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來了嗎?」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米倫亞帝王多斯洛特·西撒輕輕地端起自己身邊的酒杯,將那猩紅的酒液緩緩地抿了下去。
這是一位年輕的帝王,離他繼位還不到八年,但是昏庸無能的名聲,早已經在整個大陸之上流傳。只不過,看他此時依舊一副坐在王座上毫不驚慌的樣子,很顯然與傳說並不一樣。
「是的,皇兄。看起來,是天使呢……真的把我們當成瀆神者了嗎?」雖然平時可以使兄弟,但是在這有著帝王寶座的地方,儘管是親王,但是多斯洛亞·西撒仍舊只能站著,「可是如果說我們……借助這股力量的話?」
「不要妄想,我的弟弟。對於杜德思家族的反抗計劃,在十年前,就已經是最後一次了。結果我們西撒最終還是沒有成功。不僅僅沒有成功,在某種方面來說反而是最大的失敗。因為如果不是我們十年前的計劃,那麼或許現在並不會有如日中天的女帝和令人聞之變色的毒神。」多斯洛特再次端起了杯子,「弟弟,我知道你覺得很不爽,但是這是事實,雖然對於有極大野心的你來說,這種情況是難以忍受的……但是你要清楚,就算可以借助那些高高地飛在天上的東西,我們就能獲得ziyou嗎?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力量。沒有屬於自己的力量,終究是要控制在他人之下的。就如同我們西撒一樣。誰能知道,這個國家實際的主人,其實是我們家族所服從的杜德思呢?」
「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杜德思……」多斯洛亞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不算了,又能有什麼辦法?甚至就連我們西撒家族的力量,現在也已經在那個女人的掌控之下了……你想要怎麼樣?你又能怎麼樣?或許我們公佈那個女人的身份,可以讓原本我們被她奪取的勢力不再受她的控制,但是也絕對不會再回到我們的手上!」
「那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
「什麼也不做。」站在盧斯特城最高的建築頂端,多斯洛特將目光放在了下面已經開始有些混亂的城市之中,「不久之前,阿努比斯的didu被亡靈給毀了……而我們的帝國的didu,卻要被天使給毀了……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雖然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光明教廷想要對杜德思家族下手。要說久遠程度,世界上有很多貴族的歷史要比杜德思還要古老。」
「可是如果什麼也不做的話,那麼我們不是要被光明教廷毀掉了嗎?我們西撒家族,恐怕很有可能會在這個大陸上除名!而他們杜德思家族肯定會把我們推在前台,然後自己的家族只要偷偷地隱藏起來,改頭換面就可以再次無憂無慮地在這片大陸上成為一個不知道從何時傳承下來的古老家族!」親王多斯洛亞大聲地咆哮了起來。
多斯洛特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
「隱藏起來……再次成為一個……隱世家族?或許杜德思,就是這樣的一個上古家族的產物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多斯洛特一轉身,朝著身邊說道,「多斯洛亞,我希望你……額……」
一柄短劍,已經刺進了他的心臟。
「為什麼?我說過的吧……這個王位,你想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拿去的……」多斯洛特好歹也有六階的修為,即便是心臟被刺穿,一時半會也還承受得住。
「王位?那種傀儡的位置,有什麼好留戀的嗎?」多斯洛亞冷冷地一笑,「你真的以為,光明教廷可以強到在我們沒有開啟權限的情況下,就在didu旁邊發動大規模傳送法陣嗎?就算那是天使……但是我們米倫亞帝國也是傳承超過三千年的!我們的積澱,不容別人無視!所以啊哥哥……真是遺憾呢……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婊·子不使用她的劇毒來控制我們,可是……我會讓她知道,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婊子?錯誤?」多斯洛特摀住了胸口,連續咳嗽了幾聲,「好吧,多斯洛亞……反正我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了……呵呵,從現在起,你就是西撒家族的族長,米倫亞帝國的新任帝王了……我曾經說過的吧,當你想要真正成為上位者,成為帝王的時候,我會讓位給你……同時會教給你所有身為上位者應該知道的東西……呵呵,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這一點,你自己去體會好了。我的弟弟啊……你對黛麗爾的愛與恨,已經蒙蔽了你曾經睿智的雙眼了……」
