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市郊區的一棟別墅內,剛剛離婚的白航正和情緒不穩的白曉晴談心,父母的離異對她打擊依然不小。即使這個母親痞氣十足,卻和白航一樣,對她還是很盡心關愛的。
「曉晴,別哭,以後爸再給你找一個後媽,爸一定會讓你擁有完整的家。」白航坐在床頭,握著白曉晴的手安慰著說道。
「爸,我沒事,你不用太為我操心。」白曉晴臉色顯得憔悴,一來是之前和楚天斷絕了關係,心情本就難受。沒過幾天她父母又離婚了,這雙重打擊下來她難免有些承受不了。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記得叫我。」白航溫柔的說了一句,幫白曉晴蓋上了被子,退出了房間。
下了樓,許鬼早早等候在此。
「阿鬼,厲青是否展開行動了?」白航的臉色有些凝重,看了許鬼一眼,問道。
許鬼點了點頭:「他們已經開始召集人手了,或許今晚就會行動。」
白航眉頭緊鎖,臉色陰沉,道:「厲青他竟然真的行動了,他不怕我們剩下弟兄的報復,看來顧艷真的投靠了厲青。」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長歎道:「顧艷啊顧艷,我們好歹也夫妻二十年,不過是離婚而已,你就這麼想要我死嗎?」
許鬼歎道:「或許是愛之深恨之切吧,嫂子或許經常和你意見不合,但我知道,她是真心愛著你的。」
白航臉色苦悶,閉眼歎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既然青幫敢和我白航宣戰,我白航又豈會怕他,阿鬼,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兄弟?」
許鬼苦笑道:「你也知道你和嫂子分家,大部分產業給了嫂子,就是靠著這些產業養活了不少兄弟。經過嫂子一番利誘,願意繼續跟著我們的弟兄不多了。」
白航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他冷笑道:「枉我白航自以為對待弟兄不錯,可真到了緊要關頭他們還是以利益為重啊!也罷,患難見真情,若是我們挺過了這關,我白航絕不會虧待這些繼續跟著我們的弟兄。」
「挺過這關……」許鬼喃喃說了一句,臉上滿是苦澀笑容。如今他們的兄弟加起來大概還有兩百個,但安插在這棟別墅的也就二十多個。這才是真正願意賣命的,剩下的那些要麼在看場子,要麼處在觀望態度。畢竟白航這邊弱勢太明顯了,要是站了邊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年白航對他們好是沒錯,正因為如此,他們沉吟享受了幾年,骨子裡的那股狠勁早就被磨的一乾二淨了。而且他們大多數又拖家帶口,為了義氣跑來送死,還是太高看他們了。白幫和青幫勢力相差不大,全盛時期都沒把握干翻青幫,如今勢力跌到了谷底,還有翻盤的機會嗎?
白航似乎也知道這關或許挺不過去了,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自從走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我實在放不下曉晴,她剛剛失去了母親,萬一我不幸身亡,我真不知道她以後該怎麼過。」
許鬼安慰道:「你也別太擔憂,就算你死了,相信嫂子也會好好照顧曉晴的。畢竟曉晴是她親生女兒,她又怎會忍心看到曉晴成為一個孤兒。」
白航搖了搖頭,臉色擔憂道:「顧艷和厲青聯手不過是與虎謀皮,厲青剷除我為的是壯大勢力,顧艷只不過是為了出一口氣。可我死之後,便沒人能牽制厲青,顧艷就沒了利用價值,她的下場會怎樣你也應該猜的到。」
許鬼沉默不語,顯然也知道白航所言非虛。一個如此強大的白幫突然間一分為二,而且其中一方還協助了外人,這不是給了厲青一統星海市黑幫的機會嘛,厲青做夢都等著這一天。今晚過後,白幫或許徹底完了。
沉默了許久,白航又擔憂起白曉晴的安危了,道:「阿鬼,今晚你就不用守在這裡了,幫我把曉晴送出去,她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
「送出去?能送到那裡去?若是白幫倒了,整個星海市都將是厲青的天下。曉晴還在星海大學唸書,除非她不讀大學了,否則她跳不出這個圈子。」許鬼道出了事實的關鍵。
白航心中悲涼,他堂堂星海市第一黑幫大佬,呼風喚雨十多年,如今連讓自己女兒安全讀完大學的能力都沒有。他攥緊了拳頭,心中似有無窮怒氣。
「好吧,我幫你把她送出去,可究竟把她送到那裡去呢?」許鬼也不想讓白航心有掛念,可白航要是死了,顧艷的下場也好不到那去,白曉晴就他們這兩個親人,還能去那呢?
