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楊雲峰問了一聲。
回答他的卻又是一陣尖叫,楊雲峰呆了一下,只見那女孩掩住了眼不敢看他,微微一怔後,立時明白過來,自己只穿了一條褲衩,人家不掩眼才怪。臉上一紅,急忙蹲身在水中,只露出腦袋,心中想道:「那女孩會害羞,明顯不是什麼山jing水怪了,只怕是自己潛下水時,無意中走進來的。」開口又問:「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那女孩叉開指縫看他,見他縮在水中,這才放開雙手,反問道:「那你又是誰,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光著身子跑來這裡?」
「喂,喂,好像是我先來,是你闖進來好不好?」楊雲峰心下一陣無語,道:「我叫楊雲峰,本來就住在這裡的。」
「楊雲峰?」那女孩低頭想了想,忽然啊的一聲,說道:「是了,你便是冰火島救了表姐的那傢伙吧,我記得表姐信中提過你的?」
「表姐?冰火島救了她?是若兒吧。」楊雲峰心中一愣,正待再問,卻見那女孩一溜煙的走了,留下了一道淡綠色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起身上岸,抹乾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提了藥渣桶便回。
剛出後院院門,便見蕭若兒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說道:「你去哪裡了,我去了丹房找你,遠景叔叔說你來了後院。表妹一家剛才來了,你也一起去見見他們吧。」
楊雲峰呵呵一笑,將藥渣桶交給了一個家丁,跟著蕭若兒朝著大廳而去。
剛到廳門,便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傳將出來。兩人走進廳中,但見蕭遠海等人都在,大廳右側坐著兩人,一個濃眉大眼,滿臉虯胡,模樣十分粗曠。剛才的笑聲,明顯便是他所發,也不知有什麼開心之事。
虯胡大漢身邊是一個中年婦人,年紀約莫三十來歲,頭髮盤成一髻堆在頭頂上,整個人顯得精明能幹。
兩人之後站著一個女孩,赫然便是先前在後院見過的那綠衣小姑娘。那女孩見了兩人進來,朝著兩人做了個鬼臉。
「這是我的大舅,娘親的親大哥。」蕭若兒指著那虯鬚大漢對著楊雲峰道。
「什麼?」楊雲峰心中驚訝,他剛才進來之時,便猜測那婦人便是蕭若兒的姑姑,畢竟她母親跟這個婦人有點相似,但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虯胡大漢才是他母親的哥哥。兄妹兩人,一個粗曠磊落一個卻是嬌滴滴的,哪裡有一點兄妹的樣子?
「舅舅。」楊雲峰雖是震驚了一番,但還是不失禮儀的叫了一聲。那大漢呵呵一笑。蕭若兒又道:「這個便是舅母了。」
「舅母。」楊雲峰點點頭道。
「這個鬼靈jing是我的表妹小語,只比我晚出生一個時辰,得叫我表姐,哈哈。」蕭若兒說著不由一笑,那綠衣女孩呸了一聲,伸了伸舌頭,卻不說話。楊雲峰知道蕭若兒母親的娘家姓穆,也點了點頭。
「這便是我剛才跟你們說過的雲峰,他救過若兒的,我正準備認他為乾兒子呢。」座上的蕭遠海指著狼孩,呵呵的介紹道。
「嘻嘻,招做女婿吧。」穆小語掩著嘴,小聲笑道。聲音雖小,但廳上的人還是聽得清楚,每人臉上都是一陣尷尬。穆小語的母親罵道:「胡鬧。」
蕭若兒臉頰一紅,啐了一口,輕罵道:「死小鬼,叫你嚼舌根,我呵你癢。」說著便要伸手去捉她。
穆小語嘻嘻避開。蕭遠海咳嗽一聲,道:「小語難得來一次,若兒你今天就不修練了,帶她出去玩一會吧,可別去得太遠了。」
蕭若兒點點頭,拉著穆小語的手,招呼了楊雲峰,三人便出廳而去。
穆小語側眼看看楊雲峰,又偷眼看了看蕭若兒,臉上神色甚是古怪。蕭若兒見她神色,知她心中定是亂想著什麼,不由紅暈過耳,伸手在她腰間輕扭了一把,笑罵道:「死小鬼,在想些什麼呢!」
穆小語「啊喲」一聲,笑道:「我沒想什麼啊,你幹嘛扭我了?你想我想什麼?」
「哼,死小鬼皮癢了是不是?」蕭若兒揚起粉拳便打。穆小語側頭避過,抗議道:「不要叫我小鬼,你也不比我大多少。」
「呵呵,誰叫你比我小?大一個時辰也是大啊。」
「……」
兩人一路嘻嘻鬧鬧而去,楊雲峰跟著後面,三人出了府門,朝城東街集過去。
城東乃是天鼎城的坊市所在,天鼎城裡商品貨物的買賣大部分都是在這裡進行的。這裡商舖林立,茶館酒肆隨處可見,是天鼎城最熱鬧的地方,以前楊雲峰跟蕭遠景購買藥材的時候來過數次,只是他天性不喜熱鬧,只有第一二次來之時感到好奇興奮,後來卻漸漸的也提不起興趣來了。
女孩子天性喜歡逛街,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東瞧瞧西看看,花了大半個時辰,卻也只走了一小段距離。
兩女花錢如流水,看見什麼喜歡的都會買下,根本就不講價錢。在談話之中,楊雲峰倒知道穆小語一家可是一個商業家,名下有一個大商團,產業遍佈數十個城市。穆小語一家這一次到來,似乎是想讓穆小語和蕭若兒一起參加文始宗的內門考核的。一個是城主之女,一個則是富家小姐,錢銀大把大把的是,花上這一點小錢自然算不了什麼。
不過,這卻害苦了跟在身後的楊雲峰。那些大袋小袋,長袋短袋盡都掛在了他身上,走路時一擺一搖的甚是滑稽,一路引得路人指指點點,嘻嘻哈哈的大笑。
對於這種情況,楊雲峰也是一陣無奈,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以後千萬千萬不要陪女孩子逛街。
楊雲峰將身上的大袋小袋提了提,抬頭向二女望去,卻見兩人圍在一匹馬前,指指點點的不知在和那馬販說些什麼?