「我沒工夫聽你的廢話了……去死吧!」多斯洛亞的手上爆發出了強橫的鬥氣,讓他的哥哥在最後的驚訝之中,終於死不瞑目地閉上了他的眼睛。可惡……這種程度的鬥氣,是會消耗人的生命力的……多斯洛亞,你知道嗎?你知道嗎!!!對不起,最後,還是沒能保護好你……
「哈哈哈哈哈!現在,就只剩下按照要求繼續完成任務了吧?」多斯洛亞瘋狂地大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的瞳孔卻已經開始有些渙散。很明顯,這是生命力即將耗盡的徵兆,「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什麼didu三大貴族?我要你們成為貴族三大滅族!」
「傳令下去!羅布爾,西格雷,杜德思三大家族投降亡靈!發動了對西撒的反叛,是叛國賊!是瀆神者!執行第二號行動計劃!」
「是!」很快有人回答道。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在盧斯特城最高的建築,皇宮的帝王高塔之上,此時只剩下了一個人。
「對不起啊哥哥……我只是不能忍受,被我敬仰的你,如此卑躬屈膝的苟活……即便是為了我也不行!對不起……不過我的話,應該會很快就可以追上你了吧?讓我獲得聖階的實力?讓我成為米倫亞的新帝王?讓我獲得我所夢寐以求的黛麗爾?哼,那種事情……以為我像那些愚民一樣好騙麼?我只是這樣想……哪怕是死,也要將壓在我頭頂的那寫混蛋,一起帶下地獄!」
…………
「騎士大人!騎士大人!我們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求求你,放了我的丈夫吧?」衣著貧寒的婦人,拚命地抓著眼前不知道是什麼打扮的騎士,雖然不清楚,不過畢竟有光明教廷的血腥荊棘騎士大人們隨行,一定也是教廷的騎士大人吧?一定也是仁慈的吧?
「沒有做錯什麼?」身著血光之影的宗教裁判所審判者嘴角露出了瘋狂的笑容,「我們要求開門的時候,你們沒有立刻開門吧?這就是對於光明的傳播的阻撓!這是不服從光明的教誨!這是瀆神者!」
一連三頂大帽子,將婦人壓的暈暈乎乎的。瀆神者?瀆神者?這位騎士大人是在開玩笑吧?一定是在開玩笑吧?自己家人也經常去教堂做祈禱,捐獻自己家裡不多的餘錢……怎麼會是瀆神者?
看著依舊緊緊抓著自己的婦女,審判者眼中寒光一閃:「阻撓抓捕瀆神者,你也是瀆神者!」
「什,什麼?」婦女驚叫了起來。手也在驚恐中放開來。
「瀆神者數量過多,就地斬殺!」審判者對著眼前毫無還手之力的父女,高高地揚起了自己手中的長劍。
「快逃!他們是魔鬼!」原本被抓住,似乎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丈夫,終於在審判者舉起長劍的那一瞬間,發現了對方對自己鉗制的鬆懈,藉著長年幹活的蠻力,瘋狂地掙扎了起來。似乎沒有想到老老實實讓自己抓捕的瀆神者會有如此的行為,即使是實力超群的審判者,一時間也是腳步鬆動。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七階和平民,哪怕是被動搖了一瞬間,也是一種恥辱。
「居然敢於反抗!居然互相包庇!居然敢稱光明神的戰士為魔鬼!你們不是瀆神者!你們是異端!全數斬殺!斬殺!」審判者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猛然揮下。
「啊!!!!!」慘叫聲,附近的平民區幾乎全都聽得見。這同時也標誌著,某種無序殺戮的開端。
「所有人聽從命令!不服從者一律視為異端,一律斬殺!」無數屬於審判者和血腥荊棘騎士的聲音,開始瀰漫在空氣中。造成了一股壓抑而詭異的氣氛。
毫無反抗?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不可碰觸的**。所以,隨著這壓抑的氣氛逐漸出現,血腥的氣味也逐漸瀰漫開來。空氣中,導出都散佈者稍微聞一聞,都會讓人覺得難以忍受嘔吐不止的血的氣味。
「報告!這裡還發現一個……」一個血腥荊棘騎士大聲地說了出來,不過聲音卻是越來越小。他的旁邊,拽著一個小姑娘。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看向審判者和血腥荊棘騎士的眼神,卻充滿了恐懼和無邊的仇恨。
「這種異端的眼神,斬殺!」審判者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理論上說,宗教裁判所和血腥荊棘騎士並沒有從屬關係,但是一來宗教裁判所是類似於卓洛前世明朝的錦衣衛一樣的機關,另外就是這一次出征之前,騎士團已經接到了明確的命令,一切以宗教裁判所的行動為準。
「可是……」血腥荊棘騎士剛想要說些什麼,很快被充滿殺意的眼睛瞪了一眼。不這麼做的話,有可能會被殺掉的吧?
看著血腥荊棘騎士有些遲疑的樣子,審判者冷冷地笑了,再次揚起長劍,毫不猶豫地朝著小女孩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