白航茫然,天下這麼大,他竟想不到那裡該把白曉晴送到何處。他早已和老家斷絕了關係,就算把女兒送過去了,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們也不會幫他照顧白曉晴吧!忽然間,他睜開了眼,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之色,道:「阿鬼,你幫我把曉晴送到楚天那去。」
「楚天……」許鬼一想到這個弄殘了他的混蛋就來氣,道:「這小子功夫雖高,可就一孤家寡人,能護的住曉晴嗎?」
白航陰冷的笑道:「不管他能或是不能,想必這小子一人獨打星海市六大權貴的事也傳到了厲青耳裡。楚天不但打了六大權貴,更是打了我白航,傷了你許鬼,這樣的瘋子就算厲青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後果。再說我可是被那小子揍過,你的右手也被他廢了,這個仇咱們不能不報。這次我要把他拉下水,也算是他對我們的補償吧!」
許鬼覺得這樣做也解氣,如今白幫和青幫開戰,白曉晴已經無法照料到了,這時就必須出現一個有能力並且有責任感的人來照顧她。楚天的能力許鬼深有體會,至於責任感,楚天和白曉晴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但他也聽白航提起,楚天和白曉晴同居了。在他看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媽的,想不摩擦出火花那是絕不可能。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十五六歲就知道出去開房鬼混了,更別提楚天這樣的成年人了。一旦發生了關係,這個責任楚天不擔也要擔。
「好。」思索了許久的許鬼最終答應了下來。
白航點頭:「我去叫曉晴下來。」
白航走了上樓,來到白曉晴的房間。此時的白曉晴剛剛入睡不久,臉上還掛著一抹淡淡憂愁。一想到這一眼之後便是訣別,白航的心中無比悲涼。他伸出寬厚大手輕撫著白曉晴的腦袋,一臉慈愛和不捨。
「爸……」白曉晴睡的不深,察覺到白航的動作,立刻清醒過來了。
「曉晴,還沒睡呢?」白航慈愛的問了一句。
「嗯,是有些睡不著。」白曉晴心緒不寧,如實說道。
「睡不著那就別睡了,你不是說你和楚天解除約定了嗎?是不是那混蛋又欺負你了?爸這就讓你鬼叔叔帶你去討公道。」白航一邊說著一邊幫白曉晴取來了外套。
「不是的,我只是跟楚天說你和媽媽可能要離婚,他就主動放我回來了。」白曉晴急忙幫楚天辯解,雖是扭曲事實,但她也不想白航真的去找楚天麻煩。她已經真的打算和楚天撇清關係了,不想再鬧出其他糾紛了。
「不管是或不是,爸都想和他好好談談,穿上衣服,讓鬼叔叔帶你過去談好嗎?」白航把外套遞給白曉晴,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白曉晴也奇怪白航的態度忽然起了這麼大變化,她無奈的點頭,接過衣服,下床穿了起來。
待白曉晴穿好了衣服,白航帶著她走下了樓。
來到許鬼面前,白航鄭重說道:「阿鬼,曉晴就拜託你了。如果可能的話,盡可能和楚天多談一下。」
許鬼知道白航話裡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話,就不要再回來了。
就算是許鬼右手沒廢,面對青幫如此龐大的勢力,正面碰上只有死路一條。可許鬼是什麼人,出來混了那麼多年,凶名大噪,還未開打便落荒而逃,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老白,說服楚天那小子也不過三兩分鐘的事,你說這話豈不是看扁了我許鬼?」許鬼不滿的說道。縱使他知道白航是為他好,可臨陣脫逃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白航也是隨口一說,他如何不知道許鬼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他長歎了一口氣,道:「那好,你快去快回。」
許鬼點了點頭,看了白曉晴一眼,道:「曉晴,鬼叔叔帶你找楚天那小子出氣去。」
白曉晴總覺得今晚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可她又說不出究竟那裡不對勁。不再多想,點了點頭,跟著許鬼向著門外走去。
兩人還未走出別墅大門,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大漢驚慌的衝了進來,叫道:「老大,鬼哥,青幫的人殺過來了。」
白航臉色也為之一變,冷聲道:「厲青,你下手可真快啊!」
白曉晴終於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是白幫要和青幫開戰了,憑白幫現在的勢力,結果已經可以預料。
白航卻不給白曉晴爭辯的機會,他認真的看著白曉晴說道:「曉晴,若是你還在這,爸就不能全心應戰,鬼叔叔會帶著你殺出去。不要撒嬌,這次你一定要聽話。」
白曉晴知道事態嚴重,她哭著臉,最終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白航心中安定了不少,看了許鬼一眼,眼中閃過炙熱之色,道:「走,咱們兄弟兩個一起殺出去。」
許鬼的戰意也被激起,他大笑著說道:「老白,咱們十多年沒有並肩作戰了,這次就讓青幫的那些狗崽子們知道,星海市的兩隻猛鬼又回來了。」