哥又做了什麼事惹得漂亮師父生氣啦,無月哥哥真是的,比我還調皮。」
只是她若知道這一切的最後推動者竟是她自己的話,那會有什麼反應?
煙不羨又笑著開口說道:「你們的大師兄太貪玩了,這會兒肯定又跑出東柱峰撒野去了。」
旁邊眾小孩除了羨慕就是羨慕,心中都暗暗想著:「什麼時候能像大師兄一樣跑得那麼快啊,還能飛!雖然飛的姿勢有點欠揍,但比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好厲害喲。」
………
東柱峰又是一聲巨響,無月安全著陸,熟練的從石頭裡蹦了出來,看了一眼四周沒人,暗自嘀咕:「這次竟然沒罰我抄書,老子賺了。」
接著他轉身對著南柱峰,氣運丹田,大大的吼了兩聲:「煙自戀,煙自戀……」
東柱峰的一個洞府裡,正在閉著眼認真打坐的兩個男子,此時閉著的眼皮跳了跳,一男子閉著眼睛說道:「是第九百八十二次了吧?」
「我記得是九百八十三次了……」另一個男子悠悠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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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升,月落日昇,轉眼又過了一夜。
東柱峰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過來,矮小身影,七彩羽衣,正是仙兒。
按照昨天煙不羨吩咐,今天開始在「道始閣」傳道了,小丫頭很是激動,一清早就別了父親獨自從中天柱峰上來到了南柱峰腳下,此時她正走在南柱峰山腳下一邊哼著小曲,一邊一跳一跳地走在石階上。
「道始閣」位於山腰處,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她走著走著,眼睛往下面的溝谷裡看了一下,一條從中天柱峰南面流下來的河流經過那裡,那條河繞過南柱峰山腳向南流了數里,之後轉向改為了向東流。河水比較緩慢,石頭和水草交相點綴,無月和仙兒經常在河邊玩耍。
此時,河邊的石頭上有一個人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仙兒仔細一看,正是東方無月。
她心中一樂笑了出來,但接著又微微有一點擔憂,低聲說道:「無月哥哥說他怕睡覺,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大白天又總是調皮,哎,他是怎麼了?」
小丫頭故意用大人一般口氣說道,還裝著成熟地搖了搖頭,隨後就轉身往下,走向無月那裡。
無月這時眉頭緊鎖,正在想著昨天晚上的那個夢,已經十年了,一旦睡著就會反覆的做著同一個夢。
一個美麗的女子的臉龐總是在夢中出現,而且每一次出現都會伴著一個夢幻一般的男子的聲音,「無月不仙…無月不仙…」
但是又看不見有男子的影子,但是那聲音宛若在耳邊,有著說不出的憔悴,說不出的優傷。
每次做這個夢的時候,他都有些奇怪的感覺到,心臟一陣陣的不舒服。他不知道那女子是誰,也不知道那個聲音是誰發出的,那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每一次夢見都像是過了一個輪迴一樣,異常的遙遠與觸不可及,那男子的聲音感覺很傷心,但究竟是傷心什麼,他還是不知道。
後來時間久了,一旦做起這夢的時候他都隱隱的感到害怕,具體是怕什麼,他也不知道。他連自己是誰,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個夢每一天夜裡都不斷重複,一年、兩年、三年…….十年……昨天晚上,他醒了之後不敢再睡了,直接到了山下,坐在河邊想著事情。
「那女子是誰?那男子又是誰?我……又是誰?」
他低聲地說道。突然又神色一動,聽到了碎碎的腳步聲,馬上便聽出是誰來了。
輕輕地吸了口氣,掩去了苦思之色,換上了笑容,轉身向後笑道:「小丫頭!這麼早就跑出來啦。」
「哼…我還準備嚇你一下呢,原來無月哥哥你早就知道啦,真沒勁。你又坐在這裡想什麼呢?」
「誰說我在想東西呢,我在找這裡有沒有魚,待伙烤著給你吃啊?」
「切,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啊?你經常在這裡想事情的,我都看見了,就知道耍賴皮,真不是好孩子。」
「喂喂喂……是我是小孩子還是你是小孩子啊?我可是看著你長的,你這小不點還教訓起我來了,膽子不小啊。」
「師父說了,再過幾年我就比你還要大了,到時候你就是小孩子了。師父叫我到時候還要讓著你呢。」
無月一聽這話,神情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很不客氣的捏著仙兒的小鼻子說道:「你這小妮子真是不教訓教訓不行了呵,竟然敢笑話我,欺負我長不大是吧,小丫頭,真不是個好東西!煙不羨那個自戀狂的話你也聽!」
無仙揮手打落無月捏著她鼻子的手,順便揉了揉,帶著不甘的語氣咕噥著說道:「可是他是師父啊,再說,那是他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你才是東西呢!」
無月也不再和他說下去,直接拉著她就走:「走吧,再不走就遲到了,指不定又要受罰了。」
「那好吧,看在那個好喝水的份上,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小丫頭人小鬼大的說道。
「你還說那個水,昨天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