楊雲峰擠了過去,卻聽得穆小說道:「喂,你那匹瘦馬也值五百兩黃金,你不如去搶好了。」
「對對,這匹瘦馬身無半兩肉,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賣,而且還要獅子開大口。」蕭若兒撇撇嘴,附和道。
楊雲峰好奇的打量那匹馬,但見那馬骨架極大,足足比平常的馬高出近半個身子,只是這馬卻是瘦得可以,彷彿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似的,而且毛se雜黃,脖子上套著一條碗口大的鐵鏈。馬身之上傷痕斑駁,皮毛脫了一大堆,很多的地方都結滿了傷疤,模樣甚是醜陋。
瘦馬之前豎著一牌子,上面寫道:「上等龍馬,ri行五千里,售價五百兩黃金,絕不二價!」再看那馬販子,卻是一名肌肉虯結的中年大漢。
聽得穆小語兩人出口諷刺,那大漢很是不屑的道:「這可是龍馬,它身上有著神龍的血脈,若不是馴服不了,再給五百兩我也不賣,小丫頭沒見識,卻來這裡嘰呱,買不起就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你……」穆小語哼了一聲,怒道:「誰說我買不起的?別說五百兩,就是五千兩五萬兩我也拿得出來,只是你的爛馬卻不值這個錢罷。ri行五千里?我看行不了五里也就倒下了。」
「哼,行得行不得卻不是你說了算。要不打個賭如何?」那大漢也哼了一聲。
「打賭?怎生賭法?」穆小語一呆,馬上開口問道,蕭若兒也是提起了興趣,雙眼水靈靈的看著那大漢。
「你找一匹你認為最快的馬來跟我這匹馬比賽,以五里為限,我這馬先讓你四里,也就是說,我這馬跑五里而你的馬只跑一里,誰先跑完誰為勝,如何?」
「哦,那輸贏怎麼算?」
「你輸了就以十倍的價錢將這馬買下,而我輸了也賠你五千兩黃金,連帶這馬也送與你便了。」
「呵呵,聽來似乎我佔著了便宜呢,來就來,誰怕誰?」
兩人的打賭立時引來了一大堆觀眾,蕭若兒摘下頭上的一根髮簪作為信物,在鄰近找了一個店小二,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回蕭府牽馬。不一會,一名蕭府的馬伕領了一匹白馬跟著店小二過了來。
穆小語牽過白馬,指著馬伕對楊雲峰道:「將東西都給他帶回府裡。」說完又對那大漢道:「走,我們到城郊比一比。「說完便和蕭若兒率先牽馬而行。那大漢一拉馬頸的鐵鏈,也跟了上去。大漢之後,不少好事之徒也一哄的跟在後面。楊雲峰搖了搖頭,將東西交給了那馬伕,便緊隨而去。
城郊的一片大平地上,一群人站成一堆,遠遠的看著兩人賽馬。那大漢用腳在地面上畫了一條長線,對著穆小語道:「你從這裡開始,我從那邊草叢出發,誰的馬最先越過了那棵樹便算贏。」
穆小語看看兩處相差的距離也足有四里,點頭道:「好。」
那大漢轉頭對著楊雲峰道:「你來發號令。」
楊雲峰看了看蕭若兒,又看了看穆小語,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穆小語翻身上馬,在線前站定,那大漢也在那草叢那邊定住了馬,只是卻沒有坐上馬背。
見兩人都點了點頭,楊雲峰右手高舉,大聲喊道:「三……二……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