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鷹又鑽到雜草堆裡,我取出另外一塊生牛肉遞到它面前,它脖子上的毛就一根根的立起,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與老鷹交流,就把生牛肉放在它面前,後退幾步蹲在地上,小鷹一直盯著我,漸漸的立著的羽毛放鬆下來,我微笑的對它說:「吃吧!我不打攪你。」它還是望著我。
我走到李香華身邊撿起一個麻袋從小鷹身後繞過去,一點點的靠近已經開始撕咬牛肉的小鷹,剛靠近一點,它轉過頭警惕的望過來,我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東張西望,見它低下頭去又向它靠近,就這樣一點點的靠近它身邊。
我望著近在咫尺的小老鷹,準備出手,小鷹突然轉頭望向雙手撐開麻袋口的我,瞬間脖子上的羽毛立了起來,我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勢一動不動,小鷹盯著我也是一動不動。
良久!我的腿發麻腰發酸,這個姿勢太累人了,我微微的直起身體,它立起的羽毛抖了抖,我又不動了,一直望著它,聽見路人驚訝的詢問李香華、聽見李香華緊張的回答、聽見路人說什麼偈陽湖畔的懸崖、說什麼那裡經常出現老鷹……
它的羽毛漸漸平復,但我仍然一動不動,有了和剛被我命名為神童的小黑狗對視經驗,我知道老鷹這種通靈的猛禽更加警惕,我微微的對它露出笑容,心裡念著:「小鷹,人類沒有惡意,只是希望幫助你治好受傷的腿,你現在飛不動了,鷹媽媽一定在四處找尋,乖乖聽話,我帶你去看獸醫,他們會把你治好的……」
不知不覺內心的話就從嘴裡緩緩吐出……小鷹鋒芒畢露的鷹眼裡似乎冷光不是那麼強烈,我邊輕聲的念叨著邊緩慢的蹲下身,它的羽毛立了立又緩緩放鬆貼在它的脖頸處,見它吃得很少,還有大半的生牛肉沾滿垃圾被它甩在一旁,我試圖伸手撿起被它甩遠的牛肉,小鷹飛快的在我手上一啄,瞬間手背鮮血就汩汩往外冒,我聽見李香華和路人緊張的輕呼聲,沒有停止伸向牛肉的手,小鷹望著我也沒有再次啄我,我撿起牛肉拍去沾在表面的垃圾緩慢的把牛肉遞到它面前,它望著我沒有望牛肉,我對它微笑,拿著牛肉輕輕觸碰它的尖嘴,一聲低低的沙啞的像是哨子吹響的聲音,從它微微張開的尖嘴中發出,我的內心似乎感受到一股濃郁的悲哀,我繼續對它輕柔的說著話,撕下一小點牛肉放在它的嘴邊,它望著我又是一聲淒然的低鳴把手上的小塊牛肉叼進嘴裡。
見它從我的手上取走食物內心狂喜,但是表面沒有絲毫的外露,我仍然微笑著用指甲艱難的再次撕下一小點生牛肉,它又吃了……
平穩的走進寵物醫院,神童亦步亦趨的緊跟在我身後,對著我懷裡的小鷹吠個不停。破舊的寵物醫院內,神童在接受醫生的治療,我摟著小鷹坐在一邊等候著,醫生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小鷹,因為小鷹除了我能接觸外,其他人類剛靠近它就凶狠的瞪著對方,羽毛根根立起,無論我如何撫慰都沒有效果,我輕握著它的脖子,醫生才能靠近,觀察它爪上的傷口,醫生說小鷹沒什麼大礙,估計是它剛練飛摔傷了爪,給了我藥水,讓我回家後先為它腿上消毒,再給它上藥。
收拾完神童臉上的傷在寵物醫院等了片刻,李香華帶著蔣寒三人走了進來,我沒讓他們靠近我,抱著小鷹向外走去,蔣寒招呼我上車,我就抱著小鷹和神童坐在後邊的車斗內。神童一見那棟精緻的小木屋便鑽了進去趴在柔軟的墊子上「哈哈哈」的對著我「笑」!
肖飛說他和王思琪去舊貨市場,我瞭解他的心思,囑咐他回學校別遲到,他便牽著滿臉通紅的王思琪離去。
一個月的時間有了兩個小傢伙的陪伴眨眼就過去,我的這般損友與神童已經混得爛熟,蔣寒和李香華更過分,超市飯店也不去了,整天圍著兩個小傢伙轉。
超市交給小胖妹管理,她的工資已經漲到一千,小丫頭開心得對蔣寒死心塌地,每個星期主動把帳目交給蔣寒過目,從來不會出現偏差,至於飯店那頭,蔣寒更有理了,說紅姐和鍾教練的愛人平常閒得發慌,快悶出病來了,把飯店交給她們打理是為她們身體好,理所當然的就把飯店交給兩人,兩人聽蔣寒提起這事,連工資都不談,賣力的把飯店打理得井井有條。
小黑狗神童經過一個月的好吃好喝好睡好玩伺候著,渾身的黑毛油光發亮,兩隻狗眼更是精神百倍,我的口令一下,叫它做什麼就做什麼……
「神童!」「汪!」一聽見我的聲音,立刻在一秒鐘內回答,不論它在什麼地方,三秒鐘內保證狂奔到我面前,我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說:「把爸爸的煙拿來!」
神童立刻衝出門去望著站在小院的肖飛,肖飛就把整盒煙放在它的嘴上,它叼著,但還不離開,瞪著狗眼一個勁的望著他,然後肖飛把打火機亮給它看塞進煙盒裡,它才猛甩著尾巴跑進屋放在茶几上望著我「汪」一聲!這個時候我就會叼起一根煙,親切的摸摸它的腦袋說:「乖兒子!」三個字一出口,它開始發瘋,左蹦右跳,一會兒衝出房門,一會兒閃到我面前……
能把神童訓練得如此聽話,還要感謝曲班長,把神童帶回來的第二天下午,曲班長聞訊「飛」進黃藍小屋,當時,我坐在沙發上,就看見神童小耳朵猛然豎起,瞬間衝出房門,聽見他的叫聲忙跑出屋,把被堵在門外的曲班長介紹給它,它先「審視」曲班長一番回頭望望我,我對它點點頭,它才開始圍著笑呵呵的曲班長一陣嗅,然後對曲班長甩起「高傲」的尾巴。
曲班長笑瞇瞇的摸著神童的腦袋仔細觀察一番,驚訝的對我說:「龜兒子撿了個寶啊!它真是一條黑貝狼狗,肖飛說的時候格老子還不相信,龜兒子!哪個龜兒子竟然把黑貝給扔了。」
我笑瞇瞇的望著讚歎不停的曲班長道:「老人家要有涵養,神童是我兒子,您可不能起貪念!」
曲班長的灰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踹了我一腳笑道:「龜兒子說對了,我還真想要這龜兒子,但是它不會跟老子走的,龜兒子狼狗認主,我在部隊的時候……」
我聽他一聲聲的叫著龜兒子腦子有點暈,一聽他提到部隊兩個字立刻「精神百倍」,連忙拉著他進屋說:「那個……啊!班長啊!茶是現成的,您先喝口茶。」
曲班長邊罵著我這個龜兒子邊和我進屋,在客廳喝著茶,曲班長教了我許多訓練狼狗的方法,末尾告訴我說餵食的時候盡量親自餵它,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我也點頭答應。
然後曲班長就開始研究小鷹,小鷹可不管他是誰,剛靠近就立起羽毛充滿戒備的盯著曲班長,我向它介紹